林曉東遲疑了下，點頭：“是。”

　　韓世勳輕笑了聲：“怎麼？不高興了？”

　　“沒有。”

　　“真沒有？”

　　林曉東又遲疑了下，誠實回答：“不敢有。”

　　韓世勳先前的不快一掃而光，他愉悅地笑了起來：“有什麼可不高興的？他怎麼能跟你比？留他在身邊，隻是方便看管罷了，等過個一兩年，你給他安排一場車禍不就行了，曉東，這可是你最擅長做的事了，我相信你能悄聲無息地解決他，對吧？”

　　林曉東有些麻木的回應：“對。”

　　韓世勳滿意了：“瞧你委屈的，算了，今天的事不罰你了。”

　　林曉東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後排的韓世勳，似乎是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韓世勳沒有要多說一遍的意思，他扯了扯身上的睡袍，啧了一聲：“我這個樣子去參加股東大會，是不是有些不妥？”

　　林曉東連忙回話：“老闆，衣服在後備箱，待會兒到了地下車庫，委屈您在車裡換一下。”

　　聞言，韓世勳笑了：“還是曉東你想得周到，若是沒有你，我一定會事事不順心的。”

　　林曉東并未感動，對他來說，這就像是一句束縛他的魔咒，因為他辦事讓他順心，所以他必須留在他身邊，想逃都逃不掉！

　　——

　　周浩任勞任怨的出去買了吃的回來後，選了一個距離顧承和宋郁最遠的地方坐下。

　　不打擾老闆和老闆的心上人，是作為一名助理，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顧承将吃的送到宋郁手裡，宋郁接過之後就放到了一旁，并沒有要吃的意思。

　　顧承見狀，輕輕歎了口氣：“宋郁，對不起。”

　　宋郁瞥了他一眼：“對不起什麼？”

　　“把沈清歡帶到了你的人生中，讓你的人生變得這麼糟糕，一切的一切，都對不起。”

　　宋郁聽完，輕不可聞地嗤笑了聲：“到底是個做生意的，真會算賬，那麼多事情，你拼在一起，隻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顧承呼吸一滞，頓覺無地自容，他張了張嘴，略顯艱難地開口：“我知道，無論說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抵消你因為我而受的苦難，可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你不要我的彌補，也不要我的贖罪，宋郁，我隻剩說對不起的資格了。”

　　宋郁沉默不語，她和顧承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沈清歡，那麼從今往後，他們應該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吧。

　　“宋郁，我會離你遠遠的，不再打擾你，但前提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保護自己，如果哪一天，我發現沒有我你會被欺負得很慘，那麼就算你打我罵我，對我拳打腳踢，我也要回到你身邊。”

　　聽完顧承的話，宋郁沉默了許久，久到顧承以為，她不會回應他的時候，她突然輕輕說了一句話。

　　“我會保護好自己。”

　　顧承愣了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她這是在告訴他，他不會有機會回到她身邊的。

　　他明明知道宋郁有多厭惡他，她會說這樣的話再正常不過了，可他還是瞬間如墜深淵。

　　顧承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好像僵住了一般，良久，他苦澀地低下了頭，默默地守在宋郁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