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

　　“我可以。”她點點頭，“不然的話，我根本無法心安理得的待在這裡。”

　　封離夜輕撫着她的臉頰：“好。”

　　白霜落輕聲說道：“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

　　“什麼？”

　　“溫安昕現在也在醫院，陪護着韓蕭城。”

　　白霜落微微一怔。

　　醫院，病房門口。

　　白霜落通過那扇透明玻璃，往裡面望去。

　　溫安昕正坐在病床邊，後背挺得筆直。

　　因為，她是側對着門口這邊，所以，白霜落看不到她的正臉，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麼表情。

　　但，她是握着韓蕭城的手。

　　畫面好像靜止了一般。

　　如果不是吊瓶裡的鹽水，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白霜落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了。

　　封離夜看到這一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白霜落轉身，正好看到他這副模樣。

　　“你在想什麼？”她問，“看起來......不懷好意。”

　　封離夜揚眉：“我怎麼了？你不進去嗎？”

　　“不了。”

　　“不進去？”

　　她不是......特意來看韓蕭城的嗎？

　　白霜落笑道：“溫安昕在陪着他，我們就别去打擾了，當什麼電燈泡啊。”

　　說完，她拉着封離夜的手臂，往外走去。

　　電燈泡？

　　這三個字......倒是很耐人尋味啊。

　　封離夜唇角微勾。

　　好像，事情出現了新的轉機。

　　回沿江别墅的路上，白霜落坐在副駕駛上，側頭，看着封離夜開車時專注的樣子。

　　她的目光，可能太過明晃晃了，封離夜看了她一眼，手從方向盤上滑下來，落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握住。

　　白霜落看着兩個人交握的手。

　　一大一小。

　　他的手掌寬厚，手指骨節分明，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

　　“如果，”白霜落小聲問道，“如果今天，赫連軒真的對我動手了，怎麼辦？”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是說如果。”

　　封離夜語氣笃定：“沒有這個可能。”

　　“但，誰能保證呢？”

　　“我。”他說，“你不會有事。”

　　“哎呀，你這個人。”白霜落撒嬌般的說道，“你就假設一下。”

　　車廂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之後，封離夜才淡淡開口，給了她一個回答：“落落，我連假設都不敢。”

　　要是白霜落真的出事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永遠的離開了他......

　　他無法想象，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要麼，他可能會看破紅塵，從此對一切都無比淡漠，像行屍走肉般的活着。

　　要麼......

　　就是見不得任何一對幸福的人。

　　白霜落咬了咬唇。

　　她說道：“封離夜，人生很長，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意外和死亡，哪個先......”

　　“噓，落落，不要讨論這些。我說過，你會長命百歲，成為頭發花白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