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娥斜靠在枕頭上，眼神呆滞無光。

　　不管小月兒怎麼搖晃她，大娥隻是怔怔的看着她，不說話。

　　“大娥，大娥，你怎麼不說話？我是月兒啊，小月兒啊，你忘了……”

　　扭頭見夜染來了，月兒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娘親，大娥姨姨變成啞巴了。”

　　“月兒别急，娘親來看看。”

　　夜染将小月兒牽走，坐在床榻旁，手指搭在了大娥手腕上。

　　大娥緊張的想将手抽回去，怔怔的看了夜染一眼，那手沒動了，隻是拳頭緊握着，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夜染溫聲細語的哄着，過了好一會兒大娥才展開了拳頭，放松了些。

　　夜染替她把脈時，跟着進屋的大娥和春桃，連呼吸聲也輕了，生怕擾了夜染替她診脈。

　　夜染微蹙了一下眉頭，大娘和小月兒一起問出聲。

　　“娘親，大娥姨姨怎麼了？”

　　“染娘，大娥還好吧？”

　　夜染松開了大娥的手，讓春桃守着她，出了屋後，才對大娘和月兒道：“她脈相正常，瞧不出什麼毛病來，隻是她醒來無緣無故這樣，一定是有緣由。”

　　“她這個樣子，像是被石頭給砸傻了。”

　　吳大娘說到一半，猛然才想起來，大娥原本就是個癡傻的。

　　隻是這樣無緣無故不說話，眼神呆滞，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才更讓人擔心。

　　大娥的症狀，很是離奇古怪。

　　不管是她暈迷，還是現在醒了，脈相都是無恙的。

　　就算是醫術再好，無法從脈相診出異樣，對于大娥的病症也無法下手。

　　她倒是知道一個治癡呆症的法子，藥方子倒是不難尋，要以何首烏、遠志、石菖蒲、白茯苓、桔梗、鹿角膠入藥。

　　其它的藥都好尋，隻是這鹿角卻是得來不易。

　　但以南鵬和白煉他們的身手，入山豬一頭鹿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藥三分毒，若是用錯了藥，反而适得其反。

　　大娥的脈相畢竟無恙，她是不是被石頭砸成了癡呆症，夜染還要再觀察一番，再決定用不用這個藥方子。

　　“她醒了，要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夜染吩咐吳大娘：“大娘再去竈房下一碗面端來。”

　　屋子裡，月兒端了自己的面要喂大娥吃，大娥将頭扭在一邊。

　　月兒知道大娥最愛吃的，從小澤鎮到村子裡，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她一定餓了。

　　小月兒故意吧唧聲吃着面條，大娥卻是不拿眼看她，呆呆的打量着屋子，也不躺下。

　　月兒試着拿筷子夾了面條喂她，大娥還是扭過頭去。

　　夜染一進來，小月兒沮喪道：“娘親，大娥姨姨不願意吃東西。”

　　“大娥最愛吃荷包蛋，娘親已經讓吳奶奶去煮面了，給她加兩個荷包蛋。”

　　夜染摸摸月兒的小腦袋：“月兒别擔心，加了荷包蛋的面條，大娥願意吃。”

　　“是啊，月兒怎麼沒想到，大娥姨姨愛吃荷包蛋，赤墨叔叔還在藥莊時，夾了碗裡的荷包蛋給大娥吃，大娥一直笑呢！”

　　大娥仰頭盯着帳頂發呆，聽到月兒和夜染說話，終于動了動，看了一眼蓋在身上的床單。

　　然後，繼續仰頭，還是呆呆的看着帳頂，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