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個面冷大夫是個硬碴子，該挑軟柿子捏，說投毒的人是那個夥計也成啊！

　　反正他是本草堂的人，本草堂也跑不了！

　　悔之晚矣，聽到周圍的議論聲，戚荷硬着頭發：“民女知錯了，請大人秉公辦案。”

　　這才像一句人話！

　　“那是自然，不管文公子什麼身份，本官也會不偏不倚。”

　　孫大人沒那麼怒了，轉身回到上首，一拍驚堂木：“文大夫，小澤鎮養濟院戚管事，狀告你投毒一案，可有些事？”

　　文大夫不亢不卑道：“大人，草民能不能問戚管事幾句話？”

　　孫大人點頭！

　　文大夫清冷的眸光，落在戚荷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

　　被他這樣看着，戚荷有些緊張，催促他：“文大夫就是拖延時辰，養濟院死了人你也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的人，怕是戚管事吧？”

　　文大夫擊掌三聲，這時候蘇長順，帶着養濟院竈房一個打雜的小姑娘，擠進人群裡。

　　戚荷一看那個小姑娘，頓時面如死灰！

　　她不是被她關押在黑屋子裡？

　　怎麼出來了？

　　小姑娘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面黃肌瘦，她一觸上戚管事的眼神，吓得一身發抖，一旁的蘇長順，拍拍她的肩膀。

　　“别怕，上面坐着的大人，是澤城的青天大老爺，他會為你做主的。”

　　小姑娘看一眼孫大人，觸上他變得溫和的眸光，頓時像是受到了鼓舞，跪了下來。

　　她眨巴着大眼睛，朝一旁的戚管事看一眼：“管事，不是素兒自己從黑屋子裡溜出來，是蘇大夫将我帶出來的。”

　　這樣一說，好像是暗指他體罰養濟院的孤兒。觸上一旁看熱鬧的人，極其古怪的眼神，

　　戚荷氣得發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溫聲道：“素兒，你偷吃東西，犯下了錯，我才罰你關黑屋子的，你下次乖一點，我不罰你了。”

　　這個素兒很好拿捏，被她打怕了。

　　但是這一次，出乎戚荷的意料，她沒有再唯唯諾諾，而是大膽辯解：“素兒沒有偷吃東西，管事将素兒關起來，是因為讓素兒往湯裡加了粉末。”

　　“大人，素兒不是故意要害人的。”

　　素兒難過的嗚咽一聲，垂下頭一臉自責：“他們吃了加過粉末的綠豆湯，哭喊得厲害，說好痛好痛，素兒不忍心他們受苦，問管事那是什麼粉末，管事的将素兒關小黑屋了，說若是再敢胡說八道，便要了素兒的命……”

　　戚荷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說話都不利索，膽小怯弱的素兒，還敢指證她。

　　她發瘋般辯解：“大人冤枉啊，這個丫頭一定是被人買通了誣陷我，昨天下午死的那乞丐，分明是本草堂用錯了藥，痛死的，大人可以驗屍，對驗屍……”

　　“不用驗了。”

　　蘇長順看一眼人群外：“你進來吧！”

　　很快，人群讓出一條道來，一個柱着拐仗，一身破爛的乞丐，吊着一隻腳進來。

　　戚荷一看到那人，頓時尖叫一聲：“鬼啊！”

　　也難怪她害怕，因為昨天，她親眼看着這個人痛死過去，她還上前摸過，沒有呼吸了。

　　明明死了的人，卻是死而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