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桃手中那棵樹的粗細,足足有流匪那棵的兩倍。
她也學着流匪頭目那般抱着樹身掄上了一圈,一時間樹枝擦過空氣,“呼呼”作響。
楊大桃臉不紅心不跳,比流匪頭目掄得還輕松,掄得還要快!
流匪頭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流匪們下巴差點砸在腳背上:“……!”
小福村衆人瞠目結舌:“……”
就在衆人都在驚愕之時,楊大桃陡然掄起那棵樹,直朝着那流匪頭目甩過去。
那流匪頭目哪裡躲閃得及,隻聽“砰”的一聲響,整個人飛出了好幾米遠!
緊接着“啪叽”一聲砸在了地上,便便再沒了動作……
這一刻,四周呈現出一陣詭異的靜默。
隻有楊大桃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潇灑轉身離開,不屑功與名。
怔愣了好半晌後,唐盛走上前查看,隻見那流匪頭目已經是口吐皿沫、出氣多進氣少了。但凡林家大兒媳婦下手再重點,就能當場歸了西了。
任芸望着站回自己身邊的楊大桃,眼睛亮得都快射出星星了,她連忙朝自己兒媳用力豎了個大拇指!
林家幾個小的反應過來,紛紛學着自家後娘那樣朝楊大桃豎起大拇指。
楊大桃抿着唇,腼腆地朝他們笑了笑。
自從家裡日子越來越好後,她的身體也愈發得壯實起來,尤其是這身力氣,比以往更是大了。
但說實話,剛剛那一出,她也就是表面淡定,其實心裡慌得不行,生怕自己這一身怪力氣展現出來,旁人會把自己當做怪物來看。
旁的人怎麼看自己無所謂,楊大桃隻在乎林家人怎麼看。而此刻見林家人都向自己送來誇贊,她心裡的惶恐不安頓時消散無蹤,脊背都不覺挺直了!
另一邊,剩下的流匪們,臉色一時間齊刷刷地白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能想到自家頭目就這麼趴下了,而且,居然還是被一個婦人給打趴下的!
損失了領袖和最重要的戰鬥力,流匪們原本嚣張的氣焰一下子蕩然無存了,不覺冷汗直流。
“這、這可咋整啊?”
“那咱還搶不搶了?……”
“搶啥搶,還搶個屁啊!老大都被一招打趴下了,咱這身子骨還能有老大結實?有幾條命去送啊?!”
“那、那咱……撤?”
“撤吧……”
就在流匪們商量着撤退的同時,趕來支援的村民們也從懵圈中回過了神來,紛紛驚訝道:
“艾瑪,善言媳婦咋這麼猛哩!”
“先前就知道她力氣大,如今這身力氣是見長啊!”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如今林家夥食有多好,換我我也得長不少力氣……”
“剛那個是流匪頭子吧?這頭子打趴下了,剩下的是不是輪到咱們上啦?”
“那,咱這會兒上還是不上啊?”
村長季滿金直接舉起了鐵鍬,大喊道:“上啊!鄉親們,咱去打死這群狗日的東西!”
巡邏隊全員跟着大喊:“打死他們!——”
“沖啊!——”
随着這幾聲吆喝,村民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鐵鍬鋤頭,由巡邏隊的漢子打頭,朝着那群流匪就沖了過去。
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影,瞬間就把剩下的那群流匪給包圍了。
任芸這時候才發現,被巡邏隊喊來幫忙的村民們竟然如此之多。這一眼掃過去,除了那些個老幼病殘,怕是全村的漢子都出動了。
不僅是漢子,零星還夾雜了好些個婦人,幾乎全是在林家做工的那些婦人。
其中尤其以大狗媳婦的打得最很。
家裡的農具都給了男人們做武器,她抄起家裡的條凳就上了。漢子們打倒一個,她就掄着條凳一下又一下地跟着補刀,直砸得那些個流匪爬不起來為止。
一邊砸還一邊罵罵咧咧:“讓你們打林家的主意!讓你們搶林家!他娘的林家要是都讓你們搶了,老娘還到哪裡做工去啊?!哪個能給老娘發工錢啊!”
連譚老爺子聽到動靜,都從地窖裡跑了出來,一臉興奮地加入了戰局。
任芸也忍不住上場了,電擊棒一電一個準兒,從低檔到最高檔都試了個遍。
一百多個人心渙散的流匪,如何能敵得過幾百個村民?反抗到一半,就嚷嚷着投降求饒了。
但村民們正打到興頭上,哪裡肯聽?掄着鐵鍬就一個個拍過去。
有幾個流匪吓得屁滾尿流,試圖往林子裡逃跑,結果被村民們抓回來後,揍得更慘。
于是所有流匪一個不漏的,都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皿流,倒地哀嚎,慘叫聲一片又一片。
最終,所有流匪都被反綁了手腳,集體扔到了林家附近的一處空地上。
巡邏隊的隊員們留下來負責看守,其他村民則扛起家夥什兒,家去接着睡覺了。
林老漢帶着林有稻和林有黍,原本也想留下來幫着看守,最後還是被任芸哄回家去了。
林家人對着村民們是謝了又謝,直到村民們都散了,任芸這才問巡邏隊,怎地能喊來這麼多村民。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孫無賴覺察到流匪數量超出預計,便一路敲着銅鑼去通知巡邏隊,這一下就驚醒了村裡不少人家。
村民們一聽流匪來了,那還得了,立馬就抄着家夥什兒奔出來了。
再由村長季滿金那麼一吆喝,幾乎是家家戶戶都派出漢子來打流匪了。
就連村裡的孤寡戶,也連忙主動地把家裡頂用的農具全部獻出來當武器了。
而學武小隊的小子們溜得最快,那邊還在召集人手,他們便已經沖過來了……
任芸聽完,說真的,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她真的是沒想到村民們會都過來幫林家,畢竟流匪的傳聞那麼可怖,一但交手便有可能會受傷。
但是即便知道如此,村民們還是冒着風險,義無反顧地來幫林家了……
任芸動容不已,心中暗暗想着,事後一定好好報答村民們的恩情。
但眼下,她還有一個疑問要流匪來解答。
任芸走到那個白日裡假扮賣貨郎的流匪跟前,冷聲問道:
“我林家家底完全比不得那些個高門大戶,你們怎會選擇襲擊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