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昌的這一番操作,簡直快要颠覆了許陳二人對他從前的印象。
這貨不是最不屑商賈之流,最瞧不起那些個投機取巧做倒賣生意的人的嗎?
怎麼這會兒倒賣起來比誰都溜?!
對上許陳二人質疑的眼神,劉世昌一下子就明白二人在想什麼,但他依舊面不改色,冷冷道:
“這些筆記我原本就沒準備藏私,我隻是收的代抄的費用,畢竟方才記得比較亂,旁人就算拿去也看不懂。”
那四個同窗聞言立馬附和道:“對對對,就當我們花銀子買你的手抄書,不貴不貴。”
許陳二人在心裡默默翻了一個白眼,是不是傻?你們想學什麼,不會自己直接去請教林善行啊!
四人表示:不敢不敢,他們的腦子哪裡能跟得上林善行的思維,手心都能被打腫信不?
面對那四張傻憨憨的臉,許陳二人實在不忍再多言,算了算了,你們高興就成……
“咦,什麼味道,好香!”有人突然嗅了嗅鼻子,好奇道。
其他人跟着一通吸鼻子:“好像是牛肉的味道。”
“對對對,是牛肉沒錯!”
許陳二人一聞就知道是林家伯母在竈房下廚,于是便告訴他們是林家在燒飯。
這時劉青從竈房裡走出來,對衆人道:“我舅母在煮牛肉焖飯,讓我跟你們說一聲,留下吃飯。”
幾名同窗相互看了一眼,猶豫道:“這,不大好吧?”
本就是不請自來,哪兒還能蹭吃蹭喝的,實在有些丢人了。
劉青卻道:“舅母說了,你們的份兒都燒了,若是你們不吃,也是浪費了。”
一聽這話,幾人頓時從善如流:“那是不好浪費,如此,我們便腆着臉留下吃飯了。”
但也不好意思幹等着,于是便問劉青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幫忙的。
劉青搖搖頭:“都忙好了,就等着飯悶好了。”
他偷偷看了下眼前這些個和光書院學子們的手指,一看就是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算有活兒也不能真讓人家幹呐。
閑着也是閑着,幾人便跟劉青聊了起來,主要他們從來都沒吃過什麼牛肉焖飯,而且聞起來也太香了,一時有些好奇。
劉青也不知該怎麼形容,想了想,道:“就是牛肉和米飯一起燒……具體怎麼做的我也不會,不過肯定很好吃,我舅母燒的飯菜都非常好吃的!”
衆人不由地又吸了吸鼻子,聞出來了,這什麼焖飯,吃起來肯定也是很香的。
下一刻,他們齊齊默默咽了咽口水,真的是越聞越餓了……
為了轉移香味的注意力,幾人又找話題拉着劉青說話。
說着說着,他們便想到了方才那個黑作坊,于是便随口打聽道:“外面那個木工坊建了多久了?知不知道那裡面的家具都是往哪兒賣的?”
劉青答道:“有幾個月了,有往鎮上買的,也有往縣城裡賣的。”
想到林家大哥在裡頭做工,幾人便試着提醒道:“方才我們看見裡面的家具都刻上了錦木言的标識,這樣其實……不好。”
劉青歪了歪腦袋,疑惑道:“哪裡不好了?一直都是要刻上标識才賣的呀,不然人家怎麼曉得那是我們錦木言的家具?”
“我們不是這意思……”幾人試圖解釋,“這頂着錦木言的招牌,還堂而皇之地在縣城裡賣,怕是會被人罵的。”
劉青更不懂了:“不堂而皇之地賣,難不成得偷摸兒地賣?”
他不是很懂做生意的事,他們這是啥道理?難道是什麼新的營銷方式?
幾人默了默,随後決定說得直白一些:“照着别人家的式樣賣也就算了,可别也刻上人家的标識……”
劉青都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了,不然怎麼聽不懂這幾個人說的話?
他懵道:“什麼照着人家的,那就是我們錦木言的呀!”
幾個同窗頓了頓,這孩子是以為随便什麼作坊都可以自稱是錦木言了……
于是又耐心地解釋:“錦木言隻有一家,不是什麼作坊都可以跟着一起叫錦木言的。”
劉青聽得頭都大了,這幾個人怎麼說話都奇奇怪怪的?
難不成和光書院的學子說話都愛這麼繞彎子?可文卿哥和緻遠哥說話都挺正常的啊!
他隻得道:“我聽不明白你們的意思……我隻知道錦木言确實隻有一家,就是我們家。”
“我們錦木言每樣家具的式樣,都是我大表哥和舅母他們一起設計出來的,每一款都是市面上沒有出現過的,更不是照着其他人的來做的……”
這一段話信息量有點大,幾個同窗聞言一時都怔了怔。
“等等你讓我捋一捋……”随後終于有一人有些反應過來了,愣愣地問:,“你意思是外面那個黑……啊不,那個木工坊,是錦木言的木工坊?而且,還是林家的産業?”
劉青點點頭:“對啊,是林家的木工坊呀,錦木言也是林家開的店鋪呀。”
有同窗驚訝道:“可錦木言的木工坊,不是在縣城郊區嘛?”
劉青理所當然道:“我們有兩個木工坊呀,一開始隻有這邊這一個,後來又收購了郊區的那個。”
四人齊刷刷震驚臉。
他們聽到了什麼?錦木言居然是林家的産業!
劉世昌眼中也不由地露出詫異之色,那也就是說……林善行是錦木言的少東家?
想到林善行休學離開書院時,自己差點還拿出銀子去“接濟”他……
劉世昌一個激靈,還好!那時沒掏銀子!不然就是一個大笑話!
下一刻,那四人也是回過神來,又齊刷刷大臉一紅。
剛剛他們居然把人林家的正經作坊,當成黑心作坊了!還在振振有詞地勸人家“從良”……
丢人,尴尬,太尴尬了!
這臉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好想趕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