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出人命了
楊沫兒擡起模糊的淚眼,看向眼前面容有些猙獰的男人。
“夫君……”
他們有多長時間沒有靠得這麼近過了?
好像自從他在山裡受了重傷,失蹤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原本還算恬靜的生活,便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
可是今天夫君看起來,卻跟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李同擡起手,有些笨拙的擦拭着楊沫兒臉上的淚,眼神複雜的看向眼前這個,陪他走過這些年的女人。
“往後的日子,我就在這裡住下了,那些個阿貓阿狗的男人,再也不會來欺負你了。”李同語帶嫌棄的說道。
看看剛才從院子裡跑出去的那個大塊頭,可真是白長了那麼大個子,半點用處也沒有。
他不過是扔出來幾塊石頭,便成功将人給打發了。
真要是遇上點兒什麼意外,需要他搭把手幫個小忙,怕是半點也别想指望。
聽了李同的話,楊沫兒的淚掉得更兇了。
她又何嘗不想守着一個男人,好好的過點兒安生日子。
“夫君這話當真?”她顫抖着聲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難道不介意?不嫌棄她?
“傻瓜,我騙你做甚?”李同的聲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溫柔,直擊楊沫兒心底的最深處。
終于楊沫兒伸出手,緊緊的環住了李同的身體,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夜色更濃,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時不時的有蟋蟀的叫聲和不知名的鳥叫聲傳來。
山腳下小院子裡的紅燈籠卻一直高高的挂起,屋裡彌漫散發着經久不去的旖旎氣息。
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持續了好長時間,直羞紅了月亮的臉。
胡絹子幾乎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躺在床上不停的翻來覆去,心裡猜測着蕊兒那個小賤人,到底會去了什麼地方。
她是打死也不會想到,那個她心中的小娘皮就躲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寄予厚望的小兒子身邊。
天剛朦朦亮,胡絹子便推了推身邊睡得正香的顧友長。
“當家的!你快醒醒,要不你趁着天色還早,去縣城問問咱家文翰,看老大媳婦這事兒,要怎麼辦?”
思來想去的胡絹子早就亂了方寸,這個家裡要說有腦子,夠聰明的人,還得是她的秀才兒子。
想當初蕊兒的事情一出,就是他從縣城趕回來,将那麼混亂的局面給壓了下去。
這一次,小兒子一定還有辦法。
顧友長一聽老婆子的話,下意識的就皺了下眉頭。
文翰的學業正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拿家裡這些破事兒去煩他,會不會對他有影響啊!
“文翰快要下場考試了,家裡的這點兒事,咱們自己解決了就好,别去煩他了。”他說着翻身坐了起來。
被老婆子這麼一搞,他的瞌睡也散了,索性悉悉索索的找衣服穿上。
“可是……不找文翰咱們還能找誰?”
“咱們家也就文翰的本事大,認識的人多,縣令大人都給他幾分薄面呢。”
“讓他想主意找那小娘皮,總比咱們兩眼一摸黑的強多了。”胡絹子小聲的嘟囔着反駁道。
顧友長聽着老婆子的話,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誰的婆娘讓誰找去!”
“那個臭小子,一天天的淨幹些不省心的事情。現如今丢的是他媳婦,他自己不去好好找人,也不知道又躲哪兒快活去了。”
想到這個大兒子,顧友長心裡就來氣,隻恨不得将他塞回老婆子的肚子裡,重新回個爐。
“老大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給慣出來的。”
顧友長氣得狠狠瞪了老婆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當家的這話我可不依啊!說得好像寵着兒子,你就沒有份兒似的。”
“再說了,兒子現在不着家能怨得上我嗎?”
“還不是蕊兒那小娘皮沒本事,拴不住自己相公的心。”
胡絹子壓根沒想過顧文才還在村子裡,隻以為他遍尋不到蕊兒,自己又瘋去哪裡快活了。
見老婆子這麼說,顧友長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唉……這老娘們兒的話說得……蕊兒那媳婦是怎麼來的,她心裡難道還沒點兒數嗎?
指望人家一條心的跟大兒子過日子,且還有得磨了。
更何況她這個不省心的婆娘,一天天的待蕊兒,簡直就跟使喚拉磨的老驢似的。
什麼時候讓人家好好休息過了?也難怪這次蕊兒會偷偷的跑掉。
“這回不管怎麼說,要是将老大媳婦給找了回來,你便好好待人家,别再動不動的上手打了。”
“真要打出個好歹來,咱們那些花出去的銀子,可都泡湯了。”
顧友長說着,也不再看一臉不憤的胡絹子,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你也别在床上賴着了,如今蕊兒不在,早飯難不成還指望我做?”顧友長剛走到屋門口,又回過頭來提醒道。
這陣子習慣了被伺候的胡絹子不情不願的起了身,想着當家的說得話,也覺得似有幾分道理。
可對蕊兒好一些的前提,還不是得先把人給找回來嗎?
顧友長出了院子,想着蕊兒的下落,不由得一陣頭疼。
他雖然阻止了老婆子的提議,去找小兒子拿主意。
但真要讓自己想辦法,他也不過像是個無頭的蒼蠅,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裡晃了一圈,他也沒想到這件事,該找誰一起拿個主意。
正頭痛着,隻見顧文康像是個小炮仗一樣的,從不遠處的小山上沖了下來。
那小子一邊跑,一邊嘴裡大聲喊着什麼,離得有些遠,他聽得不太清楚。
隻隐約聽見什麼“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他心裡不禁打了個突,該不會是蕊兒那小姑娘受不住這種磨搓的日子,在那林子裡頭那啥了吧!
他快走了幾步,打算迎上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見顧文康直接跑到了他的面前:“顧家大伯,快!出人命了!文才大哥在山上……在山上……”
顧文康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意思卻是基本表達清楚了。
顧友長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子,眼前隻看到文康的那張嘴在不停的吧吧,一句話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