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紅绡帳暖,一夜春風渡。
嗯,原本該是如此。
但是……
等沈安和帶着盛兮返回婚房,又去前院送走所有賓客,欲要享那春宵一刻時,一個不速之客于他前一瞬闖入房中,看樣子竟是想要來鬧洞房!
沈安和盯着那不速之客危險地眯起眼睛,看着其頭頂那朵甚是嚣張的大紅花,恨不得一把扯過來,連其連帶那朵花一起丢出去!
“旺财!”沈安和陰沉沉地喊了一聲,“出去!”
“嗷嗚?”旺财此刻正欲要往盛兮身上扒,聞聲歪歪頭,一雙黑黢黢的大眼裡現出疑惑不解,甚至還有一絲,嫌棄!
沈安和嘴角狠狠抽搐一下,他擡眸看了眼裝作一臉無辜的盛兮,無聲冷哼。
哼!今晚誰都不能再阻止他行使相公的權利!
見旺财不動,他索性直接上前,二話不說,一把揪住那大紅花,用力一拽竟是直接令旺财調轉了頭!
旺财:“嗷嗚??”
一旁看熱鬧的盛兮:“……相公,你力氣真大!”
沈安和擡眸涼涼看她一眼。等着,等弄走這多餘的家夥,定讓你看看力氣更大的時候!咳咳!
沈安和拽着旺财就往外走,然而……
他扯不動!
“噗!”盛兮沒忍住,沈安和看着他的眼神更涼了。
手裡傳來拉扯的感覺,沈安和将這份涼意又送給了旺财,冷聲道:“旺财,你出不出去?”
旺财又動了動脖子,那張狼臉上明晃晃寫着一個字,“不”。
沈安和氣,拽着那大紅花再次用力一扯。
下一刻,大紅花從旺财頭頂脫落,讓它終于終于解脫被人圍觀的辣眼形象。
沈安和:“……”
“哈哈!”盛兮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安和盯着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咬了咬牙,眸光再次暗了一分。下一刻,他沒有再搭理這一人一狼,轉身向外走去。
門外,辛茹正在備水,看到沈安和出來急忙問道:“姑爺,您是要水嗎?”
沈安和:“……”
也幸好天色暗,沒讓他尴尬的表情暴露出來。
他輕輕搖頭,道:“不用。”下一刻徑直離開,等他再回來,手中已然多了一個盤子。而那盤子上還放着兩大塊新鮮雞肉。
辛茹看着自家姑娘這般不明所以,剛打算開口問,卻聽其忽地朝着天空吹了聲口哨。沒一會兒功夫,雪淵不知從哪棵樹上盤旋而來,落在了沈安和的肩頭。
沈安和輕輕摸了摸雪淵的頭,端着盤子徑直來到了婚房門口。
房間裡,盛兮自然聽到了沈安和的口哨聲,就是旺财也聽到了。
隻不過旺财此刻才不管他要做什麼,隻是圍着盛兮轉悠,狗頭,哦不,狼頭一直拱着盛兮,似要讓她允許自己上那婚床。
盛兮不搭理它,再擡頭時便見沈安和帶着雪淵站在門口吃肉。
盛兮:“……”
旺财:“……嗷嗚?”
沈安和盯着旺财邪邪一笑,道:“旺财,你的肉。”
旺财巋然不動,完全不被誘惑。它今晚要跟女主人睡,誰都不能阻止!就是肉也不行!
沈安和似料到它會這般,沒有再說話,而是等着雪淵将嘴裡的肉咽進去後,下一刻,他便将那盤子端了起來,徑直放在雪淵面前。
旺财:“?”
似感受到對面的有如實質目光,雪淵擡頭輕飄飄地瞄了眼旺财。四目相對,似有什麼東西在空中纏繞。然而很快,那糾纏的東西眨眼消散,下一刻,雪淵二話不說,一腦袋便紮向那剩下的雞肉。
旺财:“!”那是它的肉!
“嗷嗚!”
“嗖!”伴随一聲怒叫,旺财丢下那婚床,猛地竄了出去,誓要将屬于它的肉奪回來!
可惜,它快雪淵也快,不等它靠近,叼着那肉便撲棱着翅膀飛了起來。
旺财猛地跳起,隻差一點便能觸碰到雪淵,怎奈就是差這一點肉被叼走了。
旺财抓狂,追着雪淵便竄出了院子,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沈安和功成身退,将盤子交給辛茹,随即施施然進了屋,轉身就将門鎖死。
一直看着他這般舉動的盛兮:“……”
沈安和隻當沒看到她眼中戲谑,走過來對她道:“娘子,入寝了。”
盛兮坐在床榻上,擡頭看着面前神色平靜,卻因為那燒紅的耳根暴露了其此刻情緒的男人,心頭微微一動,流光溢彩的眉眼輕輕一彎,輕聲道:“好,相公。”
豔麗又莊重的喜服一層層褪下,雪白的裡衣露出來那刻,沈安和已經不知道這是今晚他咽的第幾次唾沫。
面前的人此刻與他面對面坐在床榻之上,那裡衣輕薄貼身,将小女人的玲珑曲線襯得一覽無餘,纖腰柔若無骨,似輕輕一捏便能折斷。紅燭搖曳,有光影透過那紗幔照了進來,平日略顯清冷的秀顔,此刻染了一層暖意,還有說不出的媚意。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冷豔與嬌憨相容,正是仙姿玉色,玉軟花柔。這樣的盛兮是沈安和不曾見過的,令他控制不住身下發緊。
他再一次咽了口唾沫,将掌心的汗用力擦了擦,澀啞開口:“娘子,我,我幫你……”
“幫我脫衣服?”盛兮朝他眨了眨眼。
沈安和:“……”
不,他其實想說的是幫她解了頭發!
盛兮似讀懂了他所想,略有失望地歎了口氣。卻不知,她這不過想要調侃的歎息反倒刺激了沈安和,那屬于男人的尊嚴幾乎是瞬間高漲。
沈安和在幽深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濃郁的情意終于破開了那清冷矜貴,迎風而上,竟有燎原之勢!
春宵一刻,豈能讓新娘失望!
目光落在那白色裡衣中驟然洩露出來的一抹豔紅,情緒與某處同時膨脹的沈安和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再沒有矜持,如一頭兇猛的餓狼,傾身便撲了過去!
洞房花燭夜,燕餘雙舞輕。
這一夜,雲夢閑情,巫山雲雨,終不再是那有情人的一晌貪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