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意？”
聽到這三個字，書生的臉色又不好看了，畢竟當年被追殺了一路，沒誰比他更清楚這混沌意的厲害之處了。
順着老道的目光。
他也看了過去，頓時發現庭院最深處，兩枚光團熠熠生輝，懸浮在那裡。
其中一枚。
表面九色華光閃爍，華光之下，卻是一枚妖氣森森，質地幽黑的小印！
“原來。”
“第八枚鑰匙碎片，竟然被藏在了這裡！”
以他的能力。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黑印為何物，同樣的，那道能隔絕世間九成九以上強者窺探的九色華光，在他眼中，更是形同虛設。
瞬間。
二人心中的緊迫感又多了不少！
“八枚碎片齊聚。”
老道唏噓道：“天地關門即将打開，屆時，咱們也就要徹底結束這獨善其身的日子了。”
書生沒說話。
緊緊盯住了另一枚光團，若有所思。
“這枚，又是什麼？”
不同于九色華光。
這混沌意，别說現在的他，就算是他正身還在，也根本看不透！
不止他。
老道亦是如此。
“不得不說。”
他盯着那光團看了半天，苦笑道：“蘇道友這混沌意，果真厲害！就連老道我，也難以盡知其中玄妙！”
說到這裡。
他感慨道：“想來，蘇道友的境界，已是接近了混沌虛無的本質了，難怪，他能後來居上，比我們所有人走得都快，走得都遠，也比我們所有人……更接近祂！”
他很清楚。
大混沌第一強者的名頭，不是他們封的，而是對方憑實力打出來的！
“比起那個。”
書生面無表情道：“我倒是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這個姓蘇的，裝神弄鬼，倒是挺有一套！”
“還用猜？”
老道沒好氣道：“肯定是第九枚鑰匙碎片！”
“是麼？”
書生幽幽道：“我倒覺得不一定，你别忘了，他兒子的境界，距離不朽，還差得遠呢！就算天地關門顯化，這個顧小子，也無法成就不朽！”
“這個姓蘇的！”
“現在就把所有碎片拿出來，是為了成全他兒子，還是為了害他兒子？顧小子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聞言。
老道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這麼說，倒有些道理。”
他若有所思道：“隻是這裡面若不是碎片，又會是什麼呢？那第九枚碎片，到底藏在哪？”
“你真的不知道？”
書生盯着他，納悶道：“從這方天地開辟伊始，你就在這裡了，他的所作所為，你應該看在眼裡才對！”
“我……”
老道剛要回答，語氣突然一頓。
他突然想到。
他當日裡見到那人的化身，對方問他是不是對顧寒眼熟這句話。
這次。
他沉默了許久。
“我曾經知道。”
良久之後，他看向書生，一臉的肅然，認真道：“梅運怎麼來的，第九枚碎片在哪，蘇道友的某些謀劃，還有顧小子……這些，我知道過，可我現在，忘了！”
“或者說。”
“關于這些事的記憶，消失了！”
“消失？”
書生一怔，面色也是凝重了起來，沉聲道：“能無聲無息間幹擾抹去你記憶的，除了那個姓蘇的，還有……祂！此外，就算是無妄妖他們六個，也未必能做到！”
“還有一個人！”
“誰？”
“我自己！”
老道輕聲道：“萬一，是我自斬記憶呢？”
“你？”
書生眉頭皺得更深了，驚疑不定道：“若是你自己，那這次的事……我就看不懂了。”
老道沒說話。
他也有點看不明白了。
起先，他以為，顧寒此次之行，就是為了湊齊碎片，打開天地關門，在他保駕護航之下，順利成就不朽之位。
可如今……
他突然發現，他先前的推測根本經不起推敲，顧寒的妖殿之行，也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
妖殿内。
随着裂縫的增多，處在彌留之際的巫馬行和申屠方也看到了那座庭院。
他們知道。
這裡就是妖殿的裡層世界，也是他們一直尋找的地方，更是大概率藏着他們心心念的鑰匙碎片的地方！
可……
知道歸知道。
他們已經沒有機會進去了。
恨！
恨欲狂！
尤其是想到這地方竟然是自己幫顧寒親手打開的，他們心中的恨意和怨毒，幾乎化作了實質！
“顧寒！！”
“姓洛的！！”
“就算死，就算化作厲鬼，我也要詛咒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永不超生！！！”
意識消散之際。
兩道滿是怨毒的詛咒聲也随之響起，回蕩在妖殿内，久久不息。
聲音很大。
被顧寒和洛無雙聽得一清二楚。
“乖乖！”
元小夏頭上，樹苗子暗暗咋舌：“這詛咒，可真惡毒啊！”
“是麼？”
梅運眉心詛咒印記閃了閃，仔仔細細感應了一番，突然翻了個白眼。
“淨騙人！”
“屁用沒有！”
他很自信，也很狂傲。
畢竟在他這個詛咒的老祖宗面前，沒人敢說自己懂詛咒！
咔嚓！咔嚓！
也在此時，衆人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細看之下，發現正是來自身邊的空間！
“這是什麼？”
樹苗子吓了一跳。
“他們最後這一擊太強。”
東華淩若有所思道：“這妖殿的外層世界，被他們打碎了。”
似為了驗證他的話。
随着裂縫的不斷增多，空間不斷破碎，那座雅緻的小院，也落在了衆人眼中。
小院不大。
卻别有洞天。
山色殷殷，霧氣蒙蒙，楊柳微微，青草細細，亭台軒榭，錯落有緻，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而小院最後方，一座三層竹樓立于此地，更顯淡雅别緻之意。
和外層世界相比。
二者形成了極鮮明的反差，前者一片荒寂，後者生機盎然。
隻一眼。
顧寒就認了出來。
這小院和他先前在老黃的秘境中所見到的情景，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分毫不差！
這裡。
就是他姐姐曾經的居所！
同樣的。
也是那妖族碎片，和老黃口中殺手锏所在之地！
咔嚓咔嚓！
正想着，空間裂縫越來越多，響動也越來越密集，直至最後連成了一片，好似密集的雨滴一樣。
啪的一聲！
一聲脆響傳來。
眼前的空間好似碎裂的蛋殼一般，徹底剝離，露出了真正的内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