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神色緊張,弘一道長似乎明白了什麼,立馬左右看了一圈,問:“師娘,你不會告訴我,你壓根沒喊我吧?”
我點點頭,吞吞吐吐的說:“是啊,我真的沒叫,難道這東西還可以模仿人說話?到底是什麼?”
弘一道長快哭了,一臉與世長辭的表情問我:“師娘啊,我怎麼知道那是什麼,不然我早就收了,還有不是我說你,大晚上的您站在别人後面這樣好嗎?不行了,我得去求師父救救我了,不然活不到明天了,連喝水都有可能嗆死。”
我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跟在弘一道長後面準備去找沈承,他已經幾十年沒回來了,剛剛跟我說要去自己的房間看看,我估計他在裡面藏了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我們便沒去打擾。
我跟弘一到了他的房間,這屋子裡一股子奇怪的香味,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聞過,沈承背對着我們,不知道再找什麼,弘一一進去就哭天搶地的說:“師父啊,你可要救救徒弟啊,剛才那東西喊我名字我回話了。”
我拍拍他肩膀說:“安啦,你隻是回話了,沒答應,應該不算吧。”
弘一全身一抖,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們觀裡已經有兩個道童死了,師父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弘一一邊說一邊哭,關鍵是幹打雷不下雨,壓根沒眼淚,我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道觀是有多慘,沈承怎麼選了他當繼承人。
沈承背對着我們,冷笑了一聲,說:“弘一,弘一……”
弘一剛要答應,嘴型都做出來了,突然感覺有點不對,我倆對視了一眼,我緊了緊手裡握着的桃木劍,朝着沈承刺過去,沈承見勢不對,朝着窗戶跳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承從門口走了進來,詫異的看着我倆問:“夫人,你與弘一是來找我的?”
我倆吓的直後退,弘一擡頭問我:“師娘,他是不是真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說:“是……吧,我也不知道。”
弘一一臉慘白的說:“先試試再說。”他嘴裡一邊念叨一邊扔出去一張黃符,沈承隻是簡單的手一揮,那黃符彈在了弘一的腦袋上,弘一揉揉腦門說:“是真的,是真的。”
沈承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讓我們說說剛才經過,為了保證弘一能平安度過今天沈承跟弘一睡一個房間,沈承根本不需要睡覺,隻不過是留在房間裡保護弘一罷了。
沈承把我送回禅房,在屋裡的梳妝台上點了一支蠟燭,他說這是本命燭,隻要屋裡有陰鬼出現吹動那蠟燭他就知道,便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我嗯一聲,知道這東西可能變換成沈承的樣子,晚上不管誰喊我的名字我都不會答應。這個月份白雲觀晚上有點冷,我縮在被窩裡想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徐璐跟我們村被屠定然有聯系,背後似乎有一隻黑手,正在把我拉進一場又一場陰謀,隻是我一問沈承關于村子的事他都沉默不言,總說我不知道最好。
正尋思着,我突然聽見哐啷一聲,好像某種金屬的東西掉在了地上,我撲騰一下坐了起來,這禅房就這麼大,明明什麼也沒有,而且點在梳妝台上的蠟燭紋絲沒動,難道是我最近神經太脆了?
我起身簡單洗漱一番準備睡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梳妝台上放了一把銅鏡和銅梳子,可我明明記得進來的時候還沒有,不過我記性一向不好,為人大大咧咧,也沒怎麼在意。
我拿起那鏡子看了看,隻覺得鏡子很涼,就像握着一個冰塊那麼拔手,這銅鏡一看就有年頭了,樣式很老,而且照人很模糊,隻能勉強看見個人影,古代人照着它怎麼梳妝?
我放下銅鏡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睡了沒多久我感覺屋裡越來越冷,我将被子裹在了全身,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屋裡怎麼這麼亮啊?我睜開眼睛一看,那蠟燭的光亮的刺眼,梳妝台前好像坐了一個人。
我立馬起了一身白毛汗,沒敢出聲,我從被角的縫隙看過去,那坐在梳妝台前的女人對着銅鏡正在用銅梳子梳頭,一邊梳嘴裡一邊叨咕:“第三……第三……”說完她還陰笑了兩聲,我隻覺得她的背影有點熟悉。
我全身抖了一下,偷偷的去摸枕頭下面的桃木劍,我知道半夜可能有危險,我将李師父那把桃木劍放在了枕下,我盡量減少動作的幅度以免打草驚蛇。
誰知那女人慢慢的轉過頭,歪着腦袋對我笑,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怎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說背影怎麼那麼熟悉,連衣服穿得都一樣,那女人冷笑了兩聲,用我的聲音說:“既然醒了,過來幫我梳頭啊?”說完她朝着那梳妝台上的蠟燭吹了一下,頓時屋裡漆黑一片。
霎時,我聽加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吳天,吳天……”用的是沈承的聲音,我立馬驚醒了,全身被汗水濕透了,屋裡的蠟燭确實滅了,周圍漆黑一片,隻隐隐的聽到外面有人喊我名字,而我就坐在了梳妝台前,手裡還拿着那面鏡子,難道剛剛那個對自己笑的人是我?
我趕緊跑到枕頭下面拿出桃木劍,沖出房間順着喊我名字的聲音而去,一團黑影嗖的一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這時候沈承神色匆匆的朝着我這邊趕過來,問:“夫人怎麼了,為什麼吹滅了本命燭?”
我愣了一下,說:“我沒吹滅啊?我睡一覺它自己滅的。”
沈承搖搖頭,說:“不可能,那盞蠟燭隻有你自己能吹滅,隻要那蠟燭在,一般的陰靈不敢靠近。”我回憶起剛才的細節,确實是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吹得,難道那個是我?我現在已經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了。
這時候,不遠處我們聽見弘一道長的喊聲,我跟沈承趕緊飛奔過去,隻聽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弘一,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