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佳人,賊?
一聲感歎,似有可惜,似有無奈,似有不舍。
就那樣突兀的在現場衆人的耳中響起,吸引了衆人的眼眸。
七鷹一夥人是沒那麼奇怪,自家大人口中說出什麼,都不為過,他們聽過的不靠譜的多得是,這一點還隻是小兒科。
不過,他們清楚地發現,自家大人好像從未這樣調戲過一位女子,眼前的這位,做了第一位?
到是現場中的其他人,有些詫異,似乎感覺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颠覆了他們的感觀,坐在轎子裡的人,這真是咱們的目标,一個将死之人?
疑問在大家的心裡泛起,思來想去,那就隻有一個結論,這人有病吧?
有病,得治啊。
其中一人大聲而出:“将死之人,還敢油嘴滑舌,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他說完,又舉起了自己的刀,一把奇怪的刀,不直,像一把彎的大砍刀,指着中愈的轎子。
中愈聞言并不理會,也沒有起身走出轎子,場面似乎就那樣安靜了下來。
這是他們這些人,第一次出聲,也透露了他們來的目的,殺死目标,待在轎子裡的人,也就是中愈。
“你,是方中愈?”
站在轎前的女子,問了一句,聲音很是好聽,酥酥的,頗有些江南風韻,軟軟的,讓人好想再聽一遍。
剛剛中愈的一句話,她隻不過微微皺了皺眉,便再無反應。
似乎,她天生就有些冷淡,像一坨冰,就是冰,寒冷。
“躲躲藏藏的算什麼好漢,出來說話。”
又有一人,大聲呵斥,似乎瞧不慣中愈為何這樣,不出轎,隻是躲在後面說話。
『呵呵,還真是孩子氣啊,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漢啊,我隻是個特務頭子罷了,你們,都不看目标資料的嗎?』
中愈掀開轎簾,就那樣直騰騰的起身,走了出來,一身錦衣袍,那樣的鮮豔,那樣的惹人注意。
這就是此行的目标?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你,是方中愈?這女子又問了一句。
中愈冷笑一聲,擺了擺手,“呵呵,奇怪,每個人都喜歡問我,我是不是方中愈。你們是真傻,還是裝傻充楞,難道,我不是方中愈,會成為你們的目标?或者說,你們認為,有人會膽大到,冒充我,在這大明的京師,在這一衆最忠心的護衛旁邊。”
中愈的聲音陡然升大,在這黑夜裡,顯得那樣突兀。
援軍還沒有來,七鷹和剩下的衆人,很是擔心,看着自家大人那樣的恬淡,他們還沒有那樣的本事。
但是他們都看見了,中愈的手勢,看準機會,殺。
這怎麼殺,人家站在你面前呢,動手死的可是你,衆人有些無語。
那女子皺了皺眉,“是,那就死。”
女子突然暴起,揮刀直指中愈。
兩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女子不過是想确認目标是不是中愈,中愈隻不過想要等一個機會。
援軍?
錦衣衛不需要援軍,就算是那些趕往這裡的軍士和巡捕司的人,也不算。
中愈比他們更要清楚,能不能來是一個問題,來了能不能夠起作用,又是另一個問題。
看着散亂的現場,照這個樣子,不來比來了要好,總好比丢掉命的好,他們的人都擋不住,更何況是那些沒見過大世面的小捕頭。
隻是,中愈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若是他死了,那些人,哪一個又能活的了。
到這個時候還沒有來,那就是出事了,至少是被纏住了,圍點打援,好計策。
中愈看見她的手一動,眼睛一瞪,立馬往地上一滾,那一刀,擦過了他的頭皮,險中之險,錯過了那一刀。
“蓬,噗。”
一聲巨響,穿透了整個街道,就像在一層膜裡捅了個窟窿,傳出去,好遠,好遠。
一人倒地,那是撐傘的人之一,他的兇膛已經滲紅,散亂的皿肉,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呼吸似乎已經斷絕,就那樣直愣愣的躺在那裡,死去。
安靜,場面瞬間凝結,那些人似乎被震懾到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
中愈射向的是面前出刀的女子,卻沒想到這個人會撲上來,擋了下來。
七鷹們瞬間出招,與其他人搏鬥在一起,這一次,他們隔的很近,彼此纏鬥的更加厲害。
似乎沒有想到中愈的突然襲擊,剩餘持傘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眼神很奇怪,是一種疑惑,裡面暗含着還有一絲憤怒,卻絲毫沒有看見一丁點的心痛。
原來,殺手,都是無情的。
中愈翻身爬起,躲避着這狠辣而又迅速的刀,按照他的計算,受到射殺死去的應該是眼前的這位女子。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居然還有一個替死鬼跑上來,愣生生的浪費了自己精心裝填的一發,額,那個子彈。
暗衛屬下的将作司實驗了這麼久,才将錦衣衛剩下的老本吃透,改造了庫房裡剩下的老槍,讓這子彈可以穩定的帶在身上,就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刻起到一點作用,救救命什麼的。
不過可惜,這玩意隻能作為突襲的武器,卻不能長久的使用,所以中愈隻是拿着這玩意兒接着吓唬一下眼前的人。
本打算在填一顆,可是似乎沒有機會,這個女人糾纏他太久,根本沒時間下手。
雖說中愈也參加了暗衛的訓練,但是也沒有與其他人一樣,将那些練成了本事,更多的時候,他是作為建議者出現在訓練場上,但也不是沒練,不然也撐不到現在,因為,畢竟,他不是靠這個吃飯的。
似乎隻要是一個閃失,中愈就會出事,所以,他還沒有怎麼樣。
但他知道,這樣下去似乎不是長久之計。
沒有其他人可以救自己。
沒有其他人可以救大人。
這是中愈的想法。
這是所有護衛的想法。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七鷹和剩下的人拼死突破,向着中愈沖過來,卻依然趕不及。
死,或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但,中愈能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