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衆人那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表情,嚴先生的臉色多少有些難堪,這幫愚民,也不知道感恩戴德一下,就那樣愣在那裡,真是讓人心酸,都沒人提前教他們怎麼做嘛,這些辦事的人,太不靠譜了,算了算了,以後還得多教育一下,得教教他們怎樣做人怎麼幹事情,燕王爺手下怎麼能有這樣不會做事的官員與百姓呢。
“把本官帶來的東西拿上來。”嚴書記官一聲大吼,袖子一擺,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台下的人都看着他,不知道此時大聲吼叫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正式開始了。
在他的話音落了之後,隻見從台子的另一面有一隊隊士兵陸陸續續搬上來了很多銀兩和糧食,裝糧食的袋子很明顯,就是平常大家裝糧食的袋子,他們都是種地的農民,對于這一點他們還是有這個眼力見的。
那銀兩和銅錢也是用筐擡上來的,沒有用其他的遮掩,就那樣明晃晃的刺激着人們的雙眼,他們的呼吸急促了,那是錢啊,那是活命的糧食啊,這,好東西就在眼前啊。
“真的是錢啊,看來燕王爺是真的想還給我們了,我的錢,我的錢。”
“還有糧食,小老兒要的可不多,能還給我一小半就可以了,熬過這段日子,咱們家就又有新糧食了,不然,咱們可真就要吃土了。”
一個個的都在呼喚着,那是他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人群漸漸騷動起來,他們都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看着士兵們還在不斷地擡東西上來,他們的心裡熱切的希望,那些東西快點到自己手上來,這一點,沒有誰不願意,拿在手裡的東西才是真的。
『這才像話嘛,得有欲望,得喜歡錢。』
嚴先生看着這些人興奮地神情,心裡笑了,不怕你們不喜歡,喜歡就得辦事。
“大家都看見了,先前有了損失,這是燕王爺特意從随軍糧草和府庫中調撥出來的,用來賠償各位的損失,過一會兒大家排好隊,按着之前的報數來領,醜話我可是說在前頭,之前你們的裡正,村長,還有你們自己可都在記錄簿上簽字了的,要是有誰敢冒領,多領,本官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說着又看了一眼張輔,張輔手一擺,圍在台子周圍的兵,立馬舉着自己的刀,呼喊了兩聲,這可是百戰之師,真以為是走過場的,那氣勢,已經能夠鎮得住台下的這一幫穿着着粗布麻衣的老百姓,所以,下面的百姓一下子就老實了,沒有了之前的喧鬧與嘈雜,甚至是有些冒頭的在那裡胡亂擁擠。
看着他們這樣的表現,嚴先生很是滿意,百姓,還是聽話些好,這樣才能穩定嘛,自己的任務才可以完成的很好,不然,後面的事情就難說了。
似乎很滿意之前的效果,“押上來。”嚴先生又說道。
隻見很多軍士押着穿着囚犯服的人從一旁走了上來,那些囚犯也帶了囚枷,嘴裡也捆上了鐵核桃,身上的囚衣上面還沾有了皿迹,想必是之前在牢獄裡享受了一番鞭子錘頭之類的刑罰,現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讓他們閉嘴的方式就是鐵核桃堵住了嘴,讓他們說不了話,也不能咬舌自盡。
這些人都是經過軍裡的刑獄官審判過的,根據上面的意思,直接判了死刑,剩下的人都到了罪奴營。
該死的人,不管他有麼有錯,都得死,不該死的人,犯了錯還可以緩一條命,這在軍隊裡很正常。
這一點他們都知道,雖說不公平,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生活,這就是這個時代,還沒有改變的法則,任何人都要遵守,試圖突破這樣規則的人,墳頭草已經三米高了。
他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軍中審判的文書,說道:“奉燕王令,以下獲罪軍士,所犯過錯,證據确鑿,經巡獄司審判,處極刑,不赦。令到之日。即可行刑。”
下面的百姓聽了,都很興奮,來真的啊,看來有好戲看了,燕王爺也沒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好啊,至少是給老百姓了希望啊。
嚴先生大聲說道:“我家王爺心善,麾下士兵犯了錯,就會嚴懲,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還請諸位百姓莫要擔心,王爺會給大家主持公道的,我在此謝過諸位了。”
做樣子也要做的全套,這一點他很是清楚,所以他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這樣的人就是幹這樣的事情的,所以他做什麼都不會讓人奇怪。
隻是張輔看見他那個樣子,沒有說什麼,但那眼神就很鄙視,看不慣他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勾當。
看着氣氛引導的不錯,下面的人也很是開心,絲毫沒有因為過一會兒會開刀砍人就心驚,這裡的人們沒有見過軍方的行刑,也許連州府的行刑都沒見過,自己也沒有殺過人,但是他們眼裡一點害怕都沒有,多的反而是興奮,就好像發現了新事物一樣,很好奇,很期待。
殺人這件事情并不美好,也并不招人喜歡,但是下面的人們看的津津有味,從頭到尾,看着刀斧手一連串的動作。
軍隊裡的刀斧手,也不算是很專業,但是殺頭也幹了很久了,這一點倒是并不生疏,拔刀,喝下一口酒,噗在刀面上,然後又用抹布在上面抹了一把,看那刀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寶貝一樣。
“行刑。”
嚴先生大喊一聲,刀斧手手起刀落,噗的一聲,頭顱斷裂,鮮皿直噴,這樣的畫面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圍觀的群衆,很多人一下子就吐出來了,一看,就有早上還沒有消化掉的事物,很多人在這種環境下一下子受不了,引起了連鎖反應,接二連三的有人吐了出來,咳嗽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刑場。
那些沒有見過皿,半輩子都在黃土地上刨食的老百姓們,頭暈目眩,就那樣被震懾到了,原來,殺人并不好看,還有些惡心,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刑罰,為什麼腦袋掉了,噴皿還能噴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