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談笑間将衆人的兵權給握在手中,給手下的武将富足生活的行為與漢高祖劉邦大殺功臣的行為相較,被視為寬和的典範,當然杯酒釋兵權隻是宋太祖為加強皇權,鞏固統治所采取的一系列政治軍事改革措施的開始,其後還在軍事制度方面進行了多項改革,而這也結束了多年的藩鎮割據,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局面,開創了少見的天下太平。
因此,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改革就更加徹底了,将軍中有威望的将領殺掉,沒有威脅的便被規則束縛起來,所以,武将造反更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至少在這立國三十五年間,太難。
自此以後,曆朝曆代的皇帝,對兵權看的都很重,統兵與調兵權分離,并嚴加監督,五代十國那種手裡有幾個兵,割據一片土地,就敢稱王稱帝,大的藩鎮,數十年間光帝王就換了八姓十二君,争戰無休無止,百姓流離失所,賣兒鬻女的日子已經不會出現了,
其實造反就算出現也沒有什麼意義,不說下面有多少兵馬聽他的,光是附近的縣府,軍械庫,臨近縣的衛所,都夠讓他頭疼了。況且,起兵造反大量的饷銀也是個大問題,再說衛所兵,大家都是一大家子,難道要裹挾這麼多人跟着自己造反,所以,情況永遠不是那麼簡單,更何況是掉腦袋的事情。
燕王朱棣的造反是個特例,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三點:
第一,他是姓朱的,朱家藩王做皇帝似乎也能說得通,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況且《皇明祖訓》中的話,給了他最大的法理地位;
第二,他常年衛戍北地,手下統領的驕兵悍将不少,甚至吞并了大甯衛和朵顔三衛,要給他們更大的賞賜,隻能自己獲得更高的地位,馕括天下,才能拿出好的東西賞賜給别人;
第三,臨近戰線周圍的衛所,府道的官吏的态度很是暧昧,既不對南軍使壞,也不幫北方,所以這就給了北軍更多的方便。
況且,捉拿反賊也是一大功勞,在這個世襲軍官存留很大的時代,軍功是上升的必要品,想要升職,得拿敵人的首級過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要是有誰撲滅了自己境内的一場造反,那就是天大的功勞,不管參與造反的是一個山溝的村民,還是一個縣的所有人都參與造反,隻要剿滅反賊,賊首授首,那就是功勞大大的,因此,沒有人會放過這場功勞的擁有,所以,造反在這個時代,問題是很大的。
退一步說,既然敢如此開誠布公的拿出這個計劃,齊泰相信,一定會有方法控制這些人,做好準備,絕不會有問題。
中愈那小子,絲毫不會吃虧的人,說不定早就想到招治他們的,想到這裡,齊泰的心裡到是有些高興,不過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因為沒必要,他也在等,他想知道,他的搭檔所說出的話,到底是有多少人支持。
“陛下,茹大人言之有理,軍隊是朝廷的根本,太祖高皇帝更改兵制,欽定衛所制。自京師達于郡縣,皆設立衛、所,外統于都司,内統于五軍都督府。衛、所分屬于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又由中央的五軍都督府劃片管轄。
都指揮使司下轄若幹個衛,衛下轄一定數量的千戶所和百戶所,此制度是一種寓兵于農,守屯結合的建軍制度。高皇帝曾言:養兵百萬,不費百姓一粒米。朝廷财政也沒有花大筆銀錢在這上面,足見這種制度的可行性。
現如今這種制度運行良好,若是真的讓各衛所的軍官接受軍事教育,這裡面的門道難以說清,難以保證以後是否有事情的發生,忠誠度難以保證,所以,臣建議陛下三思,若有更好的辦法,再試試,這件事情,不急。”
黃子澄黃大人,站起來,拱拱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位大人,自從前幾次受挫之後,很少在重要的事情上發言,而且精神也沒有以前好了,似乎被打擊掉了精氣神,今日發表意見,想必也有些想法,重新跳出來。
大家聽了之後,看了看,站起來說道:“臣等支持黃大人所議,懇請陛下三思。”
齊泰看了看其他人,這些人唉,這是要葬送大明的未來啊,難道大明的官員竟已經短視到如此地步了嗎?他是沒有想通的,這些人今天的表現确實是不像是之前的水準,給他很奇怪的感覺。
齊泰一直在沉思,大家都在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發言,因為衆人的意思都表達的很清楚,雖然方孝孺和禮部尚書陳迪,吏部尚書張大人等沒有發言,可是到現在還不說,意思就是再看看,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對,或者說暫時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衆人也不奇怪方孝孺為什麼不發言,道理也很簡單,與他相關的事情剛剛讨論了一些,除了自己的事情,近來他對朝政之事真的是很放手,讓其他人去做,或者說,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學者,而不是一個在朝政上指揮的大臣。
齊泰擡頭看了看,見衆人這樣看着自己,想了一下,也知曉衆人的意思,他還是希望衆人能多考慮考慮,“陛下,諸位大人,我大明開國以來,大明軍制,太祖高皇帝欽定衛所制,而各衛所的長官,都指揮使、都指揮同知、都指揮佥事等高級軍官都不世襲,由朝廷從世襲軍官中升任或從武舉人中任命,衛指揮使以下軍官則都是世襲的。
也因此,這些人可能并沒有太多的真才實學,大明立國三十又五,由多少這樣的軍官世襲我們不能完全确認,但是可以肯定,這個數字并不少。長此以往,對于衛所軍的戰鬥力是個考驗,如今南軍對于北軍的劣勢已經很明顯的顯現出來了,還望大家多想一下。”
這是說了這幾次大敗,坑死了太多的士兵,他們都有責任,衆人也并不是來聽他說這些的,也知道他肯定沒有說完,也就靜靜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