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從清點沒收财産的人手裡低價收購房産,速度必須要快,因為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和畢錦當天就去翼王府找劉青,可惜沒有找到。劉青不知道在哪裡忙活着,我塞給看門的家丁一張十元的紙鈔,讓他替我給劉青捎句話,就說我有生意想和他談。
我們去翼王府的時候,正趕上翼王府的人換牌匾。我們到的時候,翼王府的牌匾已經被摘下,家丁們正在挂的新牌匾上寫的是“盛王府”。
這是因為翼王已經死了,府邸換了主事人。作為給翼王僅存嫡子的補償,皇帝已經決定加封宣盛候為“盛王”。盛王的府邸,自然要叫盛王府。
诏書雖然還沒有下來,但這事已經是闆上釘釘。在這次事件中,相甯家全滅,翼王身死,翼王一派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其他派閥想要落井下石,以宣盛候為首的殘餘勢力一定會和朝廷拼個魚死網破。
這不是其他派閥想要的結果,所以對于這次加封,朝中沒有任何人有意見。就算是翼王府的人明目張膽的提前換牌匾,也沒人會說什麼。
翼王府這算是徹底沒了啊……
在上車之前,我看了看馬上就要被挂好的新牌匾,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在休養了幾天之後,我身上的鞭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槍傷還沒好,但這本來就是皮肉傷,不算是很礙事。我不想在醫院多呆,就和畢錦說,我要出院。畢錦讓司機給我拉回醫院,讓醫生給我做了檢查,在确定傷勢已經無礙之後,他才給我辦了出院手續。
因為身上的傷痕還沒消,我不想太早回家。我晚回家一天,傷痕就能淡下去一些,家人就能晚心疼一天。我打算回部隊住,如果我回部隊,林忠升就不能跟着我了,因為他是第三軍團的人,偶爾來這邊串串門還行,在沒辦官方手續的情況下,他是不能在這邊常住的。
林忠升倒是可以辦官方手續,但他實在是不想進第七軍團的營地。我能理解他對第七軍團的厭惡,所以就沒有為難他,讓他先回第三軍團了。若是上邊發生了什麼事,或是文祥武有事通知我,他随時可以來找我。
29号下午,老農在部隊給我辦了個康複慶祝會,全團的兵都來了。所謂的康複慶祝會,就是在食堂吃吃喝喝,找幾個舞姐兒來跳跳舞,唱唱歌什麼的。酒菜和請舞姐兒的錢,都是手下的兵自發湊的,一共湊了兩百多塊。
大家都很熱情,我對這場慶祝會也很滿意,但是老農卻不太滿意。他嫌大家拿的錢太少了,除了他以外,拿最多的那個才拿了一塊錢,太不夠意思。
我倒是能理解大家。如今距離上次發饷已經有段日子了,大家吃吃喝喝玩玩的,肯定會花掉不少錢,怕是兜兒裡沒幾個錢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拿出五毛一塊的湊份子,這已經很夠意思了。
慶祝會才結束沒多久,林忠升就來到了軍營。他給我帶來三樣東西,第一樣是組建步兵團的許可,第二樣是元興陸軍軍官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第三樣則是由國防部直接簽發的,将我從少尉破格提升為大尉的命令。
我的天,居然讓國防部簽發這種命令,這太扯了!
按理說,這份命令應該由第七軍團簽發,畢竟要提升的軍官隻是個小小的少尉,雖說是破格連升三級,但軍團級單位還是有這個權力的,沒必要驚動國防部。
林忠升解釋說,這是為了讓我和第七軍團撇清關系。由國防部直接簽發的命令一下來,我就不是第七軍團的人了,而是中央的人。在簽發命令之前,我的軍籍已經遷過去了。隻不過因為其他部隊沒有職位空缺,我的軍職還得暫時挂在第七軍團。
他還說,這隻是第一次升職,後面還會有一次。大尉不過是正連級,而我接下來要經手的任務是組建步兵團,執行整個任務的人,軍銜至少得是副團級才行。
軍隊有軍隊的規矩,一次連升三級已經是極限,不能再多了。為了能讓我到副團級,我得在國防部簽發整編第七軍團的命令之前升一次職,等到第七軍團正式開始整編,再給我升一次職,這樣就能達到最低要求了。
“呃……林中尉,你不是說,整編可能會在年前開始嗎?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内連升兩次職,一共升六級,這也太――快了吧。”
我本來是想說“太兒戲”的,不過用腳趾頭想都該想明白,這次升職是文祥武安排的。文祥武做的事,怎麼可能是兒戲呢――就算真的是兒戲,我也不能說出來啊!
“槍少尉――啊不對,現在應該叫您槍大尉了。槍大尉,您會這麼問,說明您是個守規矩的人。守規矩是好事,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自古以來,任何領域都是能者為尊,軍隊更是如此。政治清明的時候,能者與庸者各居其位,能者居高位,庸者居低位,這是秩序。秩序是不能亂的,若是能者居于低位,才能就無法完全發揮;若是庸者居于高位,就會造成禍患。
元興陸校的畢業生之所以有種種特權,就是因為元興陸校的畢業生都是帝國的精英。精英就是能者,能者受規矩的限制,無法完全發揮才能,就會讓軍隊,乃至國家受到虧損。
槍大尉,您是大才,資質上乘,欠缺的隻是必要的知識和經驗。知識可以在學校裡學,經驗可以按需積累。您已經當了兩年的基層軍官,基層,乃至中層軍官所需的經驗,您已經積累的足夠多了,至少管理一個營是綽綽有餘的,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說句您可能不愛聽的話,在穿上軍裝的那刻起,您的時間就不再屬于您了。每一分鐘的浪費,都會給軍隊和國家造成損失。以我的拙見,您現在需要把目光放高,放遠,以國家、大局為重,切不可為家私财貨之事分心。隻要您為國盡心效力,校長必定不會虧待您的。”
早在第一次和林忠升聊天的時候,我就看出他是個愛國的好軍人。可惜,他愛國,我不愛國。我隻愛家,以及我身邊的人。不過我也不是對國家一點感情也沒有,如果能兩頭兼顧,那是最好不過的。如果不能,那我肯定選家人,還有身邊的人。至于國家,愛哪兒去哪兒去!
我知道,林忠升這是在旁敲側擊,勸我不要和畢錦走的太近。那可不行,畢錦是我兄弟,今後沒準兒還是我大舅哥,面對面的時候我得管他叫“大哥”。大舅哥也好,大哥也罷,那都是親人,哪能走的不近呢!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我擺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先應下他的話,然後再和他打打親情牌,表示我和畢錦不可能完全斷聯系,以後還是會見面的。我唯一能向他保證的,就是我會盡全力工作,盡量不把心分到其它事情上。
對于工作,我一直是盡全力的。至于盡量不分心――這個盡量的程度,還不是我說了算嗎?
林忠升是個實在人,再加上我的演技還不錯,他沒有看出我在耍心眼兒。在這之後,他鼓勵了我一番,心滿意足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