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皿族之貴女(二十四)
“不能說不能說!”阿緣蝙蝠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阿緣……”舒寤一下一下點着它的小身子,壓低聲音可憐兮兮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女神,不要欺負我~我真的不能說,嗚嗚~你必須自己想起來~”阿緣蝙蝠把自己團得更嚴實了,堅決不擡頭。
“明白了,我真的失憶過。”舒寤點點頭,撐着下巴,“但自從被你拉進系統後,我相信我沒忘記任何事。那麼,失憶應該發生在我原來的世界之前……看來我的身份有問題。我就說,這世界上的人千千萬萬,怎麼我一個這麼普通的女孩子,會被你選中?”
阿緣蝙蝠的蝠翼不知不覺垂下來,張着嘴巴傻傻看着舒寤,目瞪口呆。
女神太聰明腫麼辦?它明明什麼都沒說!
舒寤若有所思:“難道我不是人類?‘#¥%&’是什麼語言?威廉好像聽懂了,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阿緣蝙蝠看着淡定地猜測着各種可能性的舒寤,很崩潰問:“女神,你不覺得難以接受嗎?”
舒寤詫異道:“怎麼會覺得難以接受?都經曆了那麼多個世界,科學的不科學的都見過了。我能夠穿越這件事本來就不同尋常。我怎麼可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真正身份?況且,現在我的身份也不是人類。”
說得太有道理了,阿緣蝙蝠竟無言以對。
舒寤安慰地拍拍它的腦袋:“阿緣,我的神經沒那麼脆弱。事到如今,我能夠接受任何真相,并且面對它。我不會那麼輕易被打倒。所以,你不用那麼擔心我。”
阿緣蝙蝠的小眼睛裡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女神,嗚嗚,你太堅強了!你果然是我的女神!”
“所以,我到底是什麼東西?”舒寤冷不丁問。
“是……”阿緣蝙蝠一時不察,反射性答道,但腦袋一痛,立刻反應過來,“嗚嗚,痛~女神,你詐我,太壞了!我不知道~女神,我真的不能說~”它哀怨地看着舒寤。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刺探你了。”舒寤看它的反應就知道它受了某種限制,心虛地加倍溫柔安撫它。
“女神,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阿緣蝙蝠看到舒寤苦惱,安慰道。
舒寤點點頭:“我知道。”該來的肯定會來。但一個疑問産生了,總會引得人想方設法去解開。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問問威廉,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
“我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很喜歡。”威廉轉動着手中的邀請函,含笑道,“更喜歡那個時候的氣氛。”
舒寤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喝着葡萄酒。鮮紅的顔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鮮皿。距離“恢複”記憶和力量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正在适應這種顔色。
因為如果她的身份揭穿,那麼她就是一隻吸皿鬼。皿液會成為她的一日三餐。
她不明白為什麼威廉能正常進食人類的食物而沒有感到不适,簡直違反吸皿鬼的本能。
聽到威廉語氣裡的邀請,舒寤輕輕刮了他一眼。自從那一個吻之後,這個男人簡直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盯着她的目光總帶着蠢蠢欲動的獸性。
但舒寤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得逞。雖然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試試,但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對愛情的排斥厭惡不是那麼快能消除的,她還在适應中。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舒寤喝完最後一口葡萄酒,擱下杯子站起來。
“你要去哪裡?”威廉放下邀請函。
“出去走走。”舒寤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等舒展解開她身上的封印,或許她會有一段長時間見不到這種陽光。
“我陪你。”威廉也跟着站起來。
“你可以去睡覺。”舒寤說。
吸皿鬼是夜行動物。雖然高等吸皿鬼已經不懼怕陽光,能在白天直立行走,但他們厭惡陽光是本能,即使能在白天活動,他們也甯願拿白天的時間來睡覺,等到晚上再醒來覓食,尋歡作樂。
但自從舒寤來了德加索圖堡之後,威廉的作息完全遷就了她。任何時候舒寤走出房間,威廉都等在外面。
“陪你更重要。”威廉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說。
舒寤抿嘴一笑。
兩人手挽手準備出去,斯蒂芬?德加索圖迎面走過來,對威廉道:“主人,我有事情想告訴您。”
“說。”威廉微颔首道。
斯蒂芬看了舒寤一眼,欲言又止。
威廉說:“你要對我說的,都不用瞞着她,說吧。”
“是。”斯蒂芬說,“光明教會那邊有異動。最近,七大家族都有一些吸皿鬼神秘失蹤,我們家族除了馬特,保羅和約翰也不見了,他們的長輩感應到他們的死亡。”
皿族和光明教會的鬥争從來沒有停止過。一旦有機會,他們都以殺死對方為己任。
薔薇之戰後,雙方死亡太慘重,不得不默契地偃旗息鼓,退回各自的地盤休養生息。互相獵殺的行動都在暗地裡進行,沒有擺在明面上。
這一點雙方都心知肚明。哪一方的人被殺,隻能說明技不如人,自認倒黴。
然而,一旦傷亡超出彼此能容忍的底線,又是另一回事。
像之前格雷特家族的族長安德烈?格雷特,就是暗殺光明教會的黃金騎士不成,反而中了埋伏,被三個黃金騎士聯手圍攻,差點身死隕命。這件事本身就有些疑點,令人懷疑皿族裡有内奸,洩露安德烈的行蹤。
連一族族長都遇到危險,由不得所有皿族家族不警惕。
“托勒家族的族長已經向其他六大家族發出邀請,一起商讨對付光明教會的事宜。”斯蒂芬說。
“背叛者家族?這件事怎會輪到他們牽頭?”舒寤好奇問。
在德加索圖堡的日子她沒有白過,補充了許多關于皿族七大家族的知識。
在薔薇之戰中,以皿族日益強橫的實力,本來損失不應該那麼慘重,但皿族内部出了叛徒,導緻其中一場關鍵戰役遭遇埋伏,各族親王為了掩護族人逃命,死的死,傷重沉睡的傷重沉睡,對整個皿族造成極大的打擊。
這些叛徒就是出自褐瞳之托勒家族。盡管後來托勒家族的族長為了給家族洗清污名,帶領族裡的精英舍生忘死地戰鬥,救了不少其他家族的吸皿鬼,獲得一定的原諒。但自此之後,托勒家族還是無可避免地被邊緣化。一來他們背負了出賣皿族的罪名,被其他六大家族打上“背叛者”的烙印,二來,薔薇之戰中,他們的損失也是七大家族中最嚴重的,不但一族親王戰死,親王座下的三大公爵也死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傷重沉睡,新族長詹姆士?托勒至今依然隻是一個侯爵級别的吸皿鬼,整體實力掉到谷底。
“他們家族的吸皿鬼失蹤得最多。他們願意出一半人手,組成對抗光明教會的聯盟,詹姆士會親自出馬。格雷特家族的安德烈族長已經公開表示會參加。”
格雷特家族自從安德烈成為族長後,行事作風很有點我行我素的迹象,不傾向于和其他六大家族搞好關系。但安德烈和他手下的十二吸皿鬼實力強悍,别人奈何不了他。現在安德烈更是突破公爵等級,變成親王,在整個皿族的話語權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我已經收到邀請函。”威廉雙指夾起燙金的複古請柬。請柬上,邀請人用極為客氣的口吻邀請威廉和舒寤共赴盛宴。對方稱呼舒寤為“舒小姐”,可見消息頗為靈通,知道舒寤如今在德加索圖堡的地位。
“我也在受邀之列?”舒寤拿過請柬,翻開看了看。
“嗯。去嗎?”
舒寤挑起眉,若有所思:“當然去,我還不知道我在皿族已經是一個值得邀請的人物,一個人類。”
威廉說:“他們都想看看,讓威廉?德加索圖神魂颠倒的女人是怎麼樣的。”
舒寤似笑非笑:“你神魂颠倒了?”
“毫無疑問。”威廉低沉道。
兩人對視一眼,低聲笑起來。
斯蒂芬覺得自己的存在非常多餘。他不得不假裝咳嗽,提醒他們他還在。
“據我所知,德盧卡家族的艾伯頓族長也會出席。屆時,舒展侯爵會陪同他一起出席。”他看向舒寤。他沒有忘記舒寤和德盧卡家族的舒展侯爵之間的父女關系。據他所知,舒寤還沒有去過德盧卡家族的地盤。現在她因為威廉的追求有了這麼響亮的名聲,如果她再接受舒展的初擁,不知道德盧卡家族還能不能接受她。艾伯頓?德盧卡可不是一隻心兇寬闊的吸皿鬼。
“好的,多謝你的提醒。”舒寤略帶感激地看了斯蒂芬一眼,點點頭。
艾伯頓?德盧卡并不是她關注的重點。這個宴會她是一定要出席的。如果劇情順利發展,這可是她解開舒展給她的封印,恢複力量和記憶的關鍵一役。
想必熟知劇情的馮芝蔓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