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在他手邊一側位置上的,還有一本暗紅色的戶口薄……
……
照片被他緊緊的攥在手心,有些滄桑的年代感。
顧九溪從不知道,顧乾安還留有母親當年的照片,不是當初全都被許佳期親手毀掉了嗎?
顧九溪的走近,並沒有讓顧乾安將目光從照片上移開。
相反,顧乾安招手示意顧九溪過去。
顧九溪走過去,坐在裡顧乾安的床邊,探過頭去,父女倆一直看著那張顏色有些暗沉了的照片。
照片的色彩很濁,裡面的幾個人表情卻看的依舊清晰。
薛霂琳一身米白色的連衣裙,無袖的設計,在當年是很流行的。
薛霂琳的頭發柔順而烏黑,順其自然的垂在兇前兩側,有種歲月靜好的女子氣,和她的性子不符。
顧九溪被顧乾安抱在懷裡,粉色的洋娃娃打扮,頭上戴著亮晶晶的皇冠,陽光下,眯著眼睛,露著牙齒笑的可愛。
顧乾安那個時候,還不胖,一身西裝革履,倒也有幾分的帥氣。
一家三口,臉上所洋溢的幸福,毫不掩飾的留在了歲月的碎片裡。
隻可惜,這樣的一幕,都被突然出現的許佳期所破壞,破壞的體無完膚,支離破碎。
顧九溪已經不能再形容自己對許佳期,對許家所有人的恨。
也沒必要再提及,物是人非,時過境遷,薛霂琳的死已成注定。
顧乾安的眼角有些潮濕,嘴角卻帶著淺淺笑意。
他說:“你知道嗎?那個時候也我人生中最如意的幾年。我擁有最愛的女人,漂亮的女兒,我的事業也蒸蒸日上,我時常會在半夜醒來,看著睡在身旁的妻子,女兒,常常的問自己,這難道不是夢嗎?”
顧九溪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言語。
顧乾安沒理會顧九溪臉上的表情,自言自語道:“可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變了呢?”
顧九溪婉婉嘆息:“從您心裡生了暗鬼的時候。”
顧乾安擡起頭來,盯著顧九溪。
顧九溪表現出的成熟,甚至與她的年齡有些不符。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雖然,我媽在我14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但我知道,她的性子是不會向任何人屈服的,於厲悜諫是,於你是,於她自己也是。你們以為我小,什麼都不明白,可恰恰相反,我卻什麼都懂。我會經常在你們的爭吵中,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雖然我記不清楚那人叫什麼,但我知道,他是你和我媽媽之間的一個禁忌。”
顧乾安安靜的看著顧九溪,屏氣凝神,一語不發。
顧九溪繼續緩緩說道:“你懷疑她,懷孕她出軌,就好像當年厲悜諫也懷疑她和你搞在一起一樣。可是你們都忘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寧願選擇相信自己的錯覺,卻不願意相信自己身邊最愛的人,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延伸出來的。現在我長大了,也明白了,你們對我母親的愛都過於沉重,正是因為你們太在乎了,反而事事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