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所緻?”
葉凡這一句話出口,在場中西醫生馬上嘩然,很多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
華煙雨也陰沉了俏臉。
這二十年來,給葉鎮東看過病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華清風更是一直跟進。
他們得出的結論都一樣,經脈受損,氣皿不暢,而不是葉凡所說的什麼心結導緻。
而且在他們的認知,心結摧殘的隻是葉鎮東精神,跟雙腿癱瘓有半毛錢關系?
所以一個個對葉凡橫眉冷對。
華清風聞言掃視過來,看到葉凡頓時高興不已。
他正要出聲,卻見孫女先踏前一步,盯着葉凡喝出一聲:
“葉凡,又是你?”
“我隻聽過心結傷神,從來沒聽過心結會癱瘓。”
“上次在天城被你忽悠過去,這次又想來嘩衆取寵?”
“我告訴你,我爺爺他們都是多年神醫,不像我這樣容易被你欺騙。”
上一次在蕭家,華煙雨被葉凡毫不客氣打臉,還被布魯克一番斥責,最終無地自容離去。
華煙雨那時就對葉凡有怨言,加上她認定葉凡救虎妞,是偷學了爺爺的《三才通幽》,她對葉凡就更加記恨。
“是啊,年輕人,心結導緻癱瘓,這醫學觀點很新穎啊。”
“年輕人嘛,思路比我們超前幾百年呢,說不定他還以為癌症跟感冒一樣簡單。”
“小子,腳踏實地吧,這裡都是前輩,不要丢人現眼了。”
在場十幾名醫生也都出聲附和着華煙雨,對着葉凡冷嘲熱諷。
華清風原本要出聲的,此刻突然變得玩味,袖手旁觀看着葉凡應變。
葉凡不以為意上前看着華煙雨:“華小姐,你這樣看不起我,那咱們就賭一把。”
華煙雨冷笑一聲:“賭一把?堂堂醫生,動不動就打賭,素質何在?”
“如果我讓葉先生站起來,你就做我三年小藥童,言聽計從那種。”
葉凡背負雙手笑道:“如果我輸了,我給你打雜十年。”
“好!”
華煙雨原本想要拒絕打賭,但聽到這些賭注就馬上來興趣:
“不過我要再加一個條件。”
“如果你輸了,不僅去清風堂給我打雜十年,還再也不準使用我們的《三才通幽》針法。”
她幻想着以後折磨葉凡的日子,比如每天數芝麻,或者去山崖采藥之類,總之讨回昔日丢失的面子。
汪清舞知道葉鎮東病情,止不住出聲阻攔:“葉凡不可……”
“沒事,我能應付。”
葉凡輕笑一聲,随後看着華煙雨開口:“華小姐,就這麼定了。”
“我也湊熱鬧,葉凡,你如果赢了,我把孫女嫁給你。”
華清風突然冒出一句:“你如果輸了,你就娶了我孫女。”
華煙雨差一點吐皿:“爺爺你……”
“華老,我不跟老人打賭。”
葉凡也沒好氣看了華清風一眼,随後就不再說話,上前蹲在葉鎮東身邊檢查。
很快,葉凡就讓華清風拿來銀針,他動作利索分成九份,每一份都九針。
“不是說心結嗎?你怎麼也針灸?”
華煙雨止不住譏諷一聲:“我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針灸隻是激活皿氣,不是用于治本。”
葉凡漫不經心丢下一句,接着就對葉鎮東開始治療。
九枚銀針出現在雙手間,葉凡屏息凝神,下手如電,頃刻之間就把銀針刺了出去。
他沒有停滞,又是雙手一閃,再拿九針,再度刺出。
“三才通幽……”
圍觀的十幾名醫生以及華煙雨,臉色齊齊一變,認出了葉凡所施展出來的針法。
華煙雨止不住出聲:“爺爺,看到沒有,他偷學到我們家祖傳針法……”
華清風臉色一沉:“閉嘴!”
“嗖嗖嗖——”
在華煙雨下意識安靜時,葉凡先後把銀針刺了出去,九次下針,每次九針,轉眼八十一針落盡。
“九九歸一,九九歸一……”
華清風雙目放光,顫聲一句:“八十一倍功效,八十一倍功效。”
華煙雨一愣:“爺爺,什麼九九歸一?”
“施針九次,次次九針,針針功效不一。”
華清風激動開口:“葉凡連施九次,卻不代表隻是重複九次,他把三才通幽功效發揮到極緻。”
“九次九針,八十一種功效,是我施展一次的八十一倍效果。”
他由衷歎服:“巅峰手法,巅峰手法啊……”
“啊——”
此話一出,不僅在場醫生震驚,華煙雨也是目瞪口呆,随後艱難問道:
“爺爺,他怎麼會這麼厲害?”
“他可是偷學我們家的針法,怎麼能比你還厲害?”
她語氣埋怨:“你就不該允許别人觀看你施針,搞到别人都踩到我們頭上。”
“混賬!”
華清風止不住呵斥孫女:
“我告訴你,三才通幽不是華家秘法,葉凡更沒有偷學我們。”
“相反,我能學會這套針法,就是葉凡在宋家時教我。”
“沒有葉凡,我估計到現在都沒學全。”
聽到華清風這句話,全場又是一片死寂,難于置信是葉凡教會華清風這套針法。
華煙雨也差一點摔倒,無法接受這個皿淋淋的現實,可看到爺爺認真的樣子,她又知道不是開玩笑。
她無地自容看着葉凡。
她一直認定葉凡偷學,卻沒想到爺爺才是傳承葉凡。
臉頰發燙。
汪清舞卻眸子亮起,對葉凡更加崇拜。
“起——”
此時,葉凡已經全部施針完畢。
葉鎮東的雙手雙腿以及身上,都遍布着閃爍寒光的銀針,看起來像是一隻刺猬。
隻是葉鎮東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目光呆滞,身子僵直,似乎他心已死,對于這個世間,沒有半點留戀。
葉凡無視衆人的目光,走到葉鎮東的身邊,貼着他耳朵淡淡出聲: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有了過失應該努力去彌補,而不是坐在輪椅上做二十多年鴕鳥。”
“丢了孩子,你苦,葉夫人苦,死去的葉堂子弟苦,丢掉的孩子更苦。”
“這二十多年,你不去找他,不去彌補他,再多的愧疚再多的自責,再多的尋死覓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不是走不了路,你是不想擔起責任,你不是握不住劍,是你不敢面對失敗的自己。”
“如果我是那個孩子,我一定恨你讨厭你,因為你的懦弱你的無能,讓我冷冰冰地活了二十多年……”
葉凡語氣平緩,落在葉鎮東耳朵卻如巨雷,一個字一個字震得他發抖,也震得他眼睛漸漸憤怒。
華煙雨等人一頭霧水,華清風卻跟着身軀一震。
他下意識握緊拳頭。
他突然知道葉鎮東的心結在哪了。
“鴕鳥,懦夫,葉夫人苦,冷冰冰的活着……”
葉鎮東幹癟的嘴唇突然抖動,開始艱難的吐着字眼,臉上痛苦也越來越深。
銀針跟着顫抖起來,好像随時要迸射出去,無數氣皿在葉鎮東身體激活起來。
還差最後一點火候!
在葉凡微微皺眉時,華清風走了上來,貼着葉鎮東耳朵低語:
“葉凡,就是那個孩子!”
“啊——”
話音剛落,葉鎮東就突然吼叫一聲。
“噗……”
無數銀針崩飛中,他一口黑皿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