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聲
壽康宮。
元德太後特意請了德妃與嘉善公主用晚膳。
「汐兒,嘉善,這幾日你們多在皇帝耳邊提提昭昭行及笄禮之事。」
元德太後終於要將墨昭華推到文宗帝面前,給他一個最好的禦王妃人選。
嘉善公主剛用完晚膳,又在吃點心,「皇祖母想讓父皇給大表姐賞賜麼?」
德妃則猜測的問,「姑母可是為了昭昭的婚事,覺得她與祁王相配?」
元德太後並不打算相告,「這些你們莫要管,隻要讓皇帝知道昭昭也將議親即可。」
德妃不敢再多問,隻是乖巧應下,「是,姑母。」
嘉善公主問,「五皇兄也在選妃,皇祖母不怕父皇將大表姐賜婚給五皇兄麼?」
德妃也反應過來,「姑母,請三思,若真是如此,昭昭這輩子豈不是毀了?」
元德太後還是沒解釋,「哀家自是不會害昭昭,你們按哀家說的做便是。」
她是長輩,又是太後,既是她吩咐,德妃和嘉善公主也隻能應下來。
正好當天夜裡,文宗帝宿在長樂宮,德妃便有意提了一嘴墨昭華行及笄禮之事。
文宗帝也曾見過墨昭華,但印象並不深,如今正值楚玄遲選妃,他對各家適婚年齡的嫡女便敏感了些。
聞言他便起了心思,看似無意的問了句,「墨韞的嫡女及笄了?」
德妃如實回答,「年已十七,因著替她祖父守孝,這才耽誤到如今。」
文宗帝眸光微閃,「嘉善喜熱鬧,既是她表姐及笄,到時便讓她去玩兒吧。」
德妃哄著他,「臣妾便先替嘉善謝過皇上了,皇上如此寵她,也難怪她總鬧著要找父皇。」
「朕的公主中,嘉善最調皮,也最懂得討朕歡心,這點比你這母妃可強的多。」
文宗帝兒女眾多,能得他歡心的屈指可數,嘉善公主被偏寵是因為她出生那日,西炎國提出了和談請求。
德妃佯裝拈酸吃醋,「是,臣妾性子太過冷淡,不懂討皇上歡心……」
文宗帝卻笑了,「愛妃終於也會跟朕耍小性子了,這又算是嘉善的功勞。」
德妃心中黯然,她隻是沒了盼頭,不想費心爭寵,若真想爭她還是有點手段。
***
戶部尚書府,倚霞院。
琥珀匆匆跑進院,「小姐,不好了。」
正在外室做女紅的珍珠忙問,「出什麼大事了?」
琥珀氣喘籲籲,「奴婢剛聽到傳言,陛下似乎有意為小姐賜婚。」
珍珠看她這反應便擔心了起來,「賜婚給誰?該不會是禦王殿下吧?」
琥珀快哭出來了,「就是禦王殿下,小姐怎麼這麼倒黴,若真嫁給了禦王……」
珍珠恨不得伸手去捂她的嘴,「噓……你且小聲些,別讓小姐聽到,徒惹傷心。」
琥珀紅著眼圈,「怎麼辦啊,我們小姐這般好,又怎能毀在禦王殿下手裡?」
墨昭華早在琥珀大喊大叫著進院子就聽到了,後面的話也聽的一字不落。
她心知太後已動手,暗鬆了口氣,「琥珀,進來跟我詳細說說。」
琥珀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小姐……」
墨昭華坐在桌案前,手裡捧著醫書,「哭什麼?這不隻是傳言麼?」
珍珠也跟了進來,但要冷靜的多,「空穴不來風,有風聲就說明有機率。」
墨昭華放下醫書,「好了,你們放心,禦王殿下那般好,我真嫁給他也不吃虧。」
琥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怎會不吃虧,大家都知禦王殿下傷了要害。」
珍珠的眼圈也紅了,「琥珀,你別哭啊,你這一掉眼淚,我眼睛也跟著發酸。」
墨昭華安慰她們,「哭是過一天,笑也是過一天,小姐我想笑著活,你們也一樣。」
珍珠很是不解,「小姐為何一點都不怕?」
墨昭華還能笑出來,「沒什麼好怕,禦王殿下又不會吃人。」
琥珀還在哭,「小姐,要不您進宮去找太後娘娘與德妃娘娘求情吧。」
墨昭華不動如山,「不去,若命該如此,我坦然接受。」
琥珀哭的更傷心了,「小姐,嗚嗚……」
***
皇宮內院。
良妃的寢宮,長秋宮。
楚玄寒請安後,打發了宮人們。
他蹙著眉頭,「母妃,您可知外面的風聲?」
良妃看到兒子就覺得日子有盼頭,「可是指禦王選妃之事?」
她並非天姿國色,但別有一番風韻,當初能在母家勢弱的情況下得寵,生下一雙子女,便可見她的本事。
楚玄寒點了點頭,「是,父皇似乎想把墨昭華指婚給他,由不得兒臣不擔心。」
剛才還在為兒子感到欣慰的良妃,臉色倏地變了,「擔心什麼?這不還沒下旨麼?不過本宮倒是巴不得禦王娶她。」
楚玄寒連忙起身,去給良妃倒茶,「母妃又在說氣話了,喝口茶消消氣兒。」
良妃是真氣,「明明有那麼多更好的選擇,偏要為了個女人,非墨昭華不娶。」
楚玄寒賠著笑,「兒臣也沒辦法,瑤瑤那般好,兒臣又怎能委屈了她?」
良妃看不上墨瑤華,「她哪就好了?怕不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楚玄寒無奈的嘆息,「母妃年少時也有遺憾,真要讓兒臣也抱憾終身麼?」
良妃的臉色微變,「本宮若真想如此,早請陛下為你賜婚了。」
楚玄寒道:「那母妃為何還提,傷了母子情義?」
良妃這才打住,「算了,不說了,你若非墨昭華不娶,便去她的及笄禮吧。」
楚玄寒滿眼疑惑,「兒臣愚鈍,還請母妃明示。」
良妃眼裡閃著算計的光,「如何讓她隻能嫁與你,這還需要本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