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警告2
楚玄遲道:「問題肯定是有,但我們不能強迫他休息,他留下遺憾便要恨上我們。」
「這倒是,那就隻能辛苦他了。」墨昭華嘆息,「正如他自己所說,大不了病一場。」
「老七的事暫時也隻能這樣。」楚玄遲換個話茬,「我們還是說說賢母妃突然自縊之事吧。」
「慕遲可還是懷疑良妃?」此前他就提過這事,墨昭華還想著要提醒賢妃,可他又否了。
「嗯……」楚玄遲眸色在車廂內的燈火映照下,顯得有幾分深沉,「賢妃自縊前隻有她去看過。」
墨昭華對賢妃的死有些唏噓,「慕遲此前便有擔憂,不過慕遲能想到的事,父皇定也能想到。」
前世的賢妃可是比她還活的久,雖然沒有子嗣,不可出宮養老,可楚玄霖時常入宮去看望。
楚玄遲很了解文宗帝,「但父皇本就寵良妃勝過賢妃,便是猜到原因也未必會問罪良妃。」
「是啊。」墨昭華贊同,「對於後宮之事,父皇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多操一分心。」
這賢妃人都死了,以文宗帝的性子,最多也就是提點良妃幾句,而不會將事情鬧到明面上。
若想要還賢妃一個公道,就要深入調查,找到證據處罰良妃,這會將其母族陳家扯進來。
「我是看得開,不會後悔沒提醒,就怕老七想到此事,去找父皇折騰,惹得父皇不悅。」
楚玄遲在決定不幫賢妃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她會中計的心理準備,故而能接受這個結果。
他最擔心的是楚玄霖,那人太過重情了些,賢妃曾那般虐待都能釋然,還感恩於那點子母子情。
墨昭華也擔心,「他好不容易才入了父皇的眼,如此確實很不值當,但感情之事又非利益可權衡。」
楚玄霖若能放下感情,權衡利益,也不會被夾在淑妃與賢妃之間多年,他最重視的還是感情。
「我屆時再找個機會單獨與他談談吧。」楚玄遲也是重感情的人,「可不能讓他自毀前程。」
「也好。」墨昭華也不攔著他做個好兄長,「正如太子皇兄所言,他還比較聽慕遲的話。」
「那是因我說的都有理,且是為他好。」楚玄遲道,「他若不聽,便是好心當驢肝肺。」
墨昭華並未因賢妃之死而悲傷,笑靨如花,「是是是,我們慕遲最好了,事事都為他著想。」
「又在哄我。」楚玄遲嘴上說的好像很嫌棄,心中卻歡喜不已,她願哄他,他自是高興。
「慕遲不喜歡麼?」墨昭華看破又說破,故意逗他,「那妾身以後便不再這般哄你了。」
「不,我喜歡!」楚玄遲坦然承認,「昭昭做什麼我都喜歡的緊,隻要昭昭願意做。」
「是嗎?」墨昭華擡手,作勢要打他,「那妾身連打你也喜歡麼?」
「便是昭昭殺我,我也喜歡。」楚玄遲認真道,「我的命早已給了你。」
「咳咳……」墨昭華訕訕的收回手,「現在正值喪期,慕遲這般可不太好。」
「是不好,但我不管這麼多。」楚玄遲道,「我隻要昭昭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墨昭華投入了他的懷抱,「妾身也在意你,慕遲……」
楚玄遲滿足的擁著她,「昭昭……」
***
翌日夜裡,承乾宮。
良妃來給文宗帝送她親自燉的參湯。
她裝模作樣的勸慰,「人死不可復生,陛下請節哀。」
文宗帝並沒喝他送來的參湯,「賢妃去之前,唯有你去過冷宮。」
他簡單的一句話,絲毫沒提及懷疑的字眼,卻聽得良妃心中警鈴大作。
「是。」良妃趕忙解釋,「但臣妾隻是去看望,想要撫慰姐姐的喪父之痛。」
文宗帝面不改色,話語是質問的語氣,「隻是安慰她,沒提及尉遲家斷親之事?」
「話趕話時說漏了一句,因著具體情況臣妾也不知,姐姐再問時,妾身便不曾多言。」
良妃去冷宮時青蓮也在場,她有沒有提及尉遲霽明的事,青蓮自然是人證,由不得她否認。
文宗帝既會主動問,那就說明他心中有底,此時她否認便是欺君,她又怎會做這等蠢事?
「真是說漏嘴?」文宗帝繼續質疑,「朕記得你向來小心又謹慎,並不是這般藏不住話的人。」
「臣妾不敢欺瞞陛下。」良妃立馬跪下,「許是臣妾年紀大了,反應比以前更為遲鈍了些。」
是刻意還是說漏嘴無人能證明,那她便可否認,左右是文宗帝也不可能為了賢妃逼供她。
「你最好是無意。」文宗帝威脅,「若是有意,想想老六的前程,他不需要蛇蠍心腸的母妃。」
他確實如墨昭華猜測的那般,對良妃起了疑,但也如她所料,不會為賢妃把事情鬧大。
賢妃已死,尉遲家沒落,而良妃的母族陳家目前勢頭好,他還需陳家的人為國出力。
「是,陛下。」良妃見他隻是威脅,暗鬆了口氣,「臣妾一定謹記陛下的教誨。」
別人怎麼想都不重要,隻要文宗帝不追究,這件事便能就此打住,旁人伸冤都無門。
文宗帝道:「老六現在越來越不讓朕省心了,你這當母妃的多提點些,莫讓他走不歸路。」
比起他這個父親,還是良妃這個生母說的話更有用,因為他是靠威懾,而良妃可以動之以情。
「是,陛下。」良妃從善如流的應下,決定要提醒楚玄寒收斂些,「臣妾定會仔細教導。」
文宗帝又警告了一句,「朕向來不愛管後宮之事,但也不是完全不管,你好自為之吧。」
「臣妾遵命。」良妃垂著腦袋,對於楚玄寒奪嫡之事,她已沒了信心,卻又不甘心。
「退下吧。」文宗帝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若非要說這事,他都不會讓她進來正殿。
「臣妾告退。」良妃起身行禮,而後躬身退出正殿,在這寒冷的春日,手心竟已微濕。
「主子,您怎麼了?」彩玉沒能跟進去,並不知發生了何事,關心的問,「臉色如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