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蹊蹊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就感激不盡了.....
「這是事實我有什麼不能說的!」楚心蓮不甘示弱地瞪著他,「顧霄,你看,你從來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對我冷淡了大半輩子,今天提起慕婉柔和她女兒,你就有情緒了......」
「你能接受得了慕言蹊未婚先孕,懷過野男人的野種是嗎?這種女人你都能接受她給你當兒媳婦是嗎?那我問你,如果當初,慕婉柔那個賤人挺著大肚子來找你,說願意嫁給你,你是不是就會當場拋棄我,接受她和她肚子裡的孩......」
「啪」的一個巴掌聲,打斷了楚心蓮失控的言語。
她沒有防備,被顧霄這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姑媽!」楚楚驚呼一聲,急忙哭著上前扶起她,「您怎麼樣啊姑媽......您別嚇我啊姑媽......」
楚心蓮緩緩擡起頭,望向丈夫滿是怒意的臉,眼淚止不住地流淌而下,自嘲的道:「顧霄......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就算是生氣,你也終於對我有了情緒,不再是像個木偶了......」
「夠了!」病床上的顧老爺子終於開口發了話,「吳媽,送心蓮回去休息。」
「是,老爺子。」吳媽走上前來,和楚楚一起扶起了楚心蓮,「夫人,咱們先離開吧......」
楚心蓮哀怨地看了顧霄一眼,眼底滿是複雜的情緒,緩緩轉身走向了門口。
病房內很快重新恢復了寂靜。
顧霄攥緊了有些發麻的右手,臉上依舊沒有太多情緒:「言言沒有錯,我不同意他們離婚。」
顧老爺子不由地擡眸看了顧霄一眼,大約二十幾年了吧,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突然性情大變,已經很少有過這麼起伏的情緒,和堅持的事情了。
顧景行擡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高級腕錶,算算時間,寶貝兒應該快要醒了。
「爺爺,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顧景行說完,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轉身走出了病房。
男人俊美頎長的身影站在電梯前,等著電梯上來,引來路過的護士紛紛側目。
這個站在食物鏈頂端,向來隻能仰望的男人,眾人自然是認識的,隻是誰都不敢拿出手機偷拍一張,隻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多看兩眼。
「景行,你等一下......」顧霄從病房裡跟了出來,父子倆的眉宇間有幾分相似,顧霄偏多的是歷經人間滄桑後的淡然超凡,而顧景行則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禁慾。
「爸。」顧景行疏離地應了聲。
顧霄看了看周圍路過的人,沖著顧景行開口道,「爸爸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我們去天台的露天咖啡廳好嗎?」
顧景行猶豫了兩秒鐘,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頂樓的露天咖啡廳,是專為VIP病房準備的,來的人特別少,幽靜又足夠隱蔽。
露天的私人位置是康昊焱專用的,可以俯瞰整座繁華的B市,父子兩人坐在舒適的室外藤椅上,一個風采不減,一個俊美矜貴,畫面就像一幅精緻昂貴的油畫。
服務生端上來兩杯咖啡,很快禮貌地頷首離開。
「景行,爸找你來,是想解釋一下剛剛的事情......」顧霄看著面前優雅攪著咖啡的兒子,不得不承認,雖然顧景行是他和自己不愛的女人所生,但他各方面的能力,早就超越了他這個當父親的。
「你媽媽說的,是不存在的,爸的確跟言言的母親相識,但是跟她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爸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你跟言言之間的感情......」
顧景行勾唇淺笑道:「爸找我來,是要我像別人家的小孩,在感情出現裂痕的父母之間二選一?還是覺得我會認定慕婉柔破壞了你們的感情而遷怒蹊蹊?」
顧霄聞言,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苦笑著道:「都不是......」
顧景行淡淡地移開視線,望向了遠處的一幢大廈,「你跟慕婉柔之間過去有什麼感情糾葛我管不著,她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嶽母,隻要你不是來告訴我,蹊蹊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就感激不盡了......」
他雖不是由顧霄夫婦親手帶大,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最起碼沒有顧景辰和他們親近,可從小到大,哪一次奶奶訓斥他母親的時候,不會順嘴提到慕婉柔。
在顧老夫人眼裡,慕婉柔有多高貴優雅,他母親就有多低賤卑微。
他沒有見過慕婉柔,可這個名字卻幾乎伴隨著他長大,直到顧老夫人去世後,這個名字才在顧家銷聲匿跡,再也無人敢提及。
後來他在英國認識了慕言蹊,派人去查她的家世時,知道她是慕家的三小姐,慕婉柔的私生女。
這世界有時候很大,大到連相遇都要耗盡畢生緣分,有時候又很小,小到讓他們躲不過上一輩的恩怨。
他深愛的女孩,是那個住在他父親心裡一輩子的女人的私生女。
他的嶽母,是他父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終究,他對慕言蹊的愛還是戰勝了一切,一如他剛剛說的,隻要他們沒有皿緣關係,就很好......
「景行,你想多了,言言怎麼可能是你妹妹......」顧霄有些尷尬的聲音,拉回了顧景行飄遠的思緒。
顧景行拿起咖啡輕抿了一口,苦澀的液體順著他的喉嚨流淌而下,壓住了他兇口隱隱躁動的那抹焦灼。
「那就好,可我還是希望爸記住,我嶽母再好,你們的這輩子都已經成為定局,你繼續想著她,隻會讓媽更恨蹊蹊,況且我覺得一個男人,應該承擔起做丈夫的責任,並不是你給了她名分就夠了,跟她生活的是你,不是顧太太的頭銜,哪怕你不愛她,也沒有理由傷害一個為你生了三個孩子的女人。」
顧霄的眼底像是裂開一條隙縫,有著無數的複雜情緒奔湧而出,「景行,你不懂......」他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苦笑著,「婉柔早就死了,我難道連在心裡偷偷緬懷她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如果活在你心裡的人,會傷害到身邊愛你的人,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都痛苦不堪,那又何苦......」顧景行眸光深邃地盯著他,「蹊蹊喊您一聲爸,已經彌補了你心裡的一點遺憾,那你是不是可以彌補一下媽心裡的遺憾......」
他現在不知道慕婉柔還活著,萬一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動靜,顧景行不想看到那一天。
「蹊蹊還在家等我,先回家了。」顧景行站起身,邁開長腿離開。
「景行......」顧霄從背後叫住了他,盯著顧景行停下的背影,靜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出聲:「......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我的心被困了二十多年,可能還要繼續被困下去......」
「我隻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無論是愛而不得,還是得到的並非所愛,都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你,蹊蹊也不是慕婉柔,」顧景行沒有回頭,低沉的嗓音緩緩開口道,「我愛蹊蹊,蹊蹊也愛我,我不會讓上一輩的愛恨糾葛,影響我和她的人生......」
顧霄欣慰地點了點頭,眼底閃過淚光,「那就好......」
「蹊蹊不知道你跟她母親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免得她胡思亂想。」
「爸明白,爸不會跟她提起一個字的。」顧霄保證道。
顧景行重新邁開腿,留下一句「謝謝」,頭也不回地離開。
......
流溪帝宮。
慕言蹊是被噩夢驚醒的。
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身邊早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明明睡著之前,他說好會陪她一起午睡的,怎麼醒來就不見了?
慕言蹊急忙坐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連拖鞋都沒有穿,光著腳丫在偌大的主卧內找了一圈,沒有看見男人的蹤影。
「老公?老公?」女孩拉開房門,去次卧找了一圈,沒有,又去書房找,還是沒有。
「奇怪,去哪兒了?」慕言蹊一邊嘟喃著,一邊往樓梯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到樓梯口,便看見龍梟正踩著台階走上來。
慕言蹊停下了腳步,急忙轉過身往回走。
早就看見她的龍梟一愣,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地就開口叫住了她:「慕言蹊......」
慕言蹊緩緩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已經站在樓梯口的龍梟,「有事嗎?」
龍梟眉頭一蹙,「你很怕我?」
慕言蹊:「......」
呵呵噠,明明是他怕她好不好?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不是被她嚇暈了嗎?
畢竟是她老公的兄弟,她可不想再把他嚇暈一次。
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可以避免的話,她都會盡量避開與他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