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麼麼噠,脫脫脫,羞羞羞
慕言蹊亮晶晶的雙眸裡,終究還是情不自禁地氤氳起了霧氣,眼前俊美男人的臉,漸漸變得模糊。
「蹊蹊,過來。」男人朝她伸出右手。
他褪去了一身西裝革履,穿著簡單幹凈的休閑西褲和皮鞋,上身是一件藍色的薄款毛衣,一頭如墨般的短髮,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年輕,像是回到了多年前。
可在慕言蹊看來,這幾年的時光,在顧景行的身上,隻為他增添了沉穩和內斂,使他整個人,比多年前更加耀眼奪目,遠勝過天上的億萬星辰和這滿園的瑰麗。
【世間美景,不及你眉眼半分。】
這是她初見顧景行時,腦海中閃現出的第一句話,也是她寫在給他的情書中的開場白。
一晃多年,顧景行還是原來的顧景行,不像她,早就被現實折磨得面目全非......
慕言蹊壓抑著心底的情緒和眼中的淚水,艱難地邁開腿,好不容易才走到顧景行身邊坐下,不動聲色地躲開了他伸出來迎接她的手。
顧景行眼底閃過轉瞬即逝的失落,很快被他隱藏了起來,他勾起唇角,溫柔的嗓音緩緩的道,「蹊蹊,我知道你忘記過去了,你要是記起來,就知道這個地方有多特殊,以前我們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裡的,你看看,喜歡這裡嗎?喜歡的話,我把它搬迴流溪帝宮好不好?」
女孩低垂著腦袋,怕自己情緒會失控,不敢擡頭去看他的臉。
「蹊蹊,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了,而且是生了很大的氣,沒有關係,你告訴我,我可以改......」顧景行低著頭,溫柔地看著她,「你不要怕,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是兩個人攜手磕磕絆絆一起走到老的旅程,我們現在就是在經歷這些磕磕絆絆,有任何問題,隨時溝通解決,好嗎?」
「蹊蹊,我聽說,感情再好的夫妻,在婚姻生活中也會有200次想要離婚的衝動,和50次想要掐死對方的念頭,你這才是第一次呢,所以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並且永遠會準備好201次掐滅你衝動和51次打消你念想的決心......」
「蹊蹊......」男人轉過她的肩膀,低頭看著她低垂的小腦袋,「婚姻是一個相互扶持共同成長的過程,我相信我們會通過相愛,成為更好的自己的,所以不要輕易再提起離婚,好嗎?」
慕言蹊的心緊緊揪在了一起,說不出的痛苦和煎熬。
她原本以為,顧景行會霸道強勢地警告她,不許提離婚,畢竟當初她第一次說離婚的時候,他回應的話是「我顧景行的字典裡沒有離婚,隻有喪偶!」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對婚姻的理解,是這麼的清晰和透徹,他們的婚姻觀,幾乎是不謀而合的。
婚姻對她來說,何嘗不是重要的責任和使命,她何嘗不想永遠守候在這個男人身邊,跟他經歷一場至死不渝的愛情,可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個資格了。
「蹊蹊......」顧景行看不見她的小臉,更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隻能本能地將她擁進懷裡,親吻著她的發心,「蹊蹊......」他在她耳畔輕喚著她的名字,低啞的嗓音緩緩溢出音節,「我愛你......」
話音剛落,悠揚的小提琴聲便在耳畔再次響起,這一次,是他們的那首《流星雨》。
慕言蹊眼底一濕,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下一秒,眼裡蓄滿著的淚水,像是倒映出了耀眼的光芒,她下意識地擡頭望向天空,瞬間呆愣住。
「流星雨......」
隻見無數的點點光芒,劃破黑寂的夜空,留下一閃而過的優美弧度,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真的是流星雨......」女孩震驚地站起身,撐大了雙眸,看著眼前絢爛的一幕。
「寶貝兒可以許願了......」男人從背後抱住她嬌小的身子,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畔,「無論許什麼願望,我都幫你實現......」
「卧槽,這麼肉麻的話,老顧居然說的出口?」學校門口的一輛豪車內,一個抽著雪茄的男人盯著面前屏幕上的畫面,狹長的雙眸眯成了一條縫。
「梟爺,相比起我們家BOSS的日常虐狗,這隻是前菜,現在您知道我們這些人平常被虐得有多慘了吧?」一旁的淩莫凡一臉求同情的哀怨,儘管吃啊不要客氣,我很樂意分享狗糧的。
龍梟沖著屏幕掃了一個白眼,捂著兇口心疼的道,「出動我幾十架消音戰機,整一出流星雨,就是為了哄老婆開心?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也隻有他老顧敢跟我開口!」
「誰讓梟爺無所不能呢,別說一場流星雨,就是365天全年無休的流星雨,梟爺也能造得出來。」淩莫凡急忙誇讚道。
「得了吧,隻不過是老顧不屑一顧,才讓給我稱霸而已,他要是想接手軍隊,哪裡還有我的份,這點自知之明,我龍某還是有的......」
「你們兩個別說話,我都聽不清我哥和我小嫂子說什麼了!」正在視頻通話看直播的顧景辰不耐煩地開口道。
「二少,攝像機是我偷偷幫您裝的,BOSS怪罪下來,別忘了說好的您一力承擔。」淩莫凡不忘提醒他。
「知道了知道了,說的好像你們沒看好戲一樣,這麼唯美的愛情片你們上哪看去?都別說話,接著往下看了。」顧景辰恨不得現在就飛過來看現場版。
淩莫凡:「......」
龍梟:「......」顧景辰這是狗糧吃上癮了吧?
玫瑰園裡的兩個人,渾然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正被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無法自拔。
慕言蹊從來不知道,她可以一次性流這麼多的眼淚,似乎天上的流星雨不停,她的眼淚也沒有辦法停止。
小提琴聲一曲落下,再次拉起音符的時候,女孩終於顫了顫掛著淚珠的睫毛,回過了神來。
她閉上了雙眼,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著內心的思緒。
她的夢境實現了,玫瑰園,流星雨......
有生之年,她還能和顧景行在這裡經歷這一切,此生無憾。
可是有句話不是說嗎,你想要得到最好,就一定會經歷最痛。
她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接下來,是不是就到了承受最痛的時刻?
所以此刻,就是推開顧景行的最好時機,她不能心軟......
女孩輕輕推開了男人抱住她的手,離開他懷抱的那一瞬間,就好像小船駛出了海港,遠離了唯一可以棲息的港灣。
她轉過身來,掛著淚痕的小臉上,所有難過的痕迹被盡數收起,漂亮的雙眸空洞地望向男人俊美的臉。
「蹊蹊許什麼願了,可以告訴我嗎?」男人心疼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你真的想知道嗎?」女孩沙啞的嗓音緩緩開口。
「我來猜猜,看是不是跟我許的一樣,好不好?」男人一臉寵溺地凝視著她。
「不用猜了......」女孩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卻止在了眼角,「我許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儘快跟我離婚......」
顧景行眸光一凜,深邃的眼底龜裂開一道隙縫,「蹊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嗯?」
「我說得不夠清楚?」女孩蹙了蹙眉,一臉的無辜,「那我再說一遍......」她擡高了嗓音,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我,慕言蹊,希望顧景行,可以儘快跟我離婚,放彼此自由。」
「慕言蹊!」男人雙眸猩紅,如被激怒的猛獸低吼出聲,「你到底在胡鬧什麼,嗯?」
「我去,還有這種操作?」車內的龍梟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說好的下一個鏡頭是麼麼噠,脫脫脫,羞羞羞的畫面呢?我眼藥水都準備好了你給我看這個?你們顧家的人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啊?」
「你給我閉嘴,別說話!」視頻那頭的顧景辰都快急得從病床上跳下來了,小嫂子怎麼會是這個反應啊?到底為什麼啊嗷嗷嗷!
「我沒有胡鬧,從頭到尾,我都表達得很清楚,你哪隻眼睛,有看到我是在胡鬧嗎?」慕言蹊像是沒有感受到顧景行的怒火一般,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裡滿是平靜,平靜得足以讓顧景行徹底抓狂。
「反倒是你,一直在強調我是在胡鬧,是在跟你開玩笑,可這些都是你以為,我沒有實現你預料中的那些『你以為』,你就要發脾氣,是嗎?」
「蹊蹊......」男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低啞的嗓音帶著無助,「我求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行不行?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你說,我改,我什麼都改,嗯?」
慕言蹊冷冷地別開了臉不去看他,開口的嗓音,一個字比一個字淡漠,「你沒有錯,隻是我們不合適,早點結束,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