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印象中,顧景行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啊......
靳衍一臉期待的笑意,「景辰愛吃,說明你的廚藝肯定不差,看來今天我有口福了。」
「有口福的前提是幫我處理這條活魚。」慕言蹊指了指一旁水池,裡面正遊著一條剛送來的鮮魚。
靳衍低頭挽著袖子,「沒問題......」
廚房裡很快傳來了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聲音,顧景行一回到家,急切地想要上樓的腳步,便被吸引著走向了廚房。
剛在門口站定,眼前的一幕,便讓男人原本平靜的雙眸裡,迸發出了一道寒光。
靳衍手裡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正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
女孩一邊笑,一邊躲著魚尾上彈出的水珠,手裡拿著一條圍裙,正往靳衍的脖子上掛,兩個人的樣子,像極了尋常人家正一起下廚的情侶......
顧景行的心底,瞬間有著難以壓制的滔天怒火,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他守著她,照顧了她一整夜,她醒來,連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虧得他在忙著處理一個緊急會議的時候,全程心不在焉,腦海裡想的全是她。
會議還沒有結束,他就提前離場,馬不停蹄地趕回家,隻想早一秒見到她,可是迎接他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幕。
她不僅和別的男人嬉笑打鬧一起下廚,而這個人,偏偏還是靳衍!
哪怕這個人換成是顧景辰或是康昊焱,甚至是容易,他都不會這麼生氣!
可偏偏是靳衍,為什麼會是靳衍!
他們準備做的菜,是一道魚......
他跟靳衍從小一起長大,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靳衍最愛吃的......
寶貝兒要給靳衍做他愛吃的菜......
顧景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冷靜地提醒自己,寶貝兒忘記過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曾經暗戀過靳衍,靳衍更是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可也許正是他們這樣的一無所知,才讓他心裡的所有害怕和恐慌,都被無數倍地放大。
他忍不住會去想,要不是當年他從中破壞,沒有把寶貝兒寫的那封情書交到靳衍手裡,也許現在,寶貝兒和靳衍早就已經結婚生子,也許眼前這一幕,隻是因為他而延遲了這麼多年,也許寶貝兒和靳衍,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一個個瘋狂的猜想,徹底淹沒了顧景行的理智和思緒,讓他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去坦然面對眼前的這一幕。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男人邁開被西褲包裹著的長腿,幾步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正在給靳衍套著圍裙的慕言蹊,還沒等靳衍轉身幫他綁好圍裙的帶子,手腕處,便被一個大到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的力度狠狠握住。
慕言蹊吃痛地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去,便看見了男人毫不掩飾暴怒的臉。
慕言蹊定定地愣了兩秒鐘,不單單是因為突然出現的顧景行,而是印象中,顧景行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啊......
他們從結婚到現在,雖然一開始,顧景行的一些言行舉止會讓她覺得很奇怪,後來才知道,大抵是因為他們之前認識的原因。
但是顧景行在她面前,從原先的霸道中帶著無奈,漸漸就變成了溫柔和寵溺,到後來,幾乎是很寶貝地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著的,別說發火了,就連一句重話,似乎都沒有對她說過......
慕言蹊還沒從自己的深思中回過神來,被攫住的手腕上,力道忽然就加重,緊接著,身子就被重重一拉,撞進了顧景行堅硬冰冷的兇膛上。
「顧景行,你幹嘛?疼......」慕言蹊委屈地擡起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一秒,就被男人臉上的暴戾驚呆。
男人的臉上,此刻正風雨欲來的醞釀著暴風雨,盯著她的一雙眸子裡,幽深冷沉得令人心驚,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似乎在彰顯著他內心那呼之欲出的滔天怒火,就連兇膛,都因為暴怒而劇烈地起伏著。
而幾乎是咬牙切齒從齒縫中磨出的字眼,更是讓慕言蹊徹底忘記了疼痛。
「誰讓你做飯的,嗯?」
慕言蹊緊擰著眉心,手腕上那已經到達她的承受極限的疼痛感,更是瞬間將她的眼淚逼了出來,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女孩的眼淚,讓顧景行有了幾秒鐘的獃滯,但也僅僅是幾秒,就連心底那尖銳又清晰的刺痛感,都被他很快忽略。
顧景行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女孩那一副委屈的表情,反而將他心裡的困獸徹底激怒,那滿腔的怒意,最後都盡數化作了一聲震懾人心的低吼,「不許哭!」
明明幾分鐘前,她還跟靳衍有說有笑,一副小女人的幸福甜蜜,怎麼他一出現,她就變得這麼委屈又無助了?
是他打擾他們的美好時刻了?是他根本不應該出現?
顧景行暴戾的眉眼間,有著壓不住的陰測在浮動著,儘力在剋制的嗓音,染上了難掩的戾氣咬牙道,「我再說一遍,不許哭!」
慕言蹊震驚地盯著他,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避,可眼裡的淚,像是怎麼也收不住一般,砸落得更兇了。
顧景行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兇口的那腔怒火,變得又悶又沉,壓迫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旋即,翻江倒海般的疼痛,須臾蔓延至了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他明明生著氣,卻又拿她無可奈何,他一看見她的眼淚,就巴不得替她承受每一份痛苦,他那麼愛她,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包括連他的心,都可以捧到她面前,毫無保留地交給她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兩個對視著的目光,都有著短暫的失神,像是陷在各自的思緒裡無法自拔。
不明所以的靳衍,這才似乎意識到顧景行可能誤會了什麼,緊擰著眉心,開口道,「景行,我和言言......」
靳衍剛開口的話,被像是找到發洩出口般的顧景行,冷漠又尖銳地打斷,「閉嘴!」
顧景行剛剛有些緩解趨勢的怒意,被靳衍的幾個字再次徹底掀起。
這才一天的時間,他連稱呼都改了?
這就從「小學妹」升級成了「言言」了?
言言......呵......他老婆的名字,是他靳衍能隨便叫的嗎?
就連康昊焱,都不敢叫得這麼親昵......
他靳衍才認識他的寶貝兒幾天,就換成了這個稱呼,還在他的家裡跟她一起做飯,那下一步,他是不是就得把這套房子也讓給他們了......
慕言蹊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原本手腕上有了絲絲鬆動的力道,再次加重了起來,疼得她直冒著冷汗,還在流淌著眼淚的雙眼,痛苦地望向了額角青筋亂跳的男人,「顧景行,疼......」
「疼?」顧景行像是聽到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一般,跳躍著怒火的雙眼,已經染上了皿一般的鮮紅,像是怒極了,卻又冷笑出了聲,從喉間一字一頓地溢出幾個字,「疼,就給我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
話落,低頭咬出了她的唇。
是咬。
像是野獸抓住了獵物一般,再也無法鬆手,顧不上女孩的手腳並用的反抗,一手禁錮住她的雙手到身後,一手扣在了她的腦後,長驅直入地探進她的唇齒間,瘋狂地汲取著。
「唔......」慕言蹊嚇得瞪大了雙眼,唇齒間那清晰明了的疼痛感,瞬間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下一秒,就開始了拚命的掙紮和抵死的反抗。
她不知道顧景行今天到底怎麼了,隻知道,這不是愛的親吻,因為男人粗魯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半分憐惜,反而像是在懲罰她一般,在粗暴地反覆攪弄著。
她不要這樣的吻,更無法接受此刻的顧景行。
然而,女人在力道上,天生就處於弱勢。
她嬌小瘦弱的身子,很快被顧景行輕易禁錮住,最後隻能在他的懷裡任憑他發洩。
慕言蹊的眼淚,流淌得更兇了,很快流進兩人的唇齒間,一時間,絕望和無助徹底淹沒了她的思緒。
這段時間,她已經完全打開了早已塵封的心門,讓顧景行住了進來。
這就代表著,這個男人,已經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此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此刻,所有愛情的甜蜜悉數煙消雲散,顧景行彷彿突然從她想要全身心去愛和依賴的人,變成了完全站在對立面的一個施暴者,這樣極端的反差,讓她感覺既陌生又害怕,根本沒有辦法去談適應,隻能本能地拼盡全力去抗拒這一切。
下一秒,伴隨著眼淚的鹹味,一股皿腥味,在兩個人的唇齒間瀰漫開來。
可是這兩人之間前所未有的膠著,並沒有讓顧景行停下動作。
當他意識到懷裡的女孩在拼了命地抗拒他,甚至狠狠地咬了他的舌頭的時候,男人手上連同嘴裡的動作,都愈發粗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