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落知道他是在教自己，于是點了點頭。

　　傅承淵道：“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作為一個管理者，信息整合才是你最重要的工作，也是你最重要的一種能力。”

　　時桑落問：“那要是他們兩個對這個構想達不成一緻呢？汪偉覺得應該再深入挖掘，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不惜一切成本，但趙總作為項目負責人，會有資金方面的顧慮。”

　　“資金這個東西，誰都知道，越多越好，尤其是明德現在這個團隊，并不是那種吃空饷混日子的，是真正腳踏實地幹實事的，這樣的團隊，投多少錢下去，都會有好的回報。”

　　提到吃空饷混日子，時桑落不禁想到了在黃金海岸看到的那個齊工。

　　他之前在傅氏做了将近四年，就算是沒有汪偉對工程這麼精通，但多多少少傅氏的一些商業數據和機密還是知道的。

　　他如今擺明了倒戈了吳三公子，也不知道會透露多少。

　　“又在愁什麼？眉毛都擠到一起去了。”

　　時桑落抿了抿唇，歎息道：“以後決不能任人唯親。”

　　傅承淵挑眉：“齊工？”

　　“嗯。”

　　傅承淵似乎也有些後悔：“我那時......終究是意氣用事了。”

　　“也很正常，摯愛突然去世，誰都受不了這個打擊的，我很了解這樣的感受。”

　　傅承淵的表情有些複雜，想解釋，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

　　“什麼？”

　　“真的找了私家偵探去查顧思瑤的死因了嗎？”

　　“嗯，”傅承淵道：“這件事被含糊了快四年了，之前我一直覺得，顧國坤不說，有可能考慮到瑤瑤的遺願，所以我也尊重。但是最近這些事你也看到了，我向來不怎麼懷疑父愛，但顧國坤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懷疑。”

　　時桑落的睫毛閃了閃，輕聲道：“或許真的也有顧思瑤的原因呢？他畢竟是顧思瑤的父親，利用顧思瑤問你要錢是一回事，但終究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顧思瑤的事。”

　　“你還是不了解賭徒。”傅承淵搖頭歎息：“一旦上了桌，他根本控制不了他自己。”

　　“可萬一最後查出來了，就是顧思瑤不想讓你知道的一些事，顧國坤隻是尊重女兒的遺願罷了，你會不會後悔？”

　　傅承淵微微蹙眉：“她有什麼事必須要瞞着我不可？”

　　“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算是再相愛，心裡也會有一塊隻屬于自己的地方。”

　　傅承淵突然話鋒一轉，“你有嗎？”

　　“......”

　　“你跟顧賦業在一起的時候，你有什麼事是瞞着他的嗎？”

　　“有啊。”

　　“什麼？”

　　時桑落别過臉去：“都說了是隻屬于自己，所以不論是誰，都不會說。”

　　“那我問你，倘若你這個小秘密不小心被顧賦業知道了，你會直接跟他分手嗎？”

　　“會生氣，但分手應該不至于。”

　　“那就是了。”傅承淵道：“就算瑤瑤有什麼瞞着我的事情，被我查了出來，那也還好，至少我不想一輩子被蒙在鼓裡，這畢竟事關她的死因。”

　　“......”

　　“時桑落，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一直在阻止我調查瑤瑤的死因？”

　　時桑落立刻反駁道：“我沒有。”

　　“可你一直在明裡暗裡勸阻我。”

　　“或許......是女孩子之間的感同身受吧，她說不了話，我幫她發聲。”

　　傅承淵的目光中帶着探究：“真的？”

　　“不然呢？我又不是她，連面都沒見過。”

　　傅承淵想了想，逐漸接受了這個說法：“說的也是，連我都不清楚她去世那段時間的事，你又怎麼會知道。”

　　時桑落緩緩點了點頭。

　　等等！

　　時桑落猛地擡起頭來，她們還正在開視頻會議！

　　她和傅承淵的耳朵上，還各插着一個藍牙耳機！

　　她慌忙去看電腦屏幕，隻見汪偉和趙總都是一臉吃瓜的表情，見她回過神來，也紛紛正色，輕咳了兩聲掩飾尴尬。

　　“咳咳，那個，汪總工啊，你剛剛說到哪裡了？”

　　“哦，我說道可以找大學生兼職，來減少人員成本的支出。”

　　“對對對，看我這個腦子，剛說的就忘了哈哈哈哈哈，”趙總尴尬地笑了一聲，然後問道：“傅總，時秘書，現在我們可以繼續開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