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696章 誰是新郎
他眉目中的野性和纨绔是章芷蘭從未見過的模樣,他長臂攬着章芷蘭的腰,将她呈半擁抱的姿态禁锢在自己懷裡,表情微冷看向溫明達,“溫主任似乎是喊錯了人。”
在場的人面面相觑,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訂婚的主角是溫明達還是陳星淵。
章芷蘭貼着陳星淵,低聲叮囑他,“你别鬧,我等下有辦法。”
陳星淵垂眸,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帶狡黠盯着他,他蓦地輕笑出聲,“不信你男人?”
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襯得溫明達越發的尴尬。
章芷蘭不知道他搞什麼,但是她生怕陳星淵鬧得太大,溫明達手裡捏着他的把柄,會當場給他難堪,所以她想掙脫他。
陳星淵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掙紮,沒有松開,反而将手中力道收緊,略帶挑釁看向溫明達。
溫明達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周圍的同僚都在等着他下一步的動作,是和陳星淵撕破臉,還是忍氣吞聲做縮頭烏龜。
章芷蘭視線望向他,他眼眸細碎的亮光裡,翻湧着激蕩的旋渦,有那麼一瞬間,直擊人心底。
“陳秘書長如此念舊情,是好事,隻不過舊情還是放在心底的好,鬧開了,當面出醜,以後怕是會壞了你的風評。”
陳星淵滿不在乎,“我風評一向不好。”
兩人一來一往間,陳星淵拍了拍章芷蘭的腰,“乖乖别動。”
章芷蘭盯着他邁步走到溫明達跟前,在溫明達耳邊低語了幾句,溫明達臉色驟變,不等他問出什麼,貼身警衛員兼司機李通腳步匆匆趕過來,“溫主任,出事了。”
李通作為溫明達的左膀右臂,向來沉穩有素,像剛才那樣亂了陣腳的模樣,鮮少看到。
婚宴頓時亂作一團,賓客們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麼。
陳星淵挑眉,“溫主任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溫明達沉默兩秒,忽地看向陳星淵,“陳秘書長好手段。”
空降京城上任之前,溫明達一直在江城駐紮,江城的一個項目順利竣工,他起了不可忽視的決定性作用,而别人隻知道溫明達的成就,隻有少數内部人知道,那個項目的成功,是以犧牲了幾個工人為前提的。
項目用的橫梁,提前偷工減料,工人施工途中遇難,當場身亡。
三個重傷,兩個人直接沒了。
不管官職多大,隻要有人死亡,這事就能鬧到天大,可溫明達确實有雷霆手腕,愣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死者家屬短短兩天就銷聲匿迹了。
他成功上位。
本來以為到了京城,這件事就徹底沒人知道了,可誰料到,陳星淵竟然把死者家屬帶到了婚宴現場。
剛才他貼着溫明達的耳邊說的也是這件事。
角落裡,一對兒母女正有些膽怯地靠着牆站着,中年女人撐着脖子往裡看,溫明達的視線越過衆人看過去,女人顯得更加不安,低着頭不敢和他對視。
“溫主任利用高家,想用一些莫須有的瑕疵困住我,這份大禮我收下了,禮尚往來我也該回禮,助興的人給你送到了,隻是…”
他話鋒一轉,“溫主任似乎是昏了頭,女主人還沒入場,就要開始訂婚儀式,不體面了。”
溫明達蹙眉,當初在江城的事,絕對不能再京城鬧開,陳星淵果然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一旦鬧開,不隻是婚宴會搞砸,他在京城的仕途也會大受影響。
李通捏着拳頭等他吩咐的空檔,迎面而來一個穿着淺杏色套裝的女人,章芷蘭定睛一看,這不是她剛才換下來的衣裳?
女人和陳星淵擦肩而過的時候,章芷蘭分明看到他們交換了個眼神。
“明達,快開始了嗎?”甘清沒有任何怯場和不自在,完全一副她就是今天主角的模樣,極其熟練地挽住溫明達的臂彎,笑容嫣然。
杏色的套裝穿在她身上,多少有些寬大,章芷蘭雖然身材纖細,但是身姿高挑,甘清比她矮一些,衣裳穿在她身上,多少看着别扭。
溫明達眉頭皺得很深,他盯着甘清,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些什麼,可甘清始終赤誠熱烈回應他,沒有半分遮掩和虛與委蛇。
章芷蘭認出來了,甘清就是那天在飯店,不請自來的女同志。
周圍人更懵了。
這甘清不是老甘家的獨生女,怎麼會突然和溫主任成了未婚夫妻?
而且,這溫主任的未婚妻不應該是陳秘書長懷中的佳人嗎?
所有人像是被人戲弄了一樣,一時間真分不清身在何處。
甘清握了握溫明達的手心,“明達,婚宴馬上開始了,我們去準備一下吧。”
溫明達這才回神,他目光灼灼看向章芷蘭。
一道酒紅色的身影邁步将章芷蘭擋了個嚴嚴實實,“溫主任和甘同志郎才女貌,般配。”
甘清得體淺笑,“陳秘書長才是人中龍鳳。”
陳星淵正大光明牽起章芷蘭的手,含情脈脈,“走吧,咱們也别耽誤了時辰。”
章芷蘭不懂他什麼意思,陳星淵高昂着頭,大步握住章芷蘭,帶着她直接往對面的宴會廳裡走。
溫明達腳步挪動了半寸,被身邊人抓住,甘清朝他緩慢搖了搖頭,示意他顧全大局。
男人的手霍地攥緊,直到甘清忍受不住呼喊出聲,“明達,你弄疼我了。”
他才恍然回神,臉上的神情瞬間恢複自然,“各位,剛才出了些小插曲,婚宴不受影響,大家盡興即可。”
章芷蘭被陳星淵牽着往外走,溫明達的婚宴大廳正對面門口,橫挂着一張一米多長的大挂畫,畫上一男一女,男子高大英俊,女子溫婉嬌俏,某一個時刻兩人四目相對,眉目中都是溫情。
背景是紐城的時報廣場。
章芷蘭認出了畫中人,那是前段時間,他們去M國,在時報廣場,陳星淵拜托别人給他們拍的第一張合照。
她沒想到,他竟然偷偷放大到了這麼多倍。
“這是做什麼?”話是問陳星淵的,可她的眼睛卻一直沒從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