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舉一聽他是誤會了,于是忙擺手道:
“不不不,不是鍋爐生意,那隻是我随便鼓搗的生意,而且我也能賣出去,用不着勞煩申家……”
申鴻昌不覺好奇道:“哦?那你家還有什麼生意?”
“是白蠟蠟燭。”林善舉回道。
申鴻昌不覺一愣,蠟燭他知道,但那是蜜蠟做的,白蠟什麼的,他可從未聽說過。
于是忙問:“白蠟是何物?”
白蠟來自于白蠟蟲的分泌物,這可是白蠟産業的商業機密,林善舉自然不會說。
隻道:“白蠟跟蜜蠟一樣,可以點燃當做照明物……”
林善舉說着便掏出了一根白蠟蠟燭和火折子,當場點燃起來給申鴻昌看。
申鴻昌目光落在那燃起的火苗上,不覺來了興趣。
等林善舉将白蠟蠟燭遞過來,申鴻昌仔細查看一番後,眸光不覺微微亮了亮。
不僅跟蜜蠟蠟燭一樣可以點燃照明,而且還比蜜蠟蠟燭更加堅硬結實,還不容易融化變形!
申鴻昌作為商人,自然一下子就看見了這白蠟蠟燭的市場。
他眯了眯眼睛,心裡已經迅速地給這蠟燭估了價,就這般品質的蠟燭,買個二百文起步,不成問題。
就是不知道成本幾何,若是太高,那也是不好賣了……
于是他便問道:“這蠟燭,你們賣多少錢?”
林善舉當即龇牙一笑,道:“單賣八十文一根,若是大批量進購,自然還能有優惠!”
“八十文?!”
申鴻昌頓時驚聲道,差點兒都叫破了音。
“你沒說錯吧,不是一百八十文?!”
“申伯父,沒錯的,就是八十文。”林善舉咧嘴笑道。
申鴻昌默了默,随即望着林善舉,凝重道:“你可知道,正常一根蠟燭價值幾何?”
别不是這家人不清楚行情,胡亂報的價格吧?
“知道啊,尋常蠟燭,最便宜也得要一百五十文一根!”林善舉笑道。
申鴻昌頓了頓,拿着白蠟蠟燭的手一下子就攥緊了。
他手中的這哪兒是蠟燭啊,這簡直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若是當真按八十文的價格進貨,就算他按照正常蜜蠟蠟燭的價格賣,他也能賺的盆滿缽盈啊!
就在他覺着要大賺之時,卻又聽林善舉道:“我們之所以定價便宜,是因為我們量大,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
申鴻昌聞言愣了愣,忙問道:“你家這蠟燭,有多少貨?”
他嘴上問的冷靜,心裡卻已經在呐喊,這白蠟蠟燭不管多少貨,這門生意,他申家都必須全部拿下!
因為他太清楚了,這白蠟蠟燭一旦上市,便會徹底改變蠟燭市場。或許不久的将來,就能代替蜜蠟蠟燭,成為市場主流。
而這個變革性的生意,他們申家若是能獨占,便能成為市場主導,行業龍頭!
“大約能有五十餘萬根。”林善舉回道。
申鴻昌一聽這數量,眼神更加炙熱,忙不疊道:“你這生意,我申家願意合作!”
如此大的生産量,這一準兒的市場主導,行業龍頭啊!
就在申鴻昌滿懷壯志之時,卻聽林善舉“嘿嘿”一笑,說道:
“不瞞申伯父,原本我娘頭一個就是準備找您合作來着,但之前遇到了您家商隊的管事,一口就把我娘給回絕了,所以……”
“所以什麼?是不是白蠟生意已經被旁人瓜分了?!”
申鴻昌都快要跳起來了,眼睛瞬間都恨不得要噴出火來,怒道,
“是哪個混賬給我回絕了你家的白蠟生意?!”
“申伯父,您先别激動。”林善舉忙道,“當時我娘沒尋到跟您合作的機會,所以前兩日,便先找了其他商隊談供貨了,大概,也就十來家吧……”
十來家?!
申鴻昌心頭一堵,恨不得當場吐出一口老皿。
這感覺,就好像到嘴的肥鴨子,被好多突然沖出來的人各啃下了一塊肉,隻剩了骨架……
林善舉見他臉色不好,忙寬慰他說那些都是小商隊,就算進貨,也進不了多少。
申鴻昌的心情這才平複了些,但還是忍不住暗暗切齒,等他查出來擋了自己财路的混賬是哪個,非扒了這厮的皮不可!
談到進貨,林善舉自然也沒忘告知申鴻昌,白蠟蠟燭還在生産制造中,要再過兩個月多才有貨。
對此,申鴻昌倒是不在乎,能賺錢的生意,等多晚那都是值得的。
白蠟生意談妥後,林善舉自然被申家父子倆留下來,盛情款待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等林善舉離開時,對送他出來的申琰感激道:“今日,多謝你了。”
申琰卻搖了搖頭:“我并沒有幫到什麼忙,都是你自己跟我爹談下來的生意。”
林善舉拍了拍他的胳膊,龇牙笑道:“你就别客氣了,沒有你這個朋友,我哪裡能見到你爹呀!”
申琰笑了笑:“雖然我并不覺着幫到了忙,但是你能談成生意,我也很替你高興。”
林善舉望着他這個新朋友,心裡不覺甚是動容。
不得不說,申琰真的是他遇到的最貼心、最善良、脾氣又最好的朋友了。
隻是可惜,他在省城也隻能待一段時間,等二哥考完鄉試,他便要回老家去了……
林善舉對他笑道:“隻要我不離開省城,一有空,我就來找你玩。”
申琰認真地點點圓圓的腦袋,笑眯眯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