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對整裝出門的母親調侃道：媽，您上下班有專職司機，還坐這麼高檔的進口轎車，您這打工人可真有排面啊。”

　　羅慧珍頓時覺得這份工作還真有點高大上。

　　“不和你廢話了，我上班去。”

　　她高高興興坐進車裡，對今天的工作充滿了期待。

　　奧迪車緩緩駛出家屬院，不少家屬羨慕看過來。

　　“羅嬸，您今天回京市啊？”

　　羅慧珍給自己找體面：“不是回京市，蘇染懷孕了不方便出去工作，我啊，去幫她看店。”

　　“媽去上班了，剛走。”陸衡回屋裡，向正在洗漱的蘇染彙報道：“她好像還挺樂意去做這份工作的。”

　　蘇染笑道：“等她上幾天班，估計就熱愛上這份新職業了。”

　　“哦，她都提前退休好些年沒工作了，說不定手忙腳亂，幹兩天就歇菜。”陸衡不太相信他媽能吃苦耐勞。

　　“在書店裡當收銀員，每天能數大把的錢，還能見到社會上的各種人，我們店裡的顧客都是年輕人，朝氣蓬勃，那些音樂又動感，而且還有樂觀開朗的張大爺和王大娘陪聊，這生活比她在大院精彩，不喜歡很難。”

　　蘇染俏皮問：“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陸衡饒有興趣。

　　“我賭她晚上下班回來會像第一天上學的小學生，和你滔滔不絕說外面的事，眉飛色舞。”

　　陸衡想象一下都覺得有趣，“好啊，大概率你會赢，到時候我需要付什麼賭資呢?”

　　“我想想啊……”蘇染笑着說：“唱歌給我聽吧。”

　　“成，就是你沒赢，我也能唱歌給你聽，下次，你還可以提個高難度的要求。”

　　陸衡俯身親了親她臉頰：“寶貝我去上班了，晚上回來為你服務。”

　　這話說得有幾分暧昧撩人，蘇染心頭一陣酥麻，耳廓都紅了。

　　也親回去，溫柔道：“安心工作，我在家等你回來。”

　　她這一回應，立馬讓陸衡難以自禁。

　　又缱绻吻了她片刻才放開。

　　肅正制服，瞬即恢複成闆正君子模樣。

　　蘇染瞄了一眼，暗歎他果真克制能力很強啊。

　　“媳婦，你早上和中午的飯都在鍋裡熱着了，好好吃飯，健康第一。”

　　“嗯，你也專心工作。”

　　蘇染溫柔應下，也幫他把衣領整了整。

　　送陸衡出院子，等他開車走了才返回。

　　這兩人含情脈脈，難舍難分，叫在菜園除草的黃秀梅看了心生羨慕。

　　年輕就是好啊，她可從不敢在外人面前和張師長這麼膩歪。

　　“黃嬸，早上好。”蘇染心情愉快和她寒暄。

　　“早上好。”黃秀梅擱下鋤頭，低聲問：“小蘇，昨天傍晚陸衡還上我家找你們婆媳倆，你們沒事吧？”

　　蘇染笑着說：“沒多大事，昨天陸衡媽和别的老太太唠嗑，聊出了杞人憂天的煩惱，所以，我今天讓她去陽市書店上班了，見見世面，開闊心兇，對她恢複健康有好處。”

　　雖然是婆媳不和的家醜，蘇染也不想憋着，免得自己忍氣吞聲，回頭被别人先發制人，說她壞話。

　　誰能保證曹大嫂和秦雪花不會把這事抖出去。

　　就是羅慧珍本人，都有可能主動和别人訴苦。

　　黃秀梅是張師長的妻子，提前讓她知道也好，免得将來有人到張師長面前告陸衡不孝順。

　　蘇染雖然說得雲淡風輕，黃秀梅還是聽出了點内容，勸解道：“自古婆媳關系就不好相處，習慣習慣就好了。”

　　蘇染嗯了聲，“黃嬸，你放心，我能處理好。”

　　兩人又聊了會頭飾廠開工的事，蘇染才回屋。

　　婆婆不在家的日子，雖然清冷了些，但更自在了。

　　蘇染吃過早飯，放着音樂去前院裁剪花草，還是要适量運動，避免難産。

　　曹大娘和秦雪花拎着包袱從家裡出來，看到蘇染有些尴尬。

　　“小蘇，忙着呢？”

　　蘇染擡眼看去，問道：“你們回老家啊？”

　　秦雪花谄媚笑着：“我不回去，我送我娘去坐車。”

　　蘇染哦了聲，沒再說什麼，心想秦雪嶺還真說到做到啊，執行能力挺強的。

　　曹大娘深深看了眼蘇染，沒說話。

　　兩人出了家屬院，她便抹眼淚了，向秦雪花抱怨道：

　　“哎呀，這小蘇仗勢欺人呢，我就和羅妹子說幾句體己話就被趕出家屬院，我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

　　秦雪花馬上提醒她：“媽，你别再說了，要是讓咱哥聽到，他馬上打轉業報告，以後你可别後悔。”

　　昨晚秦雪嶺得知自己的母親撺掇羅慧珍訓斥蘇染氣炸了，當即決定讓她回老家。

　　曹大娘哪裡肯，又哭又鬧的，最後秦雪嶺要挾她不回家就申請轉業，才制服了她。

　　養育了一個副團長軍官兒子是曹大娘此生最大的驕傲和成就，她愛這份榮耀勝過自己的命。

　　“知道了，不說了，這個沒出息的，之前怕自己的媳婦，現在連别人的媳婦都怕了。”曹大娘還是罵罵咧咧的。

　　“你給我看好他，别讓他惦記不該惦記的女人，以後他要是再娶媳婦，你可不能讓他找漂亮的，必須找能幹本份的，醜一點沒關系，不會招人惦記，也不會有花花心思。”

　　秦雪花冷不住怼她：“媽，我這樣長得一般的，也勤勞肯幹，一樣也遭婆家嫌棄，回頭我哥找個我這樣家窮的，娘家要補貼的，你也願意啊?”

　　曹大娘瞪她：“咋了，你哥是軍官，他們看不上你是他們沒有福氣。”

　　“呵，叫我說，這年頭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我得好好抓住機會掙錢，等我有錢了，我就回去和狗男人離婚，叫他後悔去！”秦雪花想起自己那糟心的婆家人，志向明确。

　　曹大娘鄙視罵道：“怪不得你也拍小蘇馬屁呢，你們一個個都沒出息，丢人現眼。”

　　秦雪花嘲諷回去：“娘，你脊梁骨挺得直，怎麼這麼多年也沒存下錢?有本事你别讓我哥寄錢回家，自力更生，蓋個洋樓，讓我們兄弟姐妹也沾沾光，要是我們家變富裕了，李佳蕊說不定會跪着回來求我哥複婚呢。”

　　曹大娘被刺，怒罵：“你個死妮子，我和你爸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掙什麼錢。”

　　秦雪花又是狠狠一刺：“呵，年輕時也沒見你們掙下錢，當年打仗的年代，但凡你勇敢一點，也去參軍保家衛國，說不定現在咱家的生活就和陸衡家一樣了，你就和羅嬸一樣體面，自己有退休金，還有當軍長的丈夫，我們兄妹也不需要這麼辛苦奮鬥。”

　　曹大娘默然了，回首自己的年輕時代，确實有扛槍上戰場的機會，當時同村裡一個姑娘逃婚去參軍，後來在電視上看到她當了大幹部，羨慕得她不要不要的。

　　而她自己膽小，早早就嫁人了，本來想嫁個丈夫依靠的，沒想到後來反而過得更差，這男人不但好吃懶做，還脾氣大，喝多了就打人，她生了六個孩子，有出息的隻有秦雪嶺一個，其他的幾個，一個比一個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