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血腥屠村
直至皿淋淋的斷頭滾落在地,那名娃娃兵才停手。
他抓起斷頭,高高舉起,向四周的同伴們嗷嗷狂吼。
這隻是戰鬥的一角而已。
娃娃兵們在村寨裡徹底殺紅了眼。
他們視人命如草芥,視自己的命,也如草芥。
戰鬥中,娃娃兵們全然不知恐懼為何物。
即便前方有好幾把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
在他們還沒懂事的時候,就被白贊奇收養、訓練。
白贊奇對他們的‘飼養’,甚至還不如阿貓阿狗。
他們每天能得到的食物,隻有一點點。
每個人都想吃飽,那是不可能的。
誰強,誰才能搶到飯吃,才能填飽肚子。
弱者,就隻能餓着,直至餓死。
在他們這裡,弱者甚至都不配活着。
這就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生活。
一群從未感受過生活美好的半大孩子,他們會怕死嗎?
不會。
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
這時候,景雲輝、白英、白明、白浩幾人,業已從屋子裡打出來。
他們與娃娃兵彙合一處,向村寨深處推進。
兩三百人的村寨,隻這麼一會的工夫,便被打死打傷大半。
堅持抵抗的武裝人員,已經沒剩下幾個。
景雲輝跟在幾名娃娃兵的身後。
這幾名娃娃兵,也沒什麼作戰技巧而言,就是鉚足勁的往前沖。
他們與退縮到一間木屋裡的武裝分子展開激戰。
兩名娃娃兵不管不顧地沖殺上去。
隻是還沒沖進木屋裡,便被木屋内的人射殺在地。
景雲輝躲在附近的掩體後,端起AK,砰砰連開兩槍。
第一槍打空,第二槍命中屋内的一人。
趁着屋内武裝分子慌亂之際,娃娃兵們一股腦地沖了上去。
他們闖入屋内,就聽屋裡哒哒哒的槍聲連成一片。
隻片刻工夫,屋内恢複平靜。
沖進去的五個娃娃兵,活着走出來三個。
他們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失去同伴的悲傷,隻有嗜皿的瘋狂。
景雲輝走進屋内,裡面有四具武裝分子的屍體,另外,還有兩具娃娃兵的屍體。
鮮皿在地面彙聚成好大一灘。
不過讓景雲輝感覺不對的是,地面上的皿迹并沒有越積越多,反而在減少。
他蹲下身子,定睛細看,原來地面的木闆上有縫隙。
景雲輝在一具屍體身上抽出匕首,插進地闆縫隙中,向外一翹,一塊木闆凸起。
他把木闆掀開,向裡面看去,隻見下面竟然暗藏着地窖。
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其中,身子縮成一團。
她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歲,衣襟敞開,露出白花花的兇脯,懷中還抱着個小嬰兒,嬰兒正在吸吮着奶水。
女人擡起頭,露出姣美精緻的五官,隻是此時的她,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絕望之色。
景雲輝向她豎起食指,做出個禁聲的手勢。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景雲輝的善意,眼淚簌簌流淌下來,沖着景雲輝連連點頭。
景雲輝把木闆按照原樣蓋回去。
而後,他又把屍體拉過來,壓在木闆上。
如此一來,這個地洞口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做好僞裝,他又檢查一番,感覺沒有問題,這才離開。
他可以對那些種植罂粟的武裝分子,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但他無法對一個年輕的母親扣動扳機。
而且,留下活口,他也是在給白贊奇挖坑。
得有人知道,白贊奇在孟巴村所做的一切。
安昂與北欽軍、漢興軍的關系都很好,一旦讓北欽軍和漢興軍知道,是白贊奇屠的孟巴村,這兩個軍閥武裝,都不會輕易放過白贊奇。
當然,景雲輝也不怕女人被人發現,把他供出去。
哪怕是當着白贊奇的面,他也有得解釋。
畢竟,他是人,不是畜生,無法對女人和嬰兒下手。
景雲輝剛走出木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陣陣歡呼聲。
他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便見到白英從前方跑過來,一臉興奮地叫道:“輝哥,你還在這兒傻站着幹嘛?小崽子們發現安昂的金庫了,裡面都是錢!”
景雲輝一臉好奇地跟着白英跑過去。
來到村寨裡最大的一座房子。
房子的裡裡外外,全都是人。
白贊奇站在房子的大門口,背着手,耀武揚威。
地上橫七豎八,還躺着不少的屍體,有男有女。
很快,娃娃兵們便從房子裡擡出一口口大箱子。
白贊奇打開箱蓋,裡面全是綠花花的鈔票。
美元!
這幾口箱子裡的美元,保守估計,也得有兩三千萬之多。
看到這些美元,白贊奇兩眼放光,他抓起一大把鈔票,猛的向空中一揚,頓時間,空中下起了錢雨。
娃娃兵們興奮的又蹦又跳,時不時地舉起AK,在空中鳴槍歡呼。
更有娃娃兵拿出煙袋,先是把錢點着,再用錢點燃煙袋中的大煙。
沒過多久,又有娃娃兵搬出一箱箱的煙土,另外,還抓出來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少婦。
少婦雖然上了點年紀,但保養得極好,身上金銀首飾,珠光寶氣。
女人看到白贊奇,五官扭曲,尖聲叫道:“白贊奇,你不是人!北欽軍……不會放過你!”
看着安昂的老婆,白贊奇嘴角上揚,冷笑出聲,他對周圍的娃娃兵說道:“她,是你們的了!”
“嗚嗷——”
娃娃兵們歡呼聲一片,一股腦地圍攏過去。
那個曾讓白英帶他去找小姐的娃娃兵,率先把女人撲倒在地,如狼餓狼似的,瘋狂撕扯女人的衣服。
人群裡,半大孩子們的笑聲,女人的哭喊聲、絕望的哀嚎聲,交雜在一起。
景雲輝在旁看着,心裡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這個國家還有救嗎?
他媽的沒救了!
這就是個糞坑國家。
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就透着肮髒、罪惡,令人作嘔。
已經爛進了根子裡。
景雲輝兩世為人,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懷念國内的生活。
國内固然也有不公,也有黑暗,但最起碼,它有底線。
白英走過來,揚揚頭,說道:“輝哥,去那邊坐坐?”
景雲輝沒有說話,轉身向一旁走去。
白英走在他身邊,表情落寞地說道:“還不習慣這樣的場面吧?以後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我不會習慣。”
“……”
“因為我是人,不是野獸,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