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歐顔臨時施針救人的時候，劉看護還質疑過她的醫術，後來見她順利救了老夫人，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很是欽佩小姑娘的醫術。

　　 倒是劉看護見了黎雨莎，沒有見歐顔那麼熱情，隻是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沒有見歐顔那種“欽佩”和“賞識”……

　　 黎雨莎的心情又不好了，覺得劉看護狗眼看人低，學會看人下菜碟。

　　 劉看護是被老夫人支使出來接人的，剛才在電話裡，黎元甫和老夫人提了一下，說是有個遺落在外的孩子，幾個月前認祖歸宗了，一會帶她過來見人。

　　 老夫人聽說後，就讓劉看護出來接。

　　 此時人都到齊了，劉看護笑着敲門，還提高音量，喜上眉梢地說，“老夫人……老爺夫人和兩位小姐都來看您和老先生了！”

　　 “請進。”病房内傳來一道和藹的聲音。

　　 劉看護推開門後，讓出一條路來。

　　 坐在病床上的老婦人儀容端莊，氣度高雅，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媽，您終于醒了。”

　　 黎元甫和宋喬英雙雙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沖上前，一下子抱住她喜極而泣。

　　 江素珍笑起來，眉眼間透着母性的溫柔和慈愛，“怎麼都哭了。”

　　 “媽，您和爸昏迷太長時間，把我們吓壞了。”宋喬英淚眼汪汪，“您不知道我們每天都盼着您和爸醒來，盼了好長好長時間，總算盼到這一天了……”

　　 黎元甫也哽咽了，沙啞着聲音說，“媽，您和爸受苦了。”

　　 “受什麼苦，我們兩眼一閉，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你們……”江素珍疼愛地看着眼前這兩個孩子，“這段時間辛苦了，又要擔心我們，又要顧好家庭，一定很累吧。”

　　 宋喬英的淚水流下來，江素珍立刻看向自己兒子，“元甫，你還愣着幹什麼？你媳婦都哭了，還不快點拿些紙巾來。”

　　 黎元甫後知後覺，急忙拿來一包抽紙。

　　 江素珍親自幫宋喬英擦眼淚，“一段時間沒見，我的阿英越來越漂亮了。怎麼樣，在我老太婆不省人事這段日子，元甫沒欺負你吧？”

　　 宋喬英聽到她這麼問，忍不住破涕為笑，“媽，他哪敢啊？”

　　 “是啊媽，我疼她都來不及……哪敢欺負她。”

　　 江素珍見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恩愛和諧，忍不住笑起來，又問，“你們說的那個孩子呢？”

　　 “在這。”宋喬英這才想起正事，急忙朝歐顔招手，“顔顔，快過來，好好讓你奶奶看看。”

　　 站在一旁的女孩眼眸清澈明亮，容貌清麗脫俗，氣質高雅動人，皮膚白淨，如霜似雪。

　　 她禮貌地向老人家問了好，聲音溫潤純淨，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好一個标緻出衆的女娃娃，無論是聲音、長相還是氣質，都讓人眼前一亮。

　　 江素珍的眉眼還透着這些年叱咤衆生的神采，以及身為長輩的溫柔和親切，“你就是歐顔？我的親孫女？到奶奶這來。”

　　 江素珍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歐顔乖巧地走過來，坐下。

　　 “你的事，我在電話裡聽說了……當年那場大火，我隐約覺得事有蹊跷，瞞着元甫和阿英偷偷查了一段時間，後來沒有眉目，就放棄了……若是奶奶當年堅持往下查，說不定，你就不用受這個苦了。”

　　 江素珍握住歐顔溫軟的小手，似乎有些内疚。

　　 歐顔沒想到奶奶當年那麼警覺，還讓人在背地裡查了段時間，頓時覺得奶奶不簡單。

　　 她揚起清雅的笑容，溫和道，“奶奶，您不用自責，這些年我過得挺好的。”

　　 江素珍聞言，倒是一樂，“傻孩子，你還反過來安慰我了。”

　　 再好能有黎家好？

　　 聽說她被抱到白家，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我認識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做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比當一個花瓶千金好多了。

　　 “再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江素珍看着眼前的女孩眉目如畫，氣質如蘭，突然覺得她和想象中不同，懂事又識大體，漂亮又大方。

　　 在沒見到她之前，江素珍想象的是一個膽怯的，小心翼翼的形象，她會在踏進病房之後渾身不适，表現出怯生生的樣子，說話聲音小小的，甚至，有可能還會委屈掉淚……

　　 可是眼前的女孩，清秀中透着一股飒氣，如春梅綻雪，風拂楊柳，竟讓人倍感舒适。

　　 “幸好你回來了，也給我們機會去彌補。”江素珍又拍拍她的手，“等奶奶出院了，再給你準備禮物。”

　　 歐顔笑起來，“隻要爺爺奶奶身體健康，就是我最想收到的禮物了。”

　　 江素珍樂了，沒想到這孩子這麼乖巧懂事。

　　 聽說白家人很沒良心，沒想到把這孩子教得這麼好……

　　 這時，江素珍的目光又落到黎雨莎身上，“莎莎。”

　　 “奶奶。”站在角落裡的黎雨莎沒有刷自己的存在感，而是在江素珍注意到她時，才适時地喊了聲，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溫柔乖巧。

　　 “到奶奶這來。”

　　 黎雨莎來到江素珍另一邊坐下，眼眸流動着喜悅，“看到您醒來，真的太高興了。”

　　 江素珍聽說家裡最終還是決定留下這孩子，和歐顔姐妹相稱，“家裡不缺你這碗飯，以前你是怎麼生活的，以後還怎麼生活。”

　　 這十八年來，江素珍早已将她當成親孫女，是真真切切疼了她十八年。

　　 雖然最終沒有皿緣關系，但付出的感情，早已超過皿緣。

　　 黎家家大業大，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小丫頭。

　　 江素珍又拍拍黎雨莎的手，“我聽看護說，在我和你爺爺昏迷這段時間，你經常過來。”

　　 黎雨莎沒有否認，乖巧道，“我和爸媽一樣，都盼着爺爺奶奶早日醒來……”

　　 “好孩子，你有心了。”江素珍一手握着黎雨莎，一手握着歐顔，又看向宋喬英，“現在家裡多了一件小棉襖，感覺更熱鬧了……咳咳咳……”

　　 見她咳嗽了，歐顔拿起一旁的水壺，倒了一杯水，正打算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