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我們新安縣的錢,憑什麼讓别人賺走
何遠民抛出一個問題,讓各位科長和部室主任認真讨論。
景甯秦總一天的收入有多少,一個月的收入有多少,一年的收入又是多少,你們算過沒有?
底下這七八個人一陣嘀咕,辦公室裡聲音嘈嘈了半天。
劉科長算的很明白。
“何局,秦總在鄉上有辣醬廠,在村裡有面包廠,在景甯縣有七八個街鋪,聽說鼓樓商場二樓的一圈櫃台都是他的産業,還有他們各鄉鎮的雜貨和蔬菜貨運貿易,這些雜七雜八,總體算下來,他一天的收益有七八萬了吧?”
其他人接着應聲。
“劉科長說的對,秦總一天的收益有七八萬,一個月快三百萬啊,别說景甯縣這兩年的私人老闆個體戶比不了他,就是銅城範圍開煤礦的那些煤礦主,一個月的收益也沒有這麼多。”
“一個月三百萬,一年就是三千萬,短短三年,他搞土地産業搞到這個程度了,實在不可思議。”
何局看他們一個一個眼神裡對秦總有贊許是佩服,也有嫉妒不服。
“啪啪”兩聲,是何遠民拍桌子的聲音。
“三百萬?你們小瞧他了吧?他在棉花上的收益有多少你們知不知道?”
劉科長牙縫裡絲絲:“何局,咱沒有實際證據,可不能說他在棉花上賺錢,你跟咱雷書記讨論過這事,結果呢,你還不是挨了一頓批受了警告。”
提起這事,何局就有一肚子火。
“哼,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以為他是幫景甯棉紡廠收棉花,是為了掙那七八萬塊運費嗎,他要為了掙那幾萬塊錢運費,他費勁巴拉幹這件事?”
看何局瞪眼,口氣不悅,大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領導對秦總一肚子不滿越加嚴重。
他說秦總在他們土高鄉搞棉花産業的事,大家仔細聽何局是什麼見解。
“你們知不知道三百萬斤棉能紡織多少景甯棉布,能做出來多少衣服?”
何局問出這句話,手底下人算不出來了。
“何局,你的意思,他在景甯棉布上賺錢?”劉科長又問。
“他要在景甯棉布上賺錢,我們能抓不到他的把柄?
景甯棉布在景甯制衣廠縫制衣服,在蘭城的一家制衣廠縫制衣服,在銅城市和西京的一家制衣廠也縫制衣服,這些衣服遠銷西京、京都範圍,秦總在衣服收益上抽分成,一斤棉花上的收益至少有五塊。”
一圈人炸了鍋,辦公室裡又是嘈嘈吵嚷。
“我的天,第一年他試種三千畝,第二年擴産一萬畝,今年八六年還是一萬畝,這樣算下來,他這三年的收益,在棉花上就超過了兩千萬?”
“兩千萬啊,可他的棉花收益在哪兒,不會在景甯棉紡廠吧,看不出來呀。”
“就是呀,他這筆資産在哪裡,兩千萬的錢有多少你們知不知道,麻袋裝起來能拉一車,重兩萬斤。”
“何局,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數據的,在棉花上賺差價是絕對不允許的。”
何局特瞧不起手底下這幫幹部,上面強調解放思想,他們腦袋裡就揪着那一點不放,解放個屁思想,真正解放思想的是人家景甯秦總。
收棉花這個擦邊球他打的太漂亮了,這個空子他鑽的太好了。
景甯縣的縣委書記為什麼是景甯棉紡廠出來的周書記,就是為了給他搞棉花産業。
市委書記為什麼是陸書記?就是因為陸書記一心支持秦總搞土地産業。
何局想的很清楚,在棉花産業上想給秦總找不是沒戲,有他們的縣委周書記和市委陸書記罩着他,何局知道不是給秦總找麻煩,是給自己找死。
“劉科長,常主任,土高鄉的秦書記今天找我,你們知道是什麼事兒嗎?”
“何局,你剛不是說了嘛,他跟你商量在咱香山鎮種棉花的事。”
何局又哼一聲,這幫家夥哪能想到重點。
“他來找我,就是因為他們土高鄉的土地上種不成棉花了,景甯棉布有專利,原料很重要,隻能是高塬上的旱沙地優質棉,從明年開始,隻能是我們香山鎮的土地上生産這種棉花,秦家叔侄倆能不找咱們?”
各位科長們主任們好像聽明白了何局要說什麼。
“各位,咱們香山鎮三萬畝沙地比他秦書記秦總的土高鄉差在哪裡,不就是沒鋪上去供水管道嘛,趕三月份鋪上去不就完了?”
“新安縣水利局有三十萬撥款,就是給香山鎮沙地搞水利建設,明年三月搞成,三月底種棉十月收,咱給景甯棉紡廠兩塊五一斤交貨。”
“大家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沒?”
各位科長們主任們臉上的神情很複雜。
“何局,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香山鎮三萬畝土地第一年種棉花,要準備多少收棉花款?”
何局坐首身子,手底下的煙拿在鼻子上聞一下,口氣傲嬌。
“我能不知道嗎,最少産五百萬斤景甯棉,中間有五毛錢差價,這就是兩百五十萬。”
劉科長強調一句:“何局,我不是說咱們能倒過來多少錢收益,我是說咱們要準備多少收棉款你算清楚了沒?”
何局眼睛微微一眯,一個意思說的輕描淡寫。
“收棉款是景甯棉紡廠和蘭城美芳紡紗廠出的,咱農牧局沒必要準備這筆錢。”
領導這個意思讓底下科長們很着急,趕緊解釋明白。
“可是何局,秦總收棉花,收購款是當天當場給種棉農戶的錢,你的意思,我們不用當天當場給種棉農戶付錢嗎,要等景甯棉紡廠和蘭城紡紗廠的款子?”
劉科長的意思,我們農牧局沒有五百萬斤棉花的收棉款,靠景甯棉紡廠和蘭城紡紗廠先給錢的話,這路子跟秦總的路子走的就不一樣了。
何局你不擔心出問題嗎?
手底下科長們的意思讓何局氣呼呼。
“劉科長,非要當天收棉當場給錢?誰規定的?景甯棉紡廠口口聲聲說收購款是他們出的錢,讓他們出好了,他們敢說一句收購款是秦總出的錢?”
大家恍然大悟。
這三年時間,秦總收棉花,大家都知道是秦總出的錢,完了再跟棉紡廠和蘭城紡紗廠算回來。
可收棉手續上寫的明明白白,收棉款是景甯棉紡廠出三分之,蘭城紡紗廠出三分之二,秦總出車出人掙運費而己。
到了明年十月收棉,三分之一款讓景甯棉紡廠出,三分之二讓蘭城紡紗廠出,新安縣農牧局在中間拿五毛錢差價,運費人工費都包含在裡面。
你景甯秦家叔侄哪兒鬼把哪兒人害去,别來我新安縣摻和我們的土地産業。
坐在最後面的一個小幹部姓曾,今年新分配進來的,刷刷做會議記錄。
他下基層下的比較多,跟香山鎮的楊科長接觸密切。
他一首沒吭聲埋頭做幾路,人微言輕,說話沒什麼分量。
可聽着何局的“豪言壯語”,小曾幹部實在忍不住要發表心裡的意見。
“何局,我能不能說幾句?”
何局看一眼坐在最後面的小曾科員,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耐煩:“有什麼意見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