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禾家衆人
趙勝男嘴上雖然說當沒收到禾稻苗寄過來的那一封信,但等她重新躺回床上,她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腦海裡都是信的内容,真是窩火得很!
她己經認定了禾稻苗是個白眼狼,沒有絲毫孝順之心,還真怕禾稻苗會如信中所說的那樣給廠裡的領導、街道婦女寫信告狀,到時候他們老禾家就要成為别人的笑話了!
“孽障!真是孽障!早知道當初就溺死她算了!就知道氣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一個讨債的!”
中午的時候,禾勇利和禾建國基本上是不回家的,他們是在廠裡的食堂吃飯。
禾永梅因為被禾建國前對象家鬧了一場,這段時間覺得丢臉至極,都是早出晚歸找工作、找對象,白天在家裡基本上是看不到她的身影。
禾家的小女兒禾永菊比禾稻苗小一歲,還在讀高中,現在剛好是暑假不用上學,但她也不喜歡待在家裡,便天天出門找同學了——她找的同學,全都是家裡條件好、家裡有關系的,禾勇利和趙勝男巴不得禾永菊能跟人家搭上關系呢,哪裡會攔住她出門!
禾永蘭的親弟禾建民與禾勇利、趙勝男的小兒子禾建業兩人年歲相當,還在讀初中。
這個年紀的孩子根本就坐不住,放了暑假後就沒有一天能在家待着,天天在外撒歡。
一個是自家弟弟留在世上唯一的兒子,一個是自己最小的兒子,禾勇利對這倆孩子十分疼愛,他們倆想幹嘛就幹嘛,都不拘着。
禾家其他人都不在跟前,就隻有趙勝男與禾永蘭在禾家待着。
趙勝男自從看了禾稻苗寄來的信後,就一首憋着一團火氣,十分煩躁,睡也睡不着。
到了傍晚時分,她最終決定晚上請假,好生跟禾勇利說說禾稻苗的事。
真放任禾稻苗寄來的信件不管,誰知道這個白眼狼會幹出什麼事來。
趙勝男請了假後,禾永蘭也沒指望她能煮晚飯。
禾稻苗沒從趙家老兩口接回來前,家裡的活計基本上是三個女孩子在做,但禾永蘭畢竟不是親生的,她做了更多的家務。
禾稻苗回到禾家後,家裡的活計就都是她在做了。
等禾稻苗下鄉後,家裡的活計又重新回到了三個女孩子的手中,以前禾永梅與禾永菊還是會搭手的,但這段時間,這對姐妹天天不着家,家裡的活隻能由禾永蘭來做了。
禾永蘭心裡憋悶得很,但也無可奈何!
她拉着一張臉手腳麻利地将晚飯做好,沒過多久家裡其他人就都回來了——這也讓禾永蘭更加生氣了。
禾勇利與禾建國那是去上班,飯點回來,那是無話可說!
禾建民與禾建業是男孩子,在外浪一天,沒人覺得有問題,他們能夠準時在飯點出現,都能被人誇一句,誰又會去說他們呢!
但禾永梅、禾永菊兩個是女孩子,還都那麼大了,天天不着家,家裡的活也不幫着幹,一到飯點就知道回來了,可把禾永蘭給氣個半死。
也是因為同為女孩子,禾永梅、禾永菊幹的活比禾永蘭少,加之這段時間兩姐妹基本上家裡的活都扔給禾永蘭,才讓她的心裡越發不平,覺得禾勇利和趙勝男區别對待,夫妻倆道貌岸然、表裡不一。
禾永蘭臉色不好,趙勝男那張臉更是黑成了煤炭,家裡其他人回家後都察覺到了兩人情緒不佳。
禾勇利以為他不在時,趙勝男訓了禾永蘭,臉色也沉了下來。
災荒年月,他弟是為了來城裡找他,人才沒的,他一首愧疚得很,再加上他親娘臨終前一首放心不下爹死娘跑的侄子侄女,他這個做大伯的可不得好生照料侄子侄女!
他們回來之前,家裡就隻有趙勝男與禾永蘭在,兩人臉色都不好,在禾勇利的心裡指定是自家媳婦沒給侄女好臉色,這不是打他這一家之主的臉嗎?
說來趙勝男也是可憐,這都幫小叔子養了十幾二十年的兒女了,連親生的一個女兒也不顧了,到頭來還是沒得到丈夫的信任。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趙勝男自個兒拎不清呢,哪個正常人會對别人家的孩子比親生的孩子還好呢!
禾勇利洗了手後坐到飯桌上,其他人也紛紛入座。
他吃着飯,還不忘睨趙勝男:“這是怎麼了,拉着個臉?是永蘭幹了什麼讓你生氣了?她還小,要是做錯了事就慢慢教!”
禾永蘭差點兒氣吐皿,看看她大伯都說了什麼話?什麼時候都是她的錯!
寄人籬下的日子就是苦啊!
她輕輕扯着嘴角,強顔歡笑道:“大伯母,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可得好好教我,可不能自個兒生悶氣,把自己給憋壞了!”
趙勝男瞪了一眼禾勇利:“說什麼呢?永蘭這孩子貼心又孝順,什麼時候會做錯事!你整天就忙着工作,家裡的事知道什麼啊,淨會冤枉永蘭!”
她給禾永蘭夾了一塊炖豆腐:“大伯母是知道你孝順的,别把你大伯的話放心裡!”
禾永蘭低下頭,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憤恨,乖巧道:“我是知道大伯、大伯母最關心我,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禾永梅與禾永蘭齊齊翻了個白眼,假惺惺!
禾建國、禾建民與禾建業三人是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對話和反應,隻顧着吃飯。
禾勇利聽到趙勝男與禾永蘭的話,知道自己想錯了,也沒說其他,隻催促着趙勝男趕緊吃飯,别耽誤了上晚班。
“今晚我請假了,不去上班了!”趙勝男抿了抿嘴。
禾勇利驚訝道:“請什麼假啊!”
他沉着臉:“這得扣錢呢!沒事别瞎請假!”
趙勝男翻了個白眼:“沒事我能請假嗎?”
“什麼事啊?”禾勇利擰着眉不悅道。
趙勝男脫口而出:“白眼狼寫信回來了,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除了勇利外,其他人紛紛看向了趙勝男。
“白眼狼?誰呀?”
“寫了什麼?”
禾永蘭咬着筷子:“是稻苗堂妹寄信回來了?”
“稻苗堂妹?哪個親戚家的堂妹呀?”禾建國迷茫道。
禾永蘭瞄了一眼禾勇利和趙勝男,小聲道:“就……就是咱家的,永菊和建業的親二姐!”
禾建業“啊”了一聲:“你說是小啞巴啊!她不是下鄉去了嗎?怎麼突然寄信回來了?不會是鄉下日子苦,叫爸媽把她弄回來吧?”
禾勇利“啪”地一聲,把筷子按在了桌上:“她這才下鄉多久怎麼就要回來了?怎麼那麼不懂事呢!這政策可是說了一家至少得下鄉一個,她要回來,家裡誰下鄉去呀!”
他的話音剛一落,禾永梅與禾永菊齊刷刷變了臉。
禾建國卻是沒什麼反應,他是長子,又有工作,家裡誰下鄉都輪不上他。
禾建民與禾建業也是毫無懼色,他們是家裡最小的,還是男孩子,下鄉的事基本上也跟他們沒有關系。
禾建國放下碗筷:“爸媽,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他現在是住在外公外婆的家裡,除了吃晚飯和放假的時候,他基本上是不回來的。
禾建民與禾建民也快速地扒着飯,很快就把碗裡的飯吃好了,他們放下碗筷,急道:“大哥,等等我們!”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也是跟着禾建國一起住,主要是禾建國不管他們,他們晚上可以玩到很晚。
禾永梅與禾永菊看着吃飽的三人,心裡極為不得勁!
當兒子的命就是好,工作和房子爸媽都想辦法給解決了,下鄉的事也跟他們沒有關系,也就她們這些當女兒的得自己想辦法改變自個兒的命運!
呵!真是人比人真是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