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葉豐驚問。
“何必和别人合作呢?我可以幫你!”蘇青黛卻是微眯着眼睛,悠悠說道。
“你?你怎麼幫我?”葉豐疑惑地看向了蘇青黛,片刻之後,葉豐就搖了搖頭,斷然拒絕道,“算了!我希望你能一直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再回到你以前的生活中去!”
蘇青黛聽了葉豐這句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嬌軀微微一震,漸漸睜大了眼睛,看向了葉豐,讷讷問道:“你都知道了?”
葉豐亦是微微一怔,自覺失言!眨巴了眨巴眼睛,微微退後了一小步,故意笑着說道:“知道什麼呀?”
蘇青黛卻是欺身而上,伸出一隻纖纖玉指,挑上了葉豐的下巴,直視着葉豐的眼睛,眯起星眸,低聲問道:“我失憶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葉豐卻是一伸手,推開了她的玉指,笑着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失憶了,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忘了就忘了吧,命運不可選擇,卻是可以改變的!”
這句話,在海濱的斷崖上,葉豐曾經親口對蘇青黛說過,如今,再度說了一遍。
隻是,兩次開口的心态卻是截然不同的。
上一次,有同情也有厭棄;這一次,卻是由衷地為蘇青黛高興!
在醫院裡,葉豐就脈診出來了,蘇青黛根本沒有失憶。
她隻是真的再也不想回到她以前的生活了。
所以,她以一種決絕的姿态,以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孑然一身,勇敢地離開了她過去的生活,比任何人都敢于舍棄!
這個小女子,雖然經常看起來放浪形骸,可是,她的内心,卻比任何人都堅韌。堅持自己的夢想,不顧一切地追尋光明。
在葉豐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看出了葉豐的不平凡,認定了葉豐,是一個不尋常的人,恰如一片光明的源頭。
從那一刻起,她就奮力親近,期待葉豐,能把她帶出那片黑暗的世界!
隻是,造化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葉豐始終沒法接受那樣身份的蘇青黛。
所以,她在一場事故之後,選擇遺忘了一切,抛棄了一切!
從一個統領千軍萬馬的女王,變成了葉豐身邊一個通通刷着馬桶的女人。
她穿着廉價的衣服,睡在狹小的房間裡,吃着葉豐做的簡單飯菜,卻感覺到幸福像花兒一樣,開在了陽光下,開進了心窩裡。
蘇青黛以為,她瞞過了醫生,瞞過了菖蒲,瞞過了海城整個暗黑世界,瞞過了所有人。
可是,卻沒想到,其實葉豐從一開始,就全都知道,而且,不動聲色,把她帶回了家中,帶離了那個她早已厭倦了的世界!
想到昏迷的那段時間裡,葉豐不眠不休地為她配藥,紮針,按摩,陪在她身邊,不停地說話,鼓勵她,喚醒她生的欲望。
想到他在廚房中,為她精心做飯的模樣。
想到了他在火車上,舉手間,立起沉疴的風姿。
也想起了在天鷹幫的地下屠宰場之外,葉豐曾經無限厭棄,無限決絕的眼神。
如今蘇青黛回想起來,一片唏噓!
……
相遇以為是你給的美麗。
讓我驚喜讓我慶幸。
……
命運插手得太急。
我來不及。
全都要還回去。
從此是一段長長的距離。
……
這首叫做《想起》的歌,從地下屠宰場回來的那一段時間裡,蘇青黛把自己窩在黑暗中,聽了無數遍,每聽一次,都是淚流滿面。
此時此刻,這熟悉的旋律,沒來由的就在蘇青黛的腦海中,響徹了起來。
“命運待自己當真是不算太薄啊,兜兜轉轉了一圈之後,竟然依舊還能留在他的身邊!”
一向桀骜的蘇青黛,想到這裡,竟然眼圈紅了,兩行清淚,倏然而下。
蘇青黛突然流淚,弄得葉豐吃了一驚,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蘇青黛流淚。
眨了眨眼睛,葉豐笑了一下,說道:“傻瓜,怎麼還哭了啊?”
葉豐越是這麼說,蘇青黛的眼淚,卻愈發地洶湧了。
“喂,蘇青黛,這種表情,不适合你,好嗎?”葉豐笑着搖晃着她的香肩說道,“誰見過女流氓流眼淚啊?”
“混蛋!”蘇青黛聞言,果然破涕為笑,一出手,就輕而易舉地把葉豐推翻在了大床上,而後,一個利落的騰挪,蘇青黛也欺身上了床。
隻是,如此大幅度的動作,卻是令她浴巾之下,春光乍洩。
看着那一閃而過的春光,葉豐的臉,騰地又紅了,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呦,臉紅了?想看嗎?想看就給你看哦!”蘇青黛斜睨着葉豐,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捏上了浴巾的邊緣,那副模樣,真是魅惑死人不償命啊。
葉豐幾分尴尬,卻也躺在床上,繼續笑道:“對嘛,這樣才是女流氓蘇青黛的本色嘛!”
“還敢叫我女流氓?”蘇青黛張牙舞爪,就勢撲來。
葉豐卻是一個靈活的閃身,閃出了蘇青黛的攻擊範圍,繼而,站到了地上。
這一番有淚有笑之後,蘇青黛終是恢複了平靜,卻是一伸手,就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浴巾。
“喂?”葉豐驚得一聲大呼,條件反射般,跳轉過了身去。
堪堪一兩分鐘之後,蘇青黛竟已然穿戴整齊,重新站到了葉豐面前,一擡手,挽上了葉豐的胳膊,玉白的下巴,向外一撇,媚眼如絲地說道:“走,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葉豐愣愣地問道。
“别問那麼多!”蘇青黛卻是不由分說,一把就把葉豐拉出了房間。
兩個人打了一輛出租車,蘇青黛說出了一個叫做“蘋果苑”的地址。
葉豐并不熟悉燕京的地名,隻是,從出租車司機師傅,幾分詫異加凝重的眼神中,便可以推斷,這個“蘋果苑”一定不是個尋常地方。
車子開了很久,終于在天色擦黑之際,到了蘋果苑這裡!
這是一片位于山腳下的安靜别墅區,街道非常幹淨,兩側都栽種着上了年頭的樹木,可是,街上卻連一片落葉也看不到,一切都整潔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剛剛入夜的這裡,顯得一片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