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尹南燭,聽了沈南星這個介紹,微微擡了下頭,嘴角微微一扯,就算是打過招呼了,而後,就又專注地打遊戲去了。
隻是,葉豐幾乎不必正眼打量,便已經看出了尹南燭這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竟然是個地級體質的高手。其修為,和蘇青黛幾乎不相上下。
而隊長尹飛廉,則是沖着葉豐,溫文有禮地說道:“原來是葉醫生,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啊。玉龍鎮小鎮怪病,說起來,都賴葉醫生之功。今天,我終于見到真人了!久仰久仰!”
“不敢當,尹兄過譽了!”葉豐微笑着拱手說道。
“大哥,老尹以前,可是天級強者!今年突然就得了這場病,鐵打的漢子,都熬壞了!你看看,現在憔悴成什麼樣了?醫院裡又檢查不出什麼來!大哥,你快給看看吧!”沈南星指着尹飛廉,關切地說道。
“哦?”葉豐聞言,倒是有些詫異。
作為神鷹特勤大隊的隊長,尹飛廉有着天級的體質,葉豐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按說,天級高手,筋骨強勁,氣皿榮盛,一般的毛病,都難以侵害。
可是,這位天級強者,竟然被疾病,折磨到體質下降的地步?
葉豐不由得再度打量了一番尹飛廉,發現他英俊的臉上,始終萦繞着一股病态。身形非常瘦。一舉一動間,仿佛是強打精神。
其身上,也根本沒有了天級強者該有的鋒芒!
這一切,都昭示着,沈南星說的一點不假,這位神鷹的隊長,果然是身體出了大問題!
幾人寒暄坐下,沈南星便向尹飛廉說道:“老尹,把你的情況,跟我大哥說說吧!有毛病就得治,别總自己扛着。你放心,我大哥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神醫,什麼毛病,在他手裡,也都是小菜一碟!絕對地手到擒來!”
尹飛廉聽了沈南星的話,倒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轉向葉豐說道:“葉醫生,其實我沒什麼大礙,根本沒有南星說的那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老尹,我最初……啊不,我爺爺最初遇到你的時候,就說你就是個不錯的好苗子。可是,你這到底是怎麼搞得?再這樣下去,别說是隊長了,神鷹,你都要待不下去了!堂堂七尺男子漢,竟搞得像林黛玉一樣,病恹恹的!我都看不下去了!”沈南星卻是打斷了尹飛廉的話,即刻叫道。
尹飛廉看着沈南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向葉豐解釋道:“葉醫生應該知道吧?南星的祖父赤誠子,曾經對我有救命之恩。二十多年前,若不是赤誠子老先生相救,可能,我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天可憐見,幾個月前,竟讓我得遇了赤誠子老先生的後人。老實說,南星這脾氣性格,果真是和赤誠子老先生,一模一樣。一樣的不拘小節!一樣的古道熱腸!我一下子就認定了,他一定是赤誠子老先生的後人!”
“呃,呵呵,呵呵!這不都是皿緣的力量嘛。我,當然得像我……爺爺了!”沈南星臉色有些發紅,撓了撓腦袋,打了個哈哈說道。
葉豐聽了沈南星這話,再看看沈南星這般模樣,差點笑出了聲。
葉豐當然知道,尹飛廉口中的“赤誠子老先生”,定然就是沈南星的前世之軀啊。
二十幾年前,沈南星的前世“赤誠子”,救過尹飛廉一命;二十多年之後,沈南星以赤誠子的孫子身份自居,與尹飛廉相認了。并且,成功地借助尹飛廉的力量,進入了國安特勤組!
這一定就是這二人之間前世今生的緣分了!
隻是,這張口閉口,稱呼自己為“爺爺”,不知道沈南星心中是怎麼樣的一種體會啊!
強抑着心頭的笑意,葉豐出言,善意地幫沈南星打斷了尹飛廉的叙舊:“尹隊長,不如這樣吧,我幫你把把脈,不管怎麼樣,别辜負了南星的一番好意!”
“是的,是這麼個理!如此,就勞煩葉醫生了!”尹飛廉雖然是一介武夫,卻也始終彬彬有禮。
從這一點上,就讓葉豐對其印象非常好!
輕舒三指,葉豐按到了尹飛廉的寸關尺之上,微閉雙眼,沉心脈診!
可是,片刻之後,葉豐卻是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輕咦。
“怎麼了,大哥?”沈南星聽了這聲輕咦,倒是在一旁,關切地出言問道。
葉豐沒說話,隻是微微擺了擺手,而後,繼續脈診。
三分鐘之後,葉豐收回了手指,眉頭輕皺,葉豐沉吟了起來。
尹飛廉和沈南星,俱都沒有說話,雙雙凝神,看向了葉豐。
尹飛廉的妹妹尹南燭,雖然依舊在打手機遊戲,可是,從其放慢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來,她雖然表面上心不在焉,可是實則内心裡,還是非常關心哥哥的身體的。
唯有蘇青黛,一雙妙目,隻在葉豐身上。旁若無人一般,掏出了香煙,一邊翹着雙腿,吞雲吐霧,一邊星眸微眯,看着葉豐診病!
看慣了浮華衆生的蘇青黛,始終覺得,微閉雙眸沉心脈診的葉豐,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隻是,卻見葉豐沉吟了良久之後,終于擡了頭來,看向了尹飛廉,開口說道:“尹兄,正如南星所說,你這個病啊,為時不短了,很嚴重,纏綿難治!”
沈南星一聽葉豐這話,立時就緊張了起來,因為,沈南星和葉豐接觸了這麼久了,了解葉豐。
無論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病症,葉豐也一向是雲淡風輕,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出手如神,恢恢乎遊刃有餘。還從未聽他說過,“難治”這樣的字眼!
若葉豐都覺得難治,莫非,尹飛廉的病,竟到了不治的境地?
一直在打遊戲的尹南燭,亦是手上微微一頓,一場明顯占盡優勢的格鬥遊戲,就此輸掉了。
就連蘇青黛,都微微一挑雙眉。
唯有當事人尹飛廉,聽了葉豐這話,卻依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呢?相比于我那些犧牲的戰友,我,已經是比他們幸運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