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駱峰就安排齊大堤去見了弟弟齊少堤。

　　第二天上班，盛啟晖再見到齊大堤的時候，他狀态比前一天還要差。

　　看到他這個模樣，盛啟晖差不多知道結果了。

　　“你弟弟肯供出另外一個人嗎？”

　　齊大堤咬牙，半晌搖了搖頭，“他什麼都不說……不管我怎麼問，都不肯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齊大堤眼底露出兇狠的光，“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然後呢？”

　　齊大堤詫異地看了盛啟晖一眼，“然後讓公安把他抓起來，我弟弟就能少判幾年。”

　　盛啟晖無語地看他，也不能怪齊大堤，這年代法律普及得不多，像他這樣的法盲比比皆是。

　　“作為家屬，你提供線索對你弟弟減刑并沒幫助，必須要他本人招供，才算立功，可以減刑。”

　　“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現在就可以去公安局問問。”

　　齊大堤肉眼可見地頹喪下去，搓着臉蹲到地上，“所以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盛啟晖沉默。

　　齊少堤主觀上都不想救自己，别人再想幫忙也使不上力。

　　齊大堤抱着頭蹲在地上，半晌猛地站起身，恨恨道：“少堤那個傻缺，他倒是把那人給護住了，可人家在意他麼！要是在意，早就站出來了，不會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娘的，縮頭烏龜，孬種！”

　　盛啟晖在心裡默默點頭，齊大堤最後這句罵的倒不錯。

　　兩輩子，孟全德都是一樣的選擇，舍棄齊少堤，自己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齊少堤的案子不算複雜，過了沒多久，審判結果下來，被判了八年，送去隔壁省勞改。

　　駱峰還是在其中出了力，不然齊少堤本該被判十年，送去東北勞改。

　　現在不僅刑期少了兩年，而且去的地方是隔壁省，那裡離濱江市坐火車也就一天時間，齊家人想去看要方便很多，環境也更好。

　　得知消息的當天晚上，盛啟晖下班回家，在家附近的路邊上看到了孟全德。

　　孟全德在馬路邊坐着，目光呆滞，看樣子在那裡坐了很長時間。

　　盛啟晖抿抿唇，踩着自行車從他旁邊騎了過去，沒再往那邊看。

　　進了家門，家裡一片歡聲笑語。

　　蘇舸和盛啟晖商量了好久，決定兒子大名叫盛卓凡，取卓爾不凡之意。

　　小名叫卓卓。

　　盛奶奶抱着卓卓，卓卓這會兒沒睡覺，對着盛奶奶咧嘴笑，把盛奶奶逗得咯咯笑不停。

　　旁邊蘇舸望着寶貝兒子，也在笑。

　　盛銳、盛佳、陸成澤三個擠在旁邊，看着那麼小的一個寶寶，都喜歡的不得了。

　　盛啟晖進到家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瞧見寶貝兒子，盛啟晖那點不郁霎時消散，隻覺得心口暖的一塌糊塗。

　　他走過去，從盛奶奶手裡接過卓卓，抱在懷裡，親了親兒子滑嫩的小臉蛋。

　　卓卓出生這段日子，盛啟晖抱孩子的手法越發熟練，已經是個成熟奶爸了。

　　“洗了手再抱兒子。”

　　蘇舸對他道。

　　盛啟晖想到蘇舸給他科普的育兒知識，趕忙去洗了手，才回來繼續抱孩子。

　　不多時，宋盼娣下班過來了。

　　她現在五個月，看到小卓卓羨慕的兩眼放光。

　　“我也想早點生，懷孕實在太辛苦了。”

　　蘇舸道：“等孩子真生出來，你就不這麼想了。一天晚上起夜三四次給他喂奶，到時你就該知道有多辛苦。”

　　宋盼娣扶着腰，“現在也很辛苦，我這一天天的，怎麼坐都不舒服，躺着也難受。”

　　“現在才哪兒到哪兒，這個月份是最好受的時候，到了八九個月那時候才難受呢。”

　　宋盼娣歎口氣，算算自己還有五個月才能生，不由又歎口氣。

　　“我現在真是佩服我媽，一口氣生了五個，讓我生五個想想都害怕。”

　　“你呀，要是想多生幾個，就趁着這幾年趕緊生。”

　　宋盼娣不解，“為啥要趁着這幾年趕緊生？”

　　蘇舸沒法告訴她，等到82年就要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

　　其實那之前就有苗頭，不過到了82年才正式定為國策，并嚴格執行了三十多年。

　　“怕你到時候年齡大了沒精力，趁着年輕，恢複的好，想生趕緊生。”

　　蘇舸随口編了個理由。

　　宋盼娣笑着捶她一拳，“我才二十四，不要把我說的好像多老似的。”

　　蘇舸哎呦一聲，“我可沒出月子呢，小心落下病。”

　　宋盼娣都要無語了，“我就那麼輕輕捶一下，就算你身上有隻蚊子，都捶不死。”

　　蘇舸禁不住笑。

　　宋盼娣知道她故意逗自己，也跟着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宋盼娣突然羞澀地跟蘇舸咬耳朵。

　　“你們五個月的時候，那個了嗎？”

　　蘇舸故意裝聽不懂。

　　“那個是啥呀？”

　　宋盼娣羞得臉頰飛上兩朵紅雲。

　　見她實在害臊，蘇舸不逗她了，小聲對她說了幾句話。

　　宋盼娣聽着聽着，臉紅的更厲害。

　　“這樣也行？”

　　“反正你試試，不然時間長了不那個，也影響夫妻感情。”

　　宋盼娣羞得捂住臉，半晌又咬住唇，帶着點期待的模樣回家了。

　　宋盼娣走後，不大一會兒小卓卓哭了起來。

　　盛啟晖抱着兒子走過來，挨在蘇舸身邊坐下。

　　“兒子好像餓了。”

　　蘇舸把卓卓接過來，讓盛啟晖把南屋的門關上，撩起上衣喂奶。

　　卓卓小臉趴在她兇前，努力吮吸着，小嘴一動一動的，特别可愛。

　　蘇舸看着兒子，怎麼都看不夠。

　　突然，她感覺旁邊的視線越來越灼熱，越來越無法忽視。

　　蘇舸擡頭，正對上盛啟晖晦暗不明的眸子。

　　盛啟晖湊到蘇舸身邊，在她耳旁小聲道：“媳婦，我也想……”

　　蘇舸趕忙抱着兒子轉了一個方向。

　　什麼嘛，兒子的口糧也要搶。

　　盛啟晖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媳婦，都快三個月了……”

　　蘇舸算了算，可不是麼，孕後期擔心早産，她一直沒讓盛啟晖近身。

　　可不是快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她是沒啥想法，一心隻惦記着肚子裡的孩子，可謂是清心寡欲。

　　但盛啟晖一個皿氣方剛的男人，素了三個月，而且兩人天天睡在一塊，确實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