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第125章饴糖
陸守俨很快從縣偵察隊找了四個人, 陪着初挽,在那望天犼附近尋找線索。
這個時候天寒地凍的,顯然并不是什麽好時候, 不過初挽看陸守俨這裏時間緊, 況且她過了年就要開學了, 肯定得回去,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耗着時間,所以隻能趁着過年這會兒來找了。
她帶着那幾個隊員, 白天四處偵查,到了晚上時候, 就翻找縣裏的檔案, 試圖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找來找去, 關于這方面的記載并不多, 能讓她感覺到有些眉目的,也就是那個瓜王莊故事的傳說。
憑着上輩子的經驗, 這種民間故事總是有些由頭的, 裏面所謂的王府,應該是在長久口頭相傳故事中的演變,其實這就是在暗指盜墓了。
不過初挽将那瓜王莊附近都找遍了, 依然不見什麽線索,這讓初挽也有些頹然, 她又試圖翻找一些歷史資料, 以及公安局抓盜墓賊的一些檔案, 來佐證自己的猜測。
那天, 初挽收工回來, 過去縣委大院找陸守俨一起回家, 誰知道卻碰上了王慧娟。
王慧娟看到她,神情有些無奈:“初同志,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下。”
初挽:“怎麽了?”
王慧娟拉着她:“你過來下,咱們喝口茶,好好說話。”
初挽其實并不太習慣和人這麽親近,也不想聽一些漫無目的的話,便略避開了,淡聲道:“王同志,到底是有什麽事?我剛從外面回來,還得過去找我愛人。”
王慧娟嘆了聲:“我要說的,就是和陸同志的事有關。”
初挽:“公事還是私事?”
王慧娟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就是這次偵察隊的事。”
初挽:“偵察隊的事,那是公事了,那你還是去和他說吧,不要和我說。”
她補充了下:“你們單位的事,一概和我沒關系,我隻是幫我愛人辦點事。”
王慧娟詫異,她沒想到初挽竟然是這種油鹽不進的人:“陸同志從北京過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孤掌難鳴,這裏面許多難處,你都不知道,初同志,不是我說你,你也好歹體諒下?”
初挽也詫異:“你結婚了嗎?”
王慧娟:“沒。”
初挽:“要說公事,你找你們陸同志說,要說私事——”
她疑惑地看着王慧娟:“你一個沒結婚的姑娘家,你來管我們兩口子的事?調節夫妻問題,不都是孩子大了一把年紀的大媽幹的嗎?”
她這麽一說,王慧娟再爽朗,也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打量着初挽:“初同志,我也沒別的意思,也是好心。”
初挽:“既然這麽好心,麻煩你對着你們陸同志好心去,不要和我聊,我不懂。”
王慧娟無言以對,深吸口氣,嘆道:“初同志,你知道嗎,陸同志過來,單位也有不少人對他有意見,認為他是公子哥,高官之後,就是過來鍍金的,他是一樣一樣地把問題解決,讓所有的人心服口服!本來他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結果你一來,非說我們這裏有古墓,弄得陣仗這麽大,陸同志也調集了資源找古墓,結果可倒好,找了這麽一星期了,大家累得要死,古墓影子都沒見着,再這麽下去,這件事對陸同志的影響很大,大家也都暗地裏有些怨言。”
初挽腳步略頓,看了她一眼:“你和我說的話,和你們陸同志提過嗎?”
王慧娟:“沒,不過——”
初挽:“那你去和陸同志說,這都是他下令要幹的,我隻是幫襯着幹活的,關我什麽事。”
王慧娟:“那還不是你撺掇着說有古墓,不然陸書記哪會動這個心思?這古墓到底有沒有,你能保證嗎?要是沒有,陸書記肯定被你坑了!”
初挽聽這話,笑了:“王同志,既然你找上我,那我們就說明白一點。”
她正色道:“第一,我隻是根據一些線索合理推測這裏有古墓,這種推測隻是一個機會,機會就是概率,概率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任何偵查探測發掘的最後都可能是一無所獲,但是不付出,是絕對不會發現什麽,餡餅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
她繼續道:“第二,我隻是提供建議,決策的是你們陸書記,他既然做了決定,那我相信他就能承擔後果,也知道萬一失敗意味着什麽,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去處理。就算他沒有這個能力去兜底,那也沒什麽,關我什麽事?大不了——”
她笑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說完這話,她徑自過去辦公處,去找陸守俨了。
王慧娟聽這一番話,倒是震得不輕,呆呆地站在那裏良久。
*****
初挽過去陸守俨辦公室時,他辦公室裏有兩個穿着中山裝的,四十多歲,站在讨論什麽事。
那兩個中山裝見到初挽,忙笑着打了招呼。
陸守俨微微颔首,對初挽道:“你先在旁邊休息室等一下。”
初挽點頭,也就過去一旁,他們應該是讨論過年慰問的相關安排,聽起來陸守俨過年輕松不了了。
等了一會,那兩個中山裝走了,初挽進去陸守俨辦公室,他正在寫一份文件。
陸守俨看她:“今天外面挺冷的,沒事吧?”
初挽:“沒事。”
陸守俨:“我怕你胳膊疼,那個護臂帶了嗎?”
初挽:“當然帶着呢。”
陸守俨:“那就好,回去自己注意熱敷着,不然我怕你老毛病又犯了,到時候還不是哭唧唧的。”
初挽:“知道啦……”
陸守俨:“餓了嗎?我這裏還需要寫點東西,你能等一下嗎?”
初挽:“沒事,我不怎麽餓,那你先忙。”
陸守俨卻起身,走到她身邊:“來,給你這個——”
初挽疑惑:“什麽?”
陸守俨:“吃糖。”
初挽:“?”
陸守俨便剝開油紙,将裏面一塊饴糖喂給初挽。
喂的時候,他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她的唇,帶起一點說不出的意味。
初挽嚼了嚼,口感特別好,帶着玉米香的甜,她舔了舔唇:“挺好吃的……還有嗎?”
陸守俨笑了:“回頭給你吃,現在要吃飯了,隻能吃一塊。”
初挽抗議:“不要,我還想吃呢!”
說着,她徑自去掏他口袋,結果裏面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她不信邪,又去掏褲子口袋,還是沒有。
陸守俨挑眉,好整以暇地道:“你覺得我藏的東西你能找到嗎?”
初挽歪着頭,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他一番,也就放棄了。
陸守俨笑着坐下,低頭繼續寫他那份文件。
初挽從旁,也就拿了那本《石原縣志》來翻看,她最近快把這本書翻爛了,但還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過了一會,外面天差不多暗下來,陸守俨終于寫好了,他有些愧疚:“今天耽誤時間了,讓你挨餓。”
初挽:“沒什麽,先想想去吃什麽吧?”
最近陸守俨變着花樣帶她吃,感覺縣裏各樣特色小吃都快吃遍了。
陸守俨:“今天我們艱苦樸素下,吃食堂吧,可以嗎?”
初挽:“好,這樣省事了!”
陸守俨便帶着她,徑自過去食堂,中間走過一段過道,是風口,他特意護着她,走在外側。
初挽便緊挨着他,壓低了聲音,故意道:“你怎麽不攬着我呢?”
陸守俨瞥她一眼:“這裏風氣和北京可不一樣,回頭全機關大院都讨論我們了。”
初挽便笑出聲,她當然故意這麽說的。
陸守俨微俯首,壓低了聲音道:“晚上,誰要是把我推開,誰就是小狗。”
初挽:“那我寧願當小狗!”
他說是攬着,其實攬着攬着就有動作,也許是兩地分居的緣故,他整天跟要不夠一樣,動不動就是撅起來的。
陸守俨:“汪汪一聲給我聽?”
初挽:“你先汪汪,我可以跟着你學。”
說話間,兩個人到了食堂,食堂裏都是機關大院的同事,大部分都認識陸守俨,見到後,忙打招呼,還有特意讓他先打飯的,不過陸守俨還是按照規矩排隊。
很快陸守俨打了飯,坐在了一處靠窗的角落,和初挽一起吃。
這麽吃飯的時候,初挽突然道:“敢情你就那一塊糖……就一塊。”
陸守俨好笑看她:“都吃飯了,你還惦記這個?”
初挽:“我就問問嘛!”
陸守俨:“這個糖是農戶家裏自己做的,我嘗了幾個覺得不錯,買了一大袋。”
他頓了頓:“瞧你那饞相,別想了,還是正經吃飯吧,吃過飯再說。”
初挽沒想到這種事他都要管着自己,不過現在她的心思不在這方面,她開始琢磨另外一件事。
陸守俨看出來了:“怎麽了?”
初挽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藏的東西,我肯定找不到,是吧?”
陸守俨給她把湯推過去,漫不經心地道:“這誰知道呢。”
初挽:“那你說,以後萬一你私藏了什麽私房錢,或者金屋藏嬌,我也很難發現吧?”
他這手段,可是比他侄子高明不知道多少。
陸守俨頓時停下手中動作:“我是那種人嗎?”
初挽嘆:“人心難測,誰知道以後呢,人心隔肚皮,男人都會變的……”
陸守俨這時候吃差不多了,他拿手帕擦了下唇,之後擡眼,深邃的眸子足足看了初挽半分鐘。
初挽被看得有些吃不下了:“我得罪你了嗎,說錯話了嗎……”
陸守俨垂下眼,淡淡地道:“自己反思。”
作者有話說:
需要說一下這個石原縣是架空的,如有重合純屬巧合……中國的縣太多了,想編一個不重合的都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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