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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1 章

八零之珠玉在側 7349 2025-04-17 14:15

  第 181 章

  第181章窯房

  和易鐵生聯絡過, 他那邊已經談得差不多,當地政府答應了不少條件。

  初挽看了看,其中也包括土地的永久使用權以及高嶺土的開采權, 這對初挽來說, 自然很重要。

  其實國內的土地政策她多少了解過, 也知道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時期,土地政策混亂,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打算紮根景德鎮的投資者, 自然要最大地給自己争取一些保障。

  雖然國家政策來說,土地屬于國家, 不能私人所有, 但其實在這種特殊時期,地方政府開了一些空頭支票, 蓋了一些不該蓋的章, 永久使用産權的證明也可以拿到。

  這種土地,賣的話是不值錢的, 但是隻要地方政府蓋了章, 以後就算是多少有些依仗,不至于好好做着生意突然被趕走了。

  初挽看着易鐵生拿到這個,也就放心下來, 她讓他先把手續辦妥,而她自己則是平心靜氣, 在學校裏上課寫論文, 還跟着參加了一個考古工作彙報會。

  她先是發現了青州佛像, 接着又在尼雅遺址立下大功, 出國更是出了風頭, 是以這次跟着嶽教授過去開會, 雖然她年輕,還隻是博士,但依然讓不少考古界人士大加稱贊,現在她出席這種會議,說出去別人也得高看一眼,算是考古圈子內的權威人士了。

  其實依嶽教授的意思,他當然希望她好好搞學術,不過也知道初挽的性格,确實不是幹這個的,一邊想着拿博士學位,一邊想着別的。

  到了年根底下,恰好她這學期的課程告一段落,她參加了考試,那邊易鐵生手續也辦妥,她便抽空給刀鶴兮打了電話。

  刀鶴兮道:“我一直想聯系你,不過我好像沒有你的電話。”

  初挽一聽便笑了:“這是我的疏忽了。”

  說着,她便把自己這邊的電話說給刀鶴兮。

  刀鶴兮:“小提琴我已經保養過,也調音了,你有時間,我盡快給你送過去。”

  初挽:“你下午有時間嗎?我們好好聊聊。”

  刀鶴兮:“我都可以。”

  初挽想了想:“我現在在學校,等會沒什麽事,我請你喝茶吧?”

  刀鶴兮:“京大?”

  初挽:“對。”

  刀鶴兮:“我正好辦事,要路過那裏,下午我過去接你,然後找一處喝茶,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初挽笑了:“可以!”

  這個時候也到中午了,初挽收拾了,把筆記本放進書包裏,過去食堂吃了午飯,匆忙扒拉幾口,看看時間不早,就先過去校門口了。

  她到校門口的時候,一眼掃到一輛車,便徑自過去,打開車門,上車了。

  刀鶴兮微側首,看着她:“你看都沒看,就知道這是我的車。”

  初挽:“直覺。”

  車子停在了一處古色古香的茶樓,刀鶴兮從後車廂拿出來小提琴,那小提琴被放在一個精心制作的袋子中,看上去待遇确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兩個人上了二樓,在茶香萦繞中,初挽欣賞着這小提琴,兩百年的木料包漿厚重,散發着油潤的光,一切都看上去很好。

  她笑道:“要不你再拉一手吧?”

  刀鶴兮淡聲道:“不了,已經調過音了。”

  初挽見此,也就不提這個,反而和她說起景德鎮窯房的事。

  她喝了口茶,把大緻情況給他講了講:“在這個對着冒煙的煙囪大肆贊美的年代,引進西方的機械化産線大批量生産固然不錯,但是那些老模式純手工制作的瓷器,才是被賦予了靈魂的,這樣的窯房,拆一座少一座,全拆了,就再也沒有了。”

  刀鶴兮:“當年這種窯房能造出以假亂真的瓷,不隻是因為這窯房,還因為當年的人。”

  他擡眼,看着初挽,淡聲道:“郭世五在景德鎮聘用官窯原班人馬,花費了大量精力,劉勉之用了郭世五的攤底,在此基礎上更是聘用了玻璃廠大行家掌眼,同泰祥的李春生為了仿造官窯白胎,重金聘請了宮廷畫師,按照故宮武英殿陳設的珍品來原樣複制。”

  初挽聽這話,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着刀鶴兮。

  茶香袅袅,茶房中很安靜,初挽看進刀鶴兮深幽的眸子中。

  初挽自是帶着探究,但是那雙眼睛中,看到底,卻并不見什麽情緒反饋,隻有一片荒蕪。

  她便端起一杯茶來,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之後才仿佛很不經意地道:“刀先生對這些高仿瓷的過往,看來如數家珍。”

  刀鶴兮對此,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道:“我确實有興趣,便了解了下這段歷史。”

  他垂下眼睛,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民國高仿瓷的輝煌,并不是那麽容易重現的,也不是收購一家昔日窯房便能輕易做到的。”

  初挽笑嘆:“刀先生對這段資料的搜集看來是用了心思——”

  這件事,越發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上輩子,她對刀鶴兮開始時候非常提防,加上刀鶴兮性格怪異,其實兩個人真正能坐下來和平相處,坐下來聊聊天,那都是認識十年八年時候了。

  不過那時候,大家年紀大一些,做事也都越發老道起來,誰也不會輕易開口碰觸彼此的界限,當然不會随便談起一些過往。

  這輩子,她仗着對刀鶴兮還算有些了解,或者說,仗着後來刀鶴兮也曾教過她賭石,陪着她逛夜攤的那點交情,做事比上輩子要放得開,也更豁得出去。

  或者心裏多少有些底氣,知道他看似冷淡古怪,其實本質上人還不錯。

  沒曾想,也就這麽無意中從他口中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

  比如,他對民國高仿瓷的這些了解,更加印證了,那個一手把他教出來的長輩,必然是出自琉璃廠。

  要知道他所說的這三件事,都是當時琉璃廠內部的不宣之秘,沒有人會整理成冊,更沒有人去點透,絕對不是他想知道就輕松能知道的。

  隻能說他夠聰明,但他卻未必足夠了解昔年的琉璃廠。

  她這麽看着眼前的刀鶴兮,終于慢條斯理地道:“不過刀先生,隻知其一,怕是不知其二。”

  刀鶴兮微掀起眼,沒什麽表情。

  初挽笑着道:“當年,劉勉之為了高仿瓷器,請的可不是什麽琉璃廠大行家,而是一位後挂彩大師。”

  刀鶴兮:“哦,是誰?”

  初挽:“我家中長輩的親傳弟子,後挂彩藝人王永清。”

  刀鶴兮眸光緩緩地落在初挽臉上:“所以?”

  初挽便從旁邊的書包中拎出來兩件瓷器,都是用棉布細細包裹的,她打開第一件,給刀鶴兮看。

  刀鶴兮拿過來,仔細看過。

  這是一件雍正官窯鬥彩五寸盤,盤子外面是鬥彩花卉,裏面卻是五朵粉彩花卉,兩種花卉相得益彰,實在是別緻生動。

  初挽:“這是王永清的作品。”

  她淡淡地道:“我未必有他的手藝,但是高仿瓷的不宣之秘,在我心裏。我朋友手藝未必就輸了王永清,這些都可以談。”

  易九爺當年也是曾經跟了老太爺學過的,他和王永清是至交好友,他手底下的高仿瓷自然不差,而易鐵生學了這個手藝,也能做起來。

  她想做的,是精品,定制精品,不需要走量,每一件絕世稀品隻需要那麽十幾件仿品,做到極緻,限量發售。

  比如上了億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瓷,如果能仿到以假亂真,哪怕說明了是高仿,別人花十萬八萬買到,放在家裏品鑒,那也值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億拍到鬼谷子下山,但是又好這一口,願意花十萬八萬買個高仿擺家裏看看的,多得是。

  刀鶴兮看着那瓷器,看了很久:“這個确實功夫很到家。”

  初挽又拿出來易鐵生一件粉彩蕙草蘭花六面鑲器薄胎,這是前幾天易鐵生才寄過來的,她拿給刀鶴兮看:“這件呢,你覺得如何?”

  刀鶴兮翻過來看了看,下面是國營雕塑陶瓷廠的底款,知道這是景德鎮前些年造的。

  他仔細看了一番,才道:“這個胎體細膩柔潤,上面的繪畫藝術水平也很高了。”

  初挽笑道:“是,稍加改造,未必不能做出我們要求的,像這種活,自然是好活,師傅都是幾十年功底的老師傅,隻不過早些年國內那情況,陶瓷廠也就生産老百姓的日常所用,這種陽春白雪花心思的,也是聽上面指令做,要出口換外彙,便是上面的圖案繪畫,師傅能發揮得也有限。現在改革開放了,但是一切又向經濟看齊了,還是容不下高仿瓷,以至于連窯房都要被拆了。”

  其實這也是為什麽王永清會淪落到窮困潦倒,他所精通的,在這個世道,就沒什麽市場,他也沒趕上好時候。

  刀鶴兮看了半晌,終于道:“你需要我做什麽,你又能做什麽?”

  初挽笑道:“這樣也好。”

  當下也就詳細談起來,初挽負責國內生産,刀鶴兮負責歐美市場。

  她笑道:“如果我們真能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哪怕明說了是高仿瓷,但是限量發售,我相信價格也不會差,但是這個價錢能做到什麽高度,就看刀先生的了。”

  刀鶴兮便明白了:“你要做第二個同泰祥。”

  初挽:“同泰祥攤子鋪太大了,我們沒這個精力,應該說,我們隻做同泰祥最頂尖的那一批貨。”

  刀鶴兮颔首,淡聲道:“可以,不過我需要去景德鎮親自看看那家窯房,如果确認沒問題的話,那我會讓我的秘書和你詳細談。”

  初挽:“那你想什麽時候動身去景德鎮?”

  刀鶴兮看着初挽:“過一周吧,一周後,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下。”

  ********

  初挽這幾天也沒什麽事,便繼續寫她的論文,寫論文煩了,就在學校裏聽聽課,學校裏老教授多,有些講課已經不局限于課程知識,會發散,偶爾聽聽,開拓下思路也不錯。

  那天她和嶽教授讨論論文,嶽教授卻說起:“現在市政府政策研究辦公室連同文物局工商局的骨幹幹部,正在做這方面的市場調研,他們邀請函裏也提到了你,想請你配合進去一起調查。”

  初挽聽到,大緻問了問,知道這次是政府相關單位的研究調查,也有些意外。

  她最近雖然在國外考古研讨會上初露風頭,有些名氣,但那都是虛的,這種體制內部的調查都是和政府決策有關的,結果現在讓她配合調查?這是什麽意思?

  她略想了想,突然有了猜測,難道是和王同志有關?

  因為她之前恰好提到了山東龍山文化的紅陶問題,所以他想讓自己參與進去?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心裏多少有些活動了?

  這讓初挽多少有些猜測,以至于晚上時候,她在外面公用電話給陸守俨打電話。

  陸守俨顯然還在辦公室加班,一邊打電話一邊聽到那邊有紙頁窸窣的聲音。

  初挽:“你還忙呢,吃飯了嗎?”

  陸守俨聲音有些沙:“簡單吃了點,晚上工地有些情況要處理,才回來。”

  初挽便心疼起來,嚷道:“你們這工程什麽時候能做完?你看你都忙這麽久了!”

  陸守俨:“放心好了,我現在已經多少有些頭緒了,工程也進行得很順利,我估計一年時間就能完了。”

  初挽想起之前陸老爺子說的:“那一年後呢?”

  陸守俨聽着,頓了下,之後笑了:“是不是想我回去?”

  初挽其實心裏确實這麽想的:“看你自己了,我當然希望你回來,不過我覺得,還是以大事為重,反正我可以抽工夫去看你。”

  陸守俨便收了笑,略沉吟了下,道:“到時候看看情況吧。”

  初挽:“嗯。”

  陸守俨便問起初挽論文的情況了,初挽大緻講了,一切都挺順利的,反正這些東西她本來就很熟,她所知道的一些東西其實遠超過這時代,她隻需要按部就班地寫出來就行了。

  現在她博士讀着,不需要着急,就慢慢磨論文就行了。

  陸守俨:“我聽老爺子說,你還見了王同志?”

  初挽:“是,我正說要讓你給我參謀參謀呢,我突然接到一個邀請,讓我參與決策辦公室和工商局的市場調查,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當下将來龍去脈和陸守俨講了:“那天和王同志喝茶,他也沒說什麽,感覺他顧慮得很多,不是那麽容易被說服的。”

  陸守俨聽着,仔細問了問,才道:“下個月,有一個文物保護交流會,這個交流會是涉及到比較高層面的,目前看,這個調查應該是給這次的交流會做準備的,王同志讓你參與進去調查,是想讓你獲得更多翔實的數據。”

  初挽:“什麽意思?”

  陸守俨下了結論:“先讓你作為學者專家的身份參與調查,之後再把你提過去開這個交流會。”

  初挽恍然:“他想讓我沖鋒陷陣?”

  陸守俨分析道:“他站在這個位置,視野比我們開闊,我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你把紅陶放到他面前,但是沒多說,這樣最好了,讓他自己慢慢考慮。這是一件大事,需要顧慮的很多,他的位置,有些話不能輕易說出來畢竟他說了,那就是風向,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估計這次讓你參加調研,其實是想讓你投石問路。”

  他解釋道:“畢竟你是古玩方面的專家,但你又年輕,在這種交流會上,都是文博系統專家,你來說,說對了,那自然皆大歡喜,說得不好,你還年輕,你又不屬于什麽編制,所以你說的話隻是古玩行業的內部交流,還不涉及政府層面的工作。”

  初挽瞬間明白了:“看來王同志心裏已經有想法了,隻是自己不好出手。”

  陸守俨笑道:“他們經歷了這麽多事,什麽沒見過,你所想的,也許是他們許多預案中的一件,現在你把紅陶放到他眼跟前,逼着他去思考這種可能性罷了,至于這事成不成,就看你能撲騰出多大浪花。”

  初挽聽陸守俨一分析,心裏已經有底了:“行,管它呢,我反正先進去攪和攪和吧。”

  陸守俨:“可以。”

  一時問起來:“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景德鎮窯房的事怎麽樣了?需要我找人打聽打聽嗎?”

  初挽:“這倒是不用,鐵生哥已經辦妥了,我現在已經拉着刀鶴兮和我一起過去看看那邊窯口的情況,下周出發吧。”

  電話那頭出現了片刻微妙的沉默,之後,陸守俨開口道:“他也要去看?”

  作者有話說:

  七叔:兜兜轉轉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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