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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0 章

八零之珠玉在側 7615 2025-04-17 14:15

  第 110 章

  第110章窮不掉價富不擺架

  初挽先稍微安頓了老人, 讓他躺下來,又給他蓋好了被子,之後便匆忙跑出去了。

  聶南圭看初挽急匆匆出來, 以為怎麽了, 忙上前問, 初挽說起老人情況看着不是太好,想帶他去醫院看看。

  聶南圭見此,便陪着初挽去村裏找, 村裏大多都是做老物買賣的,也都是互相幫襯着, 聽到這話, 很熱心,馬上有村民給毛驢套上車, 打算幫他們拉着去醫院。

  不過等初挽和村裏人回屋去, 王永清卻已經咽了氣。

  初挽沉默地站在炕邊,想着早知道自己剛才不離開了。

  旁邊的同村見了這個, 嘆了聲:“其實就是拖時間, 前天就差點沒了,勉強回來一口氣,本來就這兩天的事了。”

  聶南圭從旁, 低聲安慰初挽:“至少他臨走前看上去面容安詳欣慰,他走得應該很安心。”

  初挽心裏難受, 不過也明白, 一切已經夠幸運了。

  當即給了那同村一些錢, 麻煩他幫襯着按照風俗操辦後世, 自己畢竟是外鄉人, 不懂這裏的情況。

  那同村拿了錢, 便開始張羅人,一時村裏人都來了,匆忙幫着買了衣裳什麽的,村書記也來看了看,說是村裏可以料理着下葬,于是一群人商量着買壽衣,置辦棺材什麽的。

  初挽走出院子,走到了僻靜角落。

  她心裏有說不出的虛空感。

  她想,太爺爺臨終前,是希望見到自己這位昔日弟子,也好知道當年的一些真相,造化弄人,他才離開三個月,她就無意中見到了王永清。

  就算王永清什麽都不知道,但至少太爺爺可以從他這裏得到姑奶奶出事前的零星消息吧。

  當然這個世上沒有假如,假如太爺爺還在,她會盡量在家陪着太爺爺,不會跟着一個聶南圭來雄縣,也就不會發現王永清的線索。

  這時候,聶南圭也出來了,沖她微微颔首,道:“我看村裏人還算熱心,之前就是大家都窮,也沒什麽錢幫襯,現在你願意出錢,他們也樂得給老人家操辦一個體面的後事。”

  初挽點頭謝過,之後側首,隔着坍塌的籬笆牆,看着那破敗的鄉間院子。

  院子裏有陳年的雞糞,生了青苔的院牆搖搖欲墜,仿佛随時都會倒塌。

  就是這麽破敗荒涼的院子裏,住着王永清。

  聶南圭也盯着那灰敗的院落,眼神有些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初挽輕抿了一下唇道:“你知道吧,我這位爺爺,他仿出的瓷,有些被放在大英博物館裏,有些被放在故宮博物館裏,還有些,可能在國際大拍賣會上被人們熱烈追捧,以擁有那麽一件為榮。”

  聶南圭微微颔首:“知道。”

  他低聲說:“以前我家裏也有一件,我當時覺得挺出彩,好看,我爸說,那是你看不出來,這其實是王永清的活。就那麽一件,後來我大伯拿到國外去了,據說被追捧,賣了很高的價。”

  初挽:“對,他經手的活兒,不知根底的根本看不出是後挂彩,正所謂不是官窯,勝似官窯。”

  她笑了笑,道:“我們這一行,沙鍋不打不漏,話不說不透,知道根底的,不會輕易捅破那層窗戶紙,不知根底的在那裏瞎胡鬧,再過一些年,又有誰知道,什麽叫王永清的活兒,又有誰知道,那些有着讓世人驚嘆的惟妙惟肖和精美絕倫的瓷器,其實是出自默默不聞某位老人之手。”

  而那位老人,白發蒼蒼,孤獨地躺在病床上,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刻,貧病交加。

  那個為他賣出瓷器的好心鄰居不會知道,那些為他置辦喪禮的熱心同村不會知道,這位可憐的老人曾經創造出多麽驚豔世人的作品。

  聶南圭垂下眼睛,默了很久,才道:“你知道我們家因為什麽衰敗的吧?”

  初挽點頭:“知道。”

  聶南圭:“當年日本人在杭州灣劫走的那一批貨,幾大木船,那就是我們家的家底了,也是我太爺爺一生的心皿,我太爺爺四處托人說情,幾乎舍下老臉給人下跪,但就是拿不回來,回來後沒多久卧床不起,活生生氣死了。”

  他頓了頓,道:“去年,我去了一趟日本,看到他們博物館有一件,就是我們家丢的鼎,我看到博物館裏很多人都在圍着看,他們拍照片,他們贊嘆,他們細細觀摩,可是他們不會知道,那青銅鼎上的銘文和綠鏽,都是我太爺爺做上的,我們家做出的,都有自己的記號。”

  而做出讓他們觀瞻稱頌青銅鼎的人,已經被氣死了。

  *************

  晚上時候,易鐵生打聽着消息也追過來了,他顯然擔心得夠嗆,一看到初挽,便忙将她護住,冷厲的眸子緊緊盯着聶南圭。

  聶南圭有些無精打采的,疏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人販子,可不敢拐賣你們家大小姐。”

  初挽便和易鐵生解釋了事情,易鐵生一聽,也是震驚。

  他當然知道王永清,王永清和他爺爺易九爺也是故交,沒想到王永清就窩在這麽一個地方,還是活生生窮死的。

  當即三個人幫襯着,給王永清買了好一些的棺木,選定了墳地,和村書記商量了下,就盡快下葬了。

  村裏不少人也都幫忙,他們看着初挽他們幾個,也是感慨:“這老陳也是命好,一直吊着一口氣,沒想到就等着你們幾個親戚,好歹讓他風光着走了,不然連這口棺材都沒有呢!”

  等終于料理完一切,幾個人走出村子的時候,踩着那稀碎的枯葉,走在鄉間小路上,三個人都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

  出了村子,雇了一輛牛車,牛車慢條斯理地走在蕭條的鄉間,三個人在那晃晃悠悠中,商量着接下來的事。

  撿漏什麽的,确實沒什麽心情了,再說時間也來不及了,初挽還得上課,打算就這麽回去。

  易鐵生想起那提梁卣,便和初挽講了:“買了。”

  初挽颔首,也就沒再繼續問,原本是想買了故意氣氣聶南圭,不過到了現在,自然沒心情。

  芸芸衆生相,塵世一蜉蝣,真是犯不着。

  早些年老古玩圈子裏講究窮不掉價,富不擺架,同行之間以禮相待,彼此守望相助,才能和氣生財。

  當年是是非非,已經很難查清了,既然查不清,那大家何妨放下恩怨顧念同行之情,便是有朝一日起了利益糾紛,再以兵戈相見便是了。

  到了市場上,易鐵生先帶着初挽去看了那件提梁卣。

  初挽抓着枯葉,擦去了上面久積的油垢,細看之下,卻見那提梁卣紋飾繁缛精美,大氣磅礴,就連那器蓋鈕上的鸹頭花紋都細膩生動。

  一時不免對着感慨一番,之後才對聶南圭道:“瞧,你應該聽說過吧?”

  聶南圭看着那提梁卣,擰眉半晌,終于擡起手,輕輕擰了下那鸹頭,卻見那竟然是能扭動的,扭動之下,就見鸹頭一轉,竟然露出另一種全新的紋飾,鸹頭的眼睛竟然睜開了,栩栩如生,靈動逼真。

  這麽一來,別說易鐵生,就是初挽都意外。

  提梁卣上本已經滿是油垢灰塵,那鸹頭也是蒙了一層油膩膩的髒污,但是這麽轉動之下,露出的卻是幹淨的,可見這鸹頭應該已經有些年頭沒被人轉動了,想來它曾經的主人從來不知道,這鸹頭中竟然藏着這樣的秘密。

  初挽:“這提梁卣也有四五千年了吧,沒想到,我們的祖先在那麽古老的年代,就已經做出這麽精妙絕倫的物件。”

  聶南圭颔首,看了初挽一眼:“真行,你們來一趟,就撿到這麽一件好東西。”

  初挽嘆:“感謝你們聶家。”

  聶南圭揚眉,眸中疑惑。

  初挽也就沒提,隻是道:“今天請你吃飯吧,吃點好的,然後明天我們就回北京。”

  聶南圭看她一眼:“真要請我吃?”

  初挽:“嗯。”

  聶南圭:“你瞧瞧這地兒,哪有什麽好吃的?你在這裏請客,一點誠意都沒有,我要求回北京後吃好的。”

  易鐵生點評道:“跐着鼻子上臉。”

  初挽卻是道:“好,回去後請你吃好吃的,想吃什麽就有什麽。”

  聶南圭便笑看了易鐵生一眼。

  易鐵生不稀罕搭理他。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這時候市場正紅火,大家便随意看看,反正來都來了。

  聶南圭漫不經心地逛了逛,出手收了一件戰國玉龍璧,倒是不錯,初挽本來倒是也有些興趣,不過看他想要,也就沒多看。

  這世上好東西很多,她現在本來就沒什麽大心情,犯不着和他争。

  離開集市後,大家商量着過去長途汽車站,聶南圭把那件粉彩盤拿過來,直接給了初挽:“這個,給你留着吧。”

  他說完這個,咳了聲,解釋道:“你們老初家傳下來的活兒,留你手裏當個紀念。”

  初挽:“那我給你——”

  她說到一半,聶南圭已經道:“別提錢了。”

  他低聲說:“雖然我和這位王老爺子并不認識,但是我們家也有他的活兒,也掙過他的錢,他已經沒了,他的物件,想必他也不想留在我們家手裏,給你吧。”

  初挽默了下,也就收過來了。

  她也就道:“謝謝你,為了這個盤子,我可以告訴你鑒別後挂彩的其中一招。”

  聶南圭挑眉,打量着她:“初家大小姐,可真是恩怨分明,一碼歸一碼,不會欠任何人半點人情。”

  初挽示意:“來,我告訴你。”

  聶南圭俯首下來。

  初挽貼近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聶南圭聽了後,眸中詫異,看向初挽。

  初挽嘆道:“有些事,其實就看知根底的捅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聶南圭默了下,神情鄭重起來:“承蒙信任,法不傳六耳,你今日所說,在我這裏,隻有進,沒有出,進我耳中,入我心裏,但絕不會自我口中而出。”

  初挽颔首:“好。”

  離開古玩集市,三個人便要過去汽車站,誰知道這個點,汽車已經沒了,得等第二天了。

  三個人面面相觑一番。

  其實昨晚為了料理王永清的後事,三個人幾乎都一夜沒睡,現在都疲憊不堪,不過是一口氣撐着,結果還沒車,現在三個人都沒力氣折騰,隻能去找旅館盡快休息。

  聶南圭本來是直奔私營的過去,初挽拿了介紹信來:“我們去住國營的吧。”

  聶南圭頓了頓:“也行。”

  旅館分國營私營的,私營的随便住,不過一般收費高,還可能坑人,國營的正規多了,但是國營旅館手續麻煩,還要各種信件。

  初挽帶着兩個人,直奔國營,那國營服務員一看他們一女兩男,直接扔出來一句“介紹信,結婚證工作證!”

  初挽直接說:“我們是同事,工作關系,這上面都寫明白了。”

  說着遞上了介紹信,服務員一看介紹信,有些驚訝地看了初挽一眼,之後臉色就好多了,甚至熱情起來,告訴他們接下來的住宿流程。

  初挽去服務員那裏,登記了房間,要了兩間:“聶同志,你和鐵生住一間吧。”

  聶南圭:“我怎麽都行。”

  等總算安置好了,大家出來覓食,也沒找到好的,就一低矮棚子搭起來的小飯館,幾個人進去坐定了,要了菜。

  這時候易鐵生去拿東西,聶南圭好奇:“你這派頭挺大的,服務員一看你介紹信,那臉色立馬變了。”

  他經常行走在外,自然知道國營旅館服務員的嘴臉,人家根本沒好腔調。

  初挽:“我愛人單位開的。”

  聶南圭聽着,默了片刻,打量着她,之後終于問:“你到底多大了,這麽早就結婚了?”

  初挽:“我馬上滿二十歲了,大概過了年就能領結婚證,現在已經舉辦婚禮了。”

  聶南圭好奇:“我開始看到你,還以為你十六七歲,不過十九歲結婚也算早的了。”

  他頓了頓:“像你這樣的,是不是找了個特別能耐的?不然至于早早把自己拴住嘛!”

  初挽也就坦誠地道:“我太爺爺給我訂下的,算是指腹為婚。”

  聶南圭:“蘇鴻燕那個同學家,姓陸的那家?”

  初挽點頭:“是。”

  聶南圭恍然:“是很不錯,你可以橫着走了,什麽都不用怕。”

  他知道蘇鴻燕,自然也就知道陸建昭,隐約明白陸家的情況。

  初挽沒再說話,她的這門婚事牽扯很多,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出門在外,作為一個女人,亮出來已婚身份還是大有便利的,能省卻了很多麻煩。

  聶南圭突然道:“那次一起吃飯,你好像正在猶豫——”

  他撩起眼裏,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初挽淡聲道:“是。”

  聶南圭“哦”了聲,點頭,沒再問了,隻是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這時候,易鐵生過來了,服務員也上菜了,一大盤子的涼拌黃瓜,汁水都要從盤子裏溢出了,掉了油漆的老桌子頓時濕淋淋的。

  聶南圭拿了一雙筷子,直接往桌子上戳齊了:“吃吧。”

  吃飯過程中,三個人都格外安靜,一向話多的聶南圭也不怎麽說了,易鐵生一向不多言,隻是偶爾會幫初挽倒水什麽的,照顧得很周到。

  三個人吃差不多,易鐵生拿了錢去結賬,初挽拿保溫杯喝着水,這時候就見外面進來兩個人,頭發都有些毛躁,穿着補丁衣裳,其中一個手裏拎着用尼龍袋子包着的大家夥。

  他們經過初挽身邊的時候,初挽看了易鐵生一眼。

  易鐵生皺眉,之後微微颔首。

  聶南圭留意到了兩個人的眉眼,也不着痕跡地看了眼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坐在了靠牆的桌子,将那大家夥放在靠裏面的腳跟底下,小聲嘀咕着說話,不過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清楚。

  三個人走出那飯館,走在大街上,這時候天開始發陰了,倒好像要下雨。

  聶南圭皺着眉,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那兩個人有什麽不對勁嗎?”

  初挽:“這個,要聽鐵生的,他是行家。”

  聶南圭看向易鐵生。

  易鐵生道:“有土鏽味,鈣化土鏽的味兒,還有腐朽木頭味。”

  他輕輕皺眉,略有些猶豫:“這兩個人是盜墓的,但又不像是一般盜墓的。”

  聶南圭:“嗯?”

  易鐵生:“他們手裏拎着的家夥,從形狀看,應該是帝王犁。”

  帝王犁?

  這下子不光聶南圭,就連初挽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說:

  窮不掉價富不擺架,我覺得這句話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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