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到了柳霜序的心坎裡。

　　她如今被人欺壓，不過是因着自己沒有半分價值，更沒有叫别人害怕和敬仰的地方，她自是不想一輩子如此，可她一但想到自己的兄長，便不得不忍氣吞聲。

　　她抿了抿唇，頭回敞開心扉：“我知老夫人這些話是為了我好，可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祁老夫人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這些話。

　　“澤哥兒這兩日要查三皇子的事情，怕是不會回來，你便去那個院子裡住兩日吧，等澤哥兒回來，再搬回來住。”

　　柳霜序瞪大了眼睛。

　　她還以為祁老夫人将自己帶過來，便不會再讓自己回去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會有把自己送回宋千月身邊的一日。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轉頭一想，如今蘇暗停已經暴斃，宋千月心情大好，自然不會如從前般對自己動辄打罵，且能讓自己有機會打聽一下祁韫澤的喜好，以備不時之需。

　　她點頭：“是。”

　　她快步走了，祁老夫人卻是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趙嬷嬷，道：“你着人去打聽了沒有，那日昭覺寺到底是否有賊人出現？”

　　“老夫人，大人那日将表小姐救下的時候就已經讓秀山去打聽了，沒有山匪，更沒有賊人，夫人的馬車在昭覺寺起碼兩個時辰......她和三皇子間怕是......”

　　趙嬷嬷的聲音戛然而止。

　　祁老夫人冷笑一聲：“咱們祁家又不是什麼香饽饽，即便是澤哥兒如今新貴得寵，也難入國公府的眼，這裡頭分明有鬼，你多留意些，這個柳小姐可是咱們唯一的突破口了。”

　　“是。”

　　約摸三日後，這夜，外頭下了小雨，淅淅瀝瀝，吵得柳霜序遲遲不得安眠。

　　她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自從家裡突生變故，她很少能有這樣閑暇的時光。

　　她閉上眼睛，細聽雨聲，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突兀的聲音：“這麼冷的天，你穿得這麼單薄，站在這裡做什麼？”

　　柳霜序被吓了一大跳，匆匆回頭，盈盈一拜：“姐夫？”

　　祁韫澤冷眼看她，沒急着開口。

　　“老夫人想着你這些日子公務繁忙，特意叫我來陪一陪表姐，沒想到姐夫今日就回來了，那我......”她從未像今日這般覺得自己笨嘴拙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她又想，祁韫澤如今這個時辰回來，怕是蘇暗停的死已經有了眉目，試探道：“姐夫可是忙完公差了？”

　　祁韫澤聽她的問話，瞬間就想起了秀山那義憤填膺的樣子來。

　　“你好似很關心三皇子的事情。”他再次試探。

　　柳霜序聽得他話裡頭的笃定，垂下頭去，緊張得看着自己的鞋面。

　　半晌，她道：“女兒家沒什麼新鮮事兒，隻能打聽外頭的閑話聽聽，我又沒有能打發時間的活計，自然隻能多嘴了......”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沒有扯謊。

　　先前在家中，她跟着爹爹學詩詞，跟着娘親學管家，跟在兄長後頭騎馬射箭，可如今隻能跟在宋千月身後聽她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