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兒自有奶娘照看，柳小姐也不過是教養一二，要是如大小姐一般有福氣，過門不久便能懷上身孕，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做個伴，更好。”高婆子繼續道。

　　柳霜序分明聽出了國公夫人的言外之意，是叫自己不能懷上孩子，可經高婆子這般一說，倒是換了個意思。

　　國公夫人聽了這話，心中自然是不樂意的，卻又不能發作。

　　她雖不怕一個婆子，卻也要顧忌祁韫澤。

　　她隻得笑道：“我不過是作為長輩，多嘴說一句罷了，想來霜兒自己是有判斷力了。”

　　“我今日在這裡也耽誤了很長時間了，該回去了。”

　　國公夫人将話說完，直接就出門去了。

　　等人一走，二丫趕忙過來扶柳霜序，松了口氣：“小姐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方才夫人來的時候可是吓壞我了，生怕會對小姐多加苛責，不過好在有好婆婆在，咱們又躲過了一劫。”

　　高婆子卻是并沒有急着開口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柳霜序，眼中再次充滿了疑慮。

　　她實在不解，不過是出了趟門，柳霜序對國公夫人的恐懼怎麼又多了兩分。

　　“表小姐方才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她開口問道。

　　柳霜序想想祁老夫人對自己的态度，再想想高婆子到底是祁家的人，要是自己說得多了，難免會影響到她，索性搖頭不語。

　　接下來的幾日，祁韫澤日日命人給柳霜序送東西來，柳霜序卻沒一次收下過。

　　祁韫澤心急如焚，沒了法子，幹脆就将人請了出來。

　　柳霜序坐在他的對面，卻仍是心不在焉，而是看着面前冒着氤氲之氣的茶盞發呆。

　　“我近來時常送東西給你，可你卻沒一次收下，我也問了高婆婆，聽聞你這些日子情緒不佳，可是......還在為了我娘的話而生氣？”祁韫澤斟酌着自己的字詞，問道。

　　柳霜序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父兄罷了。

　　她如今聽到祁韫澤這般說，自是知道他誤會了，趕忙搖頭，開口：“祁大人當真是誤會了，老夫人對我一向不錯，我自然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斤斤計較，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父兄罷了......倘若我一直找不到蛛絲馬迹為他們翻案，隻怕他們還會在牢獄中受折磨。”

　　她垂下了頭，鼻頭微紅，手指撫上了茶盞。

　　祁韫澤看到她這副樣子，止不住心疼，猶豫片刻，開口：“你這是不相信我？”

　　“什麼？”柳霜序一時間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祁韫澤繼續道：“我既然答應了你會給他們換一個新的牢房，就一定會做到，你又何必一直擔憂呢？”

　　“我......”柳霜序支支吾吾，許久都沒有開口。

　　她并非是不相信祁韫澤，而是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她抿了抿唇，半晌開口：“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國公夫人對我實在不滿，我怕牢頭收了他們的好處，不能不為他們做事，祁大人見諒。”

　　祁韫澤聽着她一口一個‘祁大人’，心裡着實不是滋味。

　　偏偏他也知道，柳霜序并沒有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自然不能強求。

　　他抿了抿唇，決定為了柳霜序，再破一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