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忠随手接過竹簡,“你怎麼知道信是第一代宗主寫的?”
“玄雲宗的宗譜就在大殿的供台上擺着呢,竹簡上面也有他的名字。”二毛說道。
朱尚忠鋪開竹簡,雙手各執一端,眼見黃七亦一臉好奇的盯着自己,便高聲念讀,“任北望敬告原主,這是個什麼字兒?”
“暨。”二毛接話。
朱尚忠點頭再念,“哦,任北望敬告原主暨後來之人,沒錯,玄雲宗第一代宗主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不見二人接話,朱尚忠便繼續念道,“誤入洞天神府,實屬無心簪越……”
“僭越。”二毛糾正。
“哦,”朱尚忠幹咳兩聲再度念讀,“誤入洞天神府,實屬無心僭越,窺習禦土法術,罪同盜藝偷師,日日惶恐上下……”
“忐忑。”二毛再度糾正。
“日日惶恐忐忑,時時愧疚難當,唯行善濟貧不能贖罪,唯扶弱救苦難得心安,北望終一世而不曾作惡,壽百年而不虧天德,而今大限将至,特遺書在此,敬請原主恕罪海涵,切勿歸處…...”
“歸咎。”二毛糾正。
朱尚忠氣急敗壞的将竹簡塞給二毛,“你來念,你來念。”
二毛笑着接過竹簡,繼續念道,“敬請原主恕罪海涵,切勿歸咎門徒後輩,另有随身法寶兩件,一名隐身冠,可隐身形氣息,可消動靜聲響。二名神行衣,可縮地成寸,日行千裡。留與後來之人,以表寸心。”
眼見二人想要打岔,二毛急忙繼續念道,“若有本宗弟子誤入神府,即刻抽身退出,不可妄動妄取,若有違逆,天地不容。”
二毛念完,仔細的查看了竹簡兩面,确定無有遺漏,這才卷起并捆上了竹簡。
“這下面裝的是法寶啊。”朱尚忠喜笑顔開。
“對,”二毛點頭,“首任宗主的法術就是在洞裡的大鼎上學的,為了答謝東西的主人,他把自己随身的兩件法寶留了下來。”
“祖師真是個講究人。”朱尚忠由衷欽佩。
“哈哈,”黃七笑道,“他是怕自己偷拿了人家的東西,人家會秋後算賬,欺負他的徒子徒孫,所以給了點兒利錢。”
二人說話之時,二毛已經取出銅箱裡的隔闆,将放在下面的兩個小木盒拿了出來。
這兩個小木盒都很扁平,大小也是一樣的,二毛打開其中一個,發現裡面裝的是一件仔細折疊的黃色衣物,,取出鋪展,是個黃色的小馬甲兒。
“這個應該就是神行衣,”二毛随手将那小馬甲塞到朱尚忠手裡,“八師兄,這個給你。”
“這個,這個……”朱尚忠想要卻又不好意思拿。
“拿着吧,這個可比你練的神行甲馬厲害多了。”二毛說着打開了另外一個木盒,他本以為所謂的隐身冠是一頂帽子,不曾想此物更像是一個頭箍兒,頭箍為金絲纏繞編織,正中是一塊兒鴿卵大小的圓形黃色寶石,在其左右各有三枚不同顔色的寶石,這六枚寶石比那枚黃色寶石要小一些,亦為圓形,卻是扁平的。
“這個應該就是隐身冠,”二毛随手将隐身冠連同木盒一起遞給黃七,“有了它,你就徹底安全了。”
黃七笑嘻嘻的接了過去,取出隐身冠端詳打量,“五顔六色的,真好看。”
眼見二毛什麼都沒落下,朱尚忠大感不妥,急忙将小馬甲又塞給了二毛,“這個給你,我不要。”
“我知道你喜歡,你就别客氣了。”二毛又将馬甲兒塞了回去。
“這不合适,忙了半天你啥都沒撈着。”朱尚忠再次推送。
二毛皺起了眉頭,“八師兄,你這就見外了,咱們去挖祖陵,本來就是想找練氣心法和土系法術,而今咱們已經達到目的了,這兩個小玩意兒你倆留着吧,别再推辭了。”
“這可不是小玩意兒,這是祖師親自淬煉的法寶…...”
就在二人說話的工夫,黃七已經将隐身冠戴到了頭上,“怎麼樣,好不好看?”
二毛和朱尚忠面面相觑,他們此時雖能聞其聲,卻不得見其人。
“我的天哪,真能隐身。”朱尚忠愕然瞠目。
“不對呀,”二毛搖頭,“竹簡上說這東西不但能隐身,還能隐掉聲音,我們怎麼還能聽到你說話?”
“那誰知道。”黃七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二毛皺眉沉吟,轉而出言說道,“你下地,走一圈兒。”
黃七應了一聲,随後便沒了動靜,片刻過後聲音自門口傳來,“然後呢?”
聽得黃七聲音,二毛恍然大悟,“我懂了,隐身冠隐去的不是你說話的聲音,而是你走路時的聲響。你打開門,出去試試三月能不能看到你。”
關着的房門随即被打開,三月此前被二毛關在外面放哨兒,眼見房門被打開,立刻自外面跑了進來。
眼見三月回屋,兩個狗崽也跑向了房門,白鼻子順利跑到了三月身邊,而黑眼圈兒則詭異離地,無疑是被黃七抱了起來。
眼見黑眼圈兒驚慌尖叫,二毛急忙說道,“快把它放下來。”
待黃七放下狗崽,二毛點頭說道,“好了,摘下來吧。”
房門關閉,黃七現身,隐身冠持拿在手。
“隐身冠不但能隐藏身形,還能隐藏走路的聲響,”二毛說道,“它甚至能隐藏掉你的氣味兒,不然三月不會察覺不到你的存在。”
“真好,”黃七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歡,“我喜歡。”
“哎,”朱尚忠在旁發聲,“你倒是不客氣,他把法寶都給了咱倆,他自己什麼也沒有了。”
“跟他有什麼好客氣的?”黃七縱身上床,歡喜的打量着手裡的隐身冠。
二毛點頭說道,“就是,跟我有什麼客氣的,練氣心法和法術我會盡快謄寫下來給你們一份。”
“我不要,”黃七搖頭,“我要它沒用。”
“我也不要。”朱尚忠也搖頭。
“她不要是有原因的,你怎麼也不要?”二毛問道。
朱尚忠尴尬讪笑,“我不能一點臉都不要吧,這麼好的法寶都給我了,法術我就不要了。”
二毛笑道,“神行衣隻是來去迅速,你不習練法術,以後誰都打不過,總不能見人就跑吧。”
“我真不要,”朱尚忠正色搖頭,“你千萬别給我,給我我也不要。”
見二毛還要再勸,黃七自一旁說道,“他不要拉倒,找些靈物換張令牌,送他參悟神石去,神石上的法術可比玄雲宗自己的法術厲害多了。”
“參悟神石我也不去了,讓二毛去吧。”朱尚忠過意不去。
二毛說道,“我不知道神石上都記載了什麼法術,但你千萬不要小看玄雲宗的法術,眼下我還沒來得及仔細參悟,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還不清楚,不過其中幾種逆天法術好像威力巨大,足以移丘動嶽,搬山填海。”
“真的假的?”黃七存疑。
“真的。”二毛說道。
朱尚忠插話,“據我所知威力越大的法術,反噬就越厲害,你學了法術可别亂用啊。”
“嗯,我自有分寸。”二毛點頭。
看出朱尚忠躍躍欲試,二毛便主動建議,“八師兄,穿上神行衣出去跑兩圈兒,看看有多快。”
“嘿嘿,行。”朱尚忠脫下長衫,将那小馬甲兒貼身穿戴,随後又将長衫穿在了外面。
由于不摸底細,穿戴妥當之後朱尚忠甚至不敢邁步,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發現沒什麼異常,這才再挪一步。
“可能要跑起來法寶才會起效。”二毛說道。
“應該是。”朱尚忠接話。
“那你快跑呀。”黃七催促。
朱尚忠依舊蹑手蹑腳,“我怕停不下來,等到了大路再跑。”
朱尚忠在二人的注視之下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我到山下試試,順便兒去鎮上買些酒食回來。”
上次朱尚忠隻買回一壇酒,黃七喝的很不盡興,“這可是大喜事,理應好生慶祝,不要摳門吝啬,多買一些。”
朱尚忠應了一聲,戰戰兢兢的去了。
女人總是喜歡顔色鮮豔的東西,黃七也不例外,拿着二毛的面巾仔細的擦拭隐身冠上的灰塵。
“唉,你别糟蹋我的面巾了,有什麼好擦的。”二毛皺眉歎氣。
黃七亦不理會,依舊仔細擦拭,“這可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我得好生珍惜才是。”
“你連人都不是,我跟你定情?”二毛撇嘴。
“我怎麼不是?渡過天劫之後我跟女人沒什麼兩樣。”黃七随口反駁。
“别扯沒用的,有日子沒修蹄子了,用不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