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冷宮種地
可是,過了幾天,大臣們又來了。這些大臣們說的倒還是之前的那番話,就是這番話,他們重複不停的說,今天沒有說動,下一次再來,下一次沒有說動,那就等等再來勸說。
直到蕭行彥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又痛苦,又無奈,又堅決,“好!我和你們聯合,奪取皇位。”
按理說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可是,安悅最近狀态不佳,他卻很真切的感受到了。
禦書房裡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安悅卻根本不想看,整日裡出宮放風。
有一次,蕭行彥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問安悅,“妻主,這個皇上你是不是不想當了?”
誰知道安悅那個時候剛睡醒,閉着眼睛嘟囔道,“是啊!當皇上太累了!實在是太累了!”等她說完,就醒了,還以為剛才是夢,還在想——果然夢境就是人心情的寫照。
她以為蕭行彥根本不知道,實則,蕭行彥早就窺探到了她的内心。
從這一刻開始,他下定決心奪取皇位。
但是,就算他将皇位給奪走了,也不會傷害安悅。
而所有的計劃,都在暗中進行,安悅生辰那日,也就是蕭行彥将皇位奪走之時。
而安悅為了彌補自己不能繼續種地這件事,特地将冷宮旁邊的一片荒地給開墾了出來。
早上下了早朝就去地裡幹農活,幹到中午,吃了午飯,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醒來繼續幹農活,直到晚上。
接連十天,安悅都在做這件事。
直到有一日,蘇之時将手上的事情忙了個七七八八,去禦書房找安悅的時候,才發現,禦書房裡的奏折堆的哪兒都是,可是安悅卻不在。
蘇之時問滿月,“皇上呢?”
“回蘇郎君的話,皇上此刻大概在冷宮旁邊的空地那兒鋤地。”
“什麼?鋤地?”這真的是将蘇之時給驚到了,“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去鋤地了?她放着禦書房裡這麼多奏折不看,竟然去鋤地了?”
滿月自然不敢說安悅的不是,隻能将頭深深的低下,以此表示自己的無可奈何。
蘇之時說不生氣是假的,當即去冷宮附近找安悅去了。
等蘇之時見到安悅的時候,安悅正坐在眼前那片地的旁邊休息,看着她這樣悠然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皇宮,而是農家院子呢!
“皇上!”
安悅聞聲,朝着蘇之時的方向看去,她見來人是蘇之時,立刻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着對蘇之時招手,“之時!你快來啊!快來看看,朕之前種的種子現在已經發芽了。”
蘇之時原本是很生氣的,可是,當他看到安悅這麼高興的時候,隻好将一肚子的氣壓了回去。
他來到安悅的身邊坐下,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褐紅色的土地裡冒出一棵小小的綠色的苗子。
可是,這不能作為安悅不看奏折的理由啊!
“皇上!”
“噓!”
安悅聚精會神的看着眼前的蘇之時,笑着對他說,“你靜下心好好的感受一下周圍的風,真的好溫柔呀。”
在安悅的引導之下,蘇之時緩緩地将眼睛閉上,靜下心去感受周圍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房頂樹梢鳥雀的叫聲,聽到這些聲音,他真的覺渾身舒暢。
可是!
這一切都不能夠成為安悅不理朝政的理由!
蘇之時猛地睜開雙眼,朝着安悅看去,卻見她還在享受着大自然裡的一切,他雖然有些不忍心,但就事論事,他必須要說那些話。
“皇上。”
“嗯?”安悅緩緩地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蘇之時,“怎麼了?”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希望我們能好好的談一談。”
“好!你說。”
蘇之時道,“為什麼禦書房會堆積那麼多的奏折?那些奏折皇上你為什麼不看?”
安悅的臉色原本非常好,可當她聽完蘇之時的話之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原來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件事。”
“皇上,難道這件事不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了,如果不重要的話,你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
安悅說,“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也能夠理解,但是就算我是一頭牛,每天拉磨,也總有休息的時候吧。”
“現在我們這個國家各方面都很好,國家富強,周圍的小國對我們又非常的恭敬,在我看來根本就沒有那麼多事情需要處理,隻是那一些大臣們喜歡大題小做,将小的事情也呈到我這裡讓我來解決,明明那些事情他們自己可以解決的。”
安悅冷笑道,“難道我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我還不明白嗎?他們就是不想讓我閑着。”
“皇上你的想法實在是太片面了,大臣們所呈報上的所有的奏折,上面所有的事情一定是有輕有重的,皇上怎麼能因為眼前的美好而不去想将來的危害呢,古書上都說居安思危,現在皇上你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了嗎?”
安悅的心情沉入谷底,“之時,你這是在教訓我,是麼?”
“這不是教訓,而是勸告!”蘇之時道,“妻主,你是黛國的皇上,身上背着很大的擔子,這個擔子就是責任,你又是否知道,你的一個小小的決定,就能影響......”
“我從始至終根本就不想影響任何人,那太累了,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你明白嗎?就算現在走到如今這種地步,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有多久沒有問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之時,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也是我認為一直以來最理解我的人。之時,今天,就今天!你先饒了我好不好?我才剛剛感覺舒服一點,你......你饒了我,好不好?”
蘇之時看着安悅的目光裡蟲充斥了太多的無可奈何,他明白,就算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好,那現在,皇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先退下了。”蘇之時對着安悅行禮之後,轉身離去。
而安悅原本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晚上,安悅睡在于淵那兒,她和于淵躺在床上,看着頭頂,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她開口道,“于淵,你覺得我最近的所作所為過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