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後也是要留意着，切不可太過勞累。

　　養皿蠱豈是那麼好得的，不過南璃還是點點頭。

　　也虧得京都近來沒出什麼大事，小事的話，玄正司的三個明都能搞定。

　　還有就是楚寒霖被封為主将，與楚烨去清點兵馬，準備帶兵出發。

　　楚炎的盔甲也趕制好，出發前一日，他還在昱王府學習。

　　臨近傍晚，才去國公府與老太君他們吃了一次飯。

　　老太君自然是叮囑他小心：“敵軍要防，但自己人更要小心，知道嗎？”

　　常山王的事情，給了他們警示。

　　盡管有穆武帝和夜司珩的力保，但也隻是給了楚炎一個皇族身份，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想暗中下毒手。

　　剩下的路，還需楚炎自己堅挺起來，不能大意。

　　沈氏也說：“五郎，你要平安歸來。”

　　楚爍向來比較實際，給了他一個百寶袋，不過裡面沒放着多少金銀珠寶，而是一些丹藥藥粉、幹糧、衣衫以及兵刃。

　　他認真說道：“五弟，這乾坤袋，你可不能離身，就算是睡覺，也要将它系在身上，知道嗎？”..

　　楚煥則是給他一卷兵書，都是自己彙總抄寫的。

　　“你在路上閑着無聊，可以看看。”

　　楚炎心中感動，一一道謝，“我會盡快打完這場仗回來的。”

　　夜司珩卻又說道：“别為了快而亂了心神，這容易讓你落入圈套。”

　　不過除了齊泓準備的那些，他也讓自己的舊部和齊國暗探配合。

　　順利的話，兩三年便能成事。

　　楚炎點頭記下。

　　南璃則是拿出了一個囊袋，裡面裝着厚厚的一疊符，道：“五哥，這囊袋防水的，符你也會用了，不需要說明書了吧？”

　　燭光明亮。

　　她先前的臉雖是瓜子臉，卻頗有肉感，這才幾日，雙頰竟是微微凹陷，看着有些幹癟。

　　楚炎皺了皺眉，但他不好在老太君他們面前多問什麼，就佯裝高興的接過：“多謝六妹妹。”

　　但他不說，楚家人哪會看不出來，楚爍最是心直口快，道：“六妹妹，你近日怎麼瘦了許多？你先前那身段就很适合，可别像你二嫂那樣，總說自己胖不吃飯。”

　　陸燕燕狠狠地瞪了楚爍一眼：“你懂什麼！不過，阿璃，你确實是有些過瘦了。”

　　她心疼，又說：“你回來住幾日吧，你二哥新請的廚娘手藝可好了，保證你胃口大開，沒兩日就胖了。”

　　南璃道：“不是吃飯的問題，大概是我先前太過忙碌，現在有些氣皿不足。。”

　　“什麼？”老太君站起身來，神色有止不住的擔憂，“怎麼……怎麼就氣皿不足了，可找太醫開方子了？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沈氏和蕭婉儀也有些慌了。

　　也不怪他們，先前的南璃總是給人一副剛硬不知累的感覺，就算是受傷，養幾天就會好起來了，那會兒的南璃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忽然暴瘦的。

　　楚爍緊皺眉頭：“我還有好些品質好的鹿茸人參，入藥炖湯都可以。”

　　他當即就吩咐下人去取。

　　楚煥思考了片刻，則道：“莫不是上一次你丹田被毀留下的病根子？”

　　南璃也沒否認，“或許吧，不過你們不用擔心，賀祁年已經找到了一條養皿蠱，隻要我用上了，氣皿就會恢複了。”

　　沈氏抓住她的手，才發現女兒是真的瘦了許多，心都揪在了一起：“怎麼能不擔心呢？”

　　她想要跟着去，卻怕自己拖累。

　　夜司珩說道：“嶽母大人放心，我會好好照看阿璃的。”

　　可沈氏仍是眉頭緊皺，眼角有淚光閃爍。

　　南璃近日不想出門，就是怕看到别人擔心她。

　　不過給五哥送行，倒是沒有辦法。

　　她也說：“是的母親，待我從疆國回來，我肯定是白白胖胖的了。”

　　沈氏知道自己說太多的話，會讓他們心有負擔，便把話埋在心底下。

　　她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在京都等你回來。”

　　南璃知道沈氏不容易，夫君和兒子都要上戰場了，現在連女兒也是身子不适，偏偏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

　　“放心吧，母親，我會盡快回來的。”南璃保證道。

　　夜司珩在旁沒說話。

　　待南璃上了黑木馬車，她就打了個哈欠，又是昏昏欲睡的模樣了。

　　“阿璃，你又困了嗎？”他聲音很低。

　　南璃淡淡的嗯了一聲，已經靠着夜司珩閉上了眼睛。

　　馬車裡的夜明珠散着淡淡的光芒。

　　夜司珩側頭，從她的頭頂看下去，能看見她那又長又密的睫毛。

　　他比楚家人還要擔憂。

　　因為他是親眼看見南璃是怎麼一天天消瘦下去的。

　　可就連她自己都不知何緣故，更别說那些太醫了。

　　幸虧，賀祁年找到了另一條養皿蠱。

　　“阿璃，會沒事的。”夜司珩說道。

　　明明知道她已經睡着，但他還是說了出來，這不隻是說給她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

　　大概隻有神明才知道，他這幾日是有多慌亂。

　　翌日，楚炎接過虎符，帶領将士們出發。

　　而夜司珩也立即與南璃啟程，前往疆國。

　　此時。

　　疆國王都附近的不落山。

　　一處洞穴中，發出一聲怒喊：“餓死我了！”

　　有一道身影從洞中竄出，他身體微微佝偻，白發蒼蒼，眼神淩厲無比。

　　可他多年不見太陽，閉上眼睛适應了許久，才緩了過來。

　　再睜眼時，他一拂擊碎了一塊巨石，氣急敗壞道：“這都多久了！為什麼口糧還沒有送來！為什麼！”

　　可山野間，隻有他的怒吼聲，并無人回應。

　　老者哼了哼，攏了攏衣袍，“看來，我是要下山親自問一問了。”

　　他身影飛速，如同豹子，下了山進了王都。

　　看着百姓穿戴雖是樸素，卻是個個整潔，臉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他不禁想起了十年前下山，還有百姓向他讨吃的呢。

　　他捋了捋胡子，兇膛挺直，有些得意：“看來，軒轅蒼那小子把疆國治理得不錯。”

　　旁側攤檔老闆聽見了，道：“老大爺，你是不是一直呆在山上養蠱啊，消息這麼不靈通，現在可不是軒轅氏當政了，他們是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