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不遠處,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哎,你說阿擎怎麼就知道洛心打那一通電話是讓他在這兒等她呢?怎麼就不能是求救電話?”
“求救?”樂緒瞥了他一眼。
“對啊,你不是說今晚洛心打算自己找司墨問個清楚麼,萬一是他狗急跳牆,要幹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怎麼辦?”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哎,怎麼就跟我似的?司墨把洛心當做祝星的替身哎,多麼變态的思想,簡直就是瘋子啊,他能跟我比麼?我可是根正苗紅的,哎你去哪兒……”
關紹煜這長篇大論還沒說完,身邊人已經不見了,回頭一看,樂緒已經抱着胳膊快走到出口去了。
“簡白找我有事,我跟他約好了見面,快遲到了。”
輕飄飄的語氣卻像是千斤重石砸在關紹煜心頭,他疾步追上去,“簡白找你?他為什麼找你?我跟你一起去……”
“你煩不煩你别跟着我。”
“你這是去我家的方向,一個方向怎麼叫我跟着你。”
“我去的是簡白給我的地址。”
“他住我家。”
“……”
夜已深,錦繡莊園内一片死寂,偌大的别墅裡隻有書房亮着燈。
辦公桌後,司墨攥着印章,一筆筆的在紙上謄寫千字文的内容,這麼多年來,這一直都是他懷念祝星的方式。
“笃笃笃”敲門聲打斷了他寫字的動作,“進來。”
來的是傑森,蒼老的面容染着幾分愠怒,
“你讓唐小姐走了?”
“是。”司墨筆下沒停,也沒有擡頭,繼續寫着千字文。
“你怎麼能讓她走,籌劃這麼久,就是想讓她留在你身邊,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你為什麼要放他走。”
此刻的傑森,完全沒有了平時對待司墨恭敬的模樣,更像是一個憤怒的長者,自持身份對小輩進行指責。
“傑森,她心裡隻有池擎一個人,她還懷着孩子,永遠也不可能愛我。”
“這不重要!”傑森不悅的打斷了他的話,幾乎是吼出聲來了,“我不管她心裡有誰,我隻要她代替星星活下去,用星星的身份,用星星那張臉,直到我死,這是你十五年前答應我的事情。”
“是我錯了。”司墨終于擱下筆,閉了閉眼,十五年,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她不是星星,十五年前不是,十五年後更不是,我用過很多辦法想讓她變成星星,但她最終還是一個獨立的唐洛心,傑森,放下吧,星星,已經走了十六年了。”
話音未落,司墨的領口便被傑森隔着桌子揪了起來,他年紀大,力氣卻不小,依然是精神矍铄的樣子,幾乎揪的傑森喘不過氣來,他吼道,
“我比你清楚我的女兒走了多久!司墨,當初是你害死我的星星的,你也答應我會還給我一個一模一樣的,我最初覺得可笑,可她跟星星長得那麼像,是你讓我逐漸相信星星還活着,有人刻意替代她活着,現在告訴我,放下?”
司墨并不反抗,眼中一片死寂,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但她真的不是星星,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如果不是為了她,我十六年前就會殺了你給她陪葬!”
“你現在也可以。”
司墨看了一眼書桌,神情已經是赴死的決絕,
“右側抽屜裡就是一把左輪手槍,時隔十六年,我沒完成對你對星星的承諾,你依然可以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