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有理講不清
我急急向着餐廳的方向騎,但怎麼感覺這自行車不如來時那麼快了?這風真大,妨礙我前進的速度啊!
我向馬路對面張望,見葉秋明的車子真的追了上來,隻不過隔着馬路,中間有綠化帶,他暫時還過不來。我索性停了下來,想拿手機打電話,發現剛才走得急,手機放桌子上忘帶了!天哪!這丢三落四的毛病以後如果不改掉,我誓不為人!
我隻能努力往人多的地方騎,但是這一段馬路旁邊都沒有商店,很少行人,人多的地方離得最近的,目測是前面五六百米遠的十字路口,我驚慌失措,急出了一身冷汗。
自行車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汽車,距離十字路口還有約三百米遠的時候,葉秋明突然從綠化樹下竄出來,擋在我前面。我一個急刹車,重心不穩倒在路上,技術不行就是這麼悲哀。
“寶貝,你沒事吧?”他緊張地跑過來扶我。
“你别碰我!”我驚叫道。
“好,我不碰你,不碰你!”他果然沒碰我,卻拉住了我的自行車。
我立刻爬起來,後退了幾步,離他遠遠地問:“你想怎樣?你要幹嘛?”
他望着我,臉上的表情秒變成肝腸寸斷的樣子,哭着聲音說:“我隻是想看一看你,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聲嘶力竭地吼道:“你才不要這樣對我呢!我到底欠你什麼了?你要這樣纏着我不放?我殺你了你全家還是挖你家祖墳?你離我遠點行嗎?”
他苦笑了一聲,說:“你欠我的可多了,寶貝,為了你,我的酒莊被砸,我家裡被人大鬧,我爸生病住院,我頂住所有的壓力,我清掉了所有的障礙,一心一意想和你在一起,你卻無情地離我而去!你對得起我嗎?”
我氣急敗壞,怒道:“我叫你這樣做的嗎?你他媽講點道理行不行?你酒莊被砸是你罪有應得,你活該!又不是我砸的,關我屁事!”
他蠻不講理地說:“當然關你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你,人家就不會砸我的酒莊,更不會把我家裡弄得雞飛狗跳,我可以承受住所有的一切!隻是,你必須跟我在一起,隻有你跟我在一起,我的付出才有價值。”
卧槽!跟這種人講道理根本講不清,他媽他就是死變态。我氣得皿管都要爆了,大聲駁斥:“你去死吧!我愛阿米爾汗,我愛吳彥祖,難道他們不跟我在一起,他們也是欠了我嗎?你腦袋有病啊?人渣!”
他閉着眼睛,捂住兇口,沉重地歎氣,說:“我不跟你吵架,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求你了,寶貝,我不能沒有你啊!”他見來硬的不行,又來軟的,傷心欲絕地哭起來。
如果沒有聽說過他那些不堪的過去,如果不是鐘子晨調查過他的底細,此刻見他哭得這麼傷心,還真會讓人以為他多麼專情、多麼癡心,演得就像真的一樣。
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憤怒起來是沒有智商的,我需要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辦法擺脫他。望見遠遠的有幾個人正在向這邊走來,路邊的樹葉擋住了路燈的光線,看不清他們是男是女,我急中生智,招手大聲喊道:“哥哥,大喜,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葉秋明回過頭,他也看不清楚那些是什麼人,但是那幾個人見我拼命地喊,估計是很好奇想知道這邊出了什麼事,他們越走越快向這邊小跑而來。葉秋明慌了,他一個人寡不敵衆,想想還是走為上策,便丢下我的自行車跑了。
我像在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拉起自行車就踩着向前飛奔,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的心髒還在超負荷地猛跳着。
我随着人群過了馬路,東張西望地預防着葉秋明又突然冒出來,然後到了一個餐廳,向老闆借了電話打給鐘子晨。
“喂,你好。”聽到鐘子晨的聲音,我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哽咽着說:“哥哥,我在大轉盤旁邊的餐廳,我看到葉秋明了,你快點來接我。”
“别慌,我就來,電話不要挂,知道嗎?”
我答應着,聽見他喊阿超,然後又問我:“葉秋明幾個人?他開車了嗎?”
我回答完之後,他又問:“具體在哪裡見到他?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告訴了他大概的情況,他沒有再問了,溫聲說:“别怕,哥哥馬上就到,注意着周圍,看看他還在不在。”
我看了一下周圍,餐廳裡隻有一桌吃飯的客人,還有餐廳老闆和服務員,那老闆是個中年大叔,正定定地望着我,好奇地聽着我講電話。
一會兒,鐘子晨到了,帶着阿超、朱劍平、陳大喜一起走進了餐廳,見到了我,他才把電話挂掉。
我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我的眼淚又控制不住,把手機還給餐廳老闆,就跑過去撲在鐘子晨的懷裡,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
他抱着我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說:“沒事了,别哭。”可能抱着我讓他騰不出手,他叫朱劍平拿些錢給餐廳老闆,感謝人家收留我并借電話給我打。
餐廳老闆說什麼也不肯收,說這是舉手之勞,隻要我沒事就好了,提醒說以後一個女孩子晚上出門要注意安全之類的。
鐘子晨對餐廳老闆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摟着我走出餐廳,又叫陳大喜把自行車騎回去。
美國生理學家愛爾馬教授的研究發現,人生氣10分鐘耗費掉的精力不亞于參加一次3000米賽跑。而受到驚吓時産生的恐懼和緊張情緒,不僅會導緻人的腎上腺素分泌增多,還會使人的胃部肌肉痙攣。所以人在被受到驚吓後,體能消耗,代謝突然增快,會導緻身體疲累。
被葉秋明氣到暴怒,加上一場驚吓,騎自行車又消耗了不少體力,我坐在車裡,胃部隐隐作痛,手腳在發抖着,一身無力像虛脫了一般。鐘子晨見我三魂不見了二魂似的,也沒再問我什麼,隻把我抱在懷裡,拍着我的背說:“沒事了,不用害怕。”
回到我的餐廳,我的情緒還沒有完全緩和過來,朋友們有些還沒走的,都在等着我,紛紛問我怎麼回事。
鐘子晨笑笑說:“沒事,碰到了壞人,被吓到了,虛驚一場。”
衆人安慰了我幾句,提醒我下次要注意安全,便各自回家了。
鐘子晨說他沒喝多少酒,見我情緒不穩,不讓我開車,他開着鐘嬸的車帶我回家。
我越想越郁悶,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葉秋明在老家這邊有工程,在我公司的城市又有個酒莊,冤家路窄,總會碰到的,難道我每天都不能一個人上街嗎?
“下次我出門的時候,身上要帶把刀子,如果葉秋明再靠近我,我就一刀捅死他!”我氣憤地說。
“就你?捅得過誰?刀子還沒拿出來就被人家抱走了。下次出門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現在城裡都有監控,萬一遇到葉秋明或其他的壞人,第一時間想辦法保護自己,再打電話給我,以及報警。不管他有沒有傷害你,你報警了之後,就算他跑了,有錄相證明他曾經騷擾過你,警察就可以抓他。如果你跑去偏僻的地方,像今晚一樣,報警也來不及,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糾纏過你,而你又沒有受傷或财産損失的情況下,報了警之後,警察傳喚他,他是可以不理會的,警察也沒辦法。”
葉秋明可能也明白這些法律知識,所以他并沒有對我做什麼,如果我報警,我沒有受傷也沒有财産損失,他可以一口否認說沒見過我。在外婆家那一次,在鎮上沒有監控,我同樣是沒有受傷,也沒有财産損失,依照法律,在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他綁架我的情況下,警察是拿他沒辦法的。
難道真要被他打一頓,或者被他非禮過後,才去告他嗎?這也太傻了!而且葉秋明也不傻,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強行非禮我,他就是想找機會說服我,想讓我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他在跟我玩心理戰呢。
我拿出手機,看着微信黑名單裡的葉秋明,之前他說要發靓照之類威脅我的信息記錄我有截圖保留着,便說:“哥哥,你還記得葉秋明威脅我的信息嗎?我們就應該報警,去告他,去舉報他!”
“沒用的,這樣隻會弄得人盡皆知,你曾經跟葉秋明有交往并發生了一系列的狗皿事,這對你的名聲太不好。後來我在調查他的時候發現,他所用的手機号碼也不是他本人的名字,他大可以說信息不是他發的。他的名下除了一張張的借據,他就一無所有,他的房子、車子、銀行存款、工程合同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名字,他的債主太多,以防被追債,他早做足了準備。現在聽說他又準備開餐廳呢,當然也是用别人的名字。”
“哇靠!什麼世道!欠着一大堆債,用着别人的錢,他住洋房,開豪車,逍遙自在,好不快活,太不要臉了!”我忿忿不平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