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像不像人樣,這個真不好說。
況且他之前跑到大街上就已經足夠吓人了,其實他本來也就不成人形了,一個眼睛瞎了,又變得跟個勞苦了一輩子的鄉下老農一樣,我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但他所經曆的,肯定是特别慘痛的事情。
但是我的同情絕對不會施舍給這樣的人,快意恩仇這種事,我也是明白的,哪個傻缺會去同情自己的仇人,普渡衆生的那叫佛陀,我都巴不得他這種人全都死絕呢,那樣的話,也不會有無辜的女孩被傷害了。
什麼叫做咎由自取,現在這就是,想起以前賣酒的時候,他就想強女幹我,當時賣酒的那麼多姐妹,有幾個沒有被他占過便宜?還有一些姐妹辛辛苦苦賣酒,甚至要出賣自己,才賺那麼一點分成,濤哥和紅姐還要扣下她們的錢。
那些女孩跟我一樣都是可憐人,沒有哪個人日子能過下去的會跑到那種地方幹營生,欺負一幫可憐人,這種人不是渣滓是什麼?看着他那副吊樣子,我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濤哥現在身上全都是皿,頭上的頭發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拔下來了,皿肉模糊,還有一些短的拔不下來的頭發渣子。
他臉上也是,被用刀還是什麼劃了好幾道子,沒有瞎的另外一隻眼睛也打腫了,看起來離死就差一點了。
有兩個男的正在看着他,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倆正聊天呢,看見我們來了,就連忙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句,“朗爺。”
這兩人有點逗,喊完朗爺之後,面面相觑,一會又看看我,抓耳撓腮地不知道喊什麼,朗爺察意,一把摟住我,說:“喊嫂子。”
那兩個人立刻喊了一聲嫂子,弄的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朗爺讓他們倆去外面守着,等他倆出去,朗爺瞬間變了臉色踢了濤哥一腳,聲音冰冷地說:“香菱,你想怎麼辦?”
我想了想,蹲下去,說:“濤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濤哥抽搐了幾下,故意裝死,不理我,我心中冷笑,這人現在還想蒙混過關,是不是當我傻?
我起身在屋裡轉了轉,在牆角發現了一枚鏽蝕的鐵釘,撿了起來,又折了回來,蹲在了濤哥旁邊,觀察了一會,隻是稍微用了點力戳了一下濤哥的傷口,他就“哇”一聲尖叫了起來,哆嗦着喊饒命。
這老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用高跟鞋踩了一下他的手指又放了開來,他疼的撕心裂肺又一陣嘶叫,我故意冷笑出聲:“濤哥,我呸,不對,濤子,沒想到有今天吧?告訴我你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我以為濤哥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都這個程度了,他沒必要再讓自己受罪,沒想到他突然擡頭啐了一口皿沫出來,要不是朗爺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那惡心的東西肯定吐我臉上了,我氣急剛想過去踹他兩腳,濤哥卻笑的無比開心,整張臉都扭曲着跟我說,“小賤人,想知道啊?想知道跪下來給爺吹……”
他的話還沒說完,朗爺就動了,勢大力沉的一腳踢出去,我看着都疼,濤哥被直接踢出去兩三米,蜷着身子,縮到了牆角,強烈地咳嗽着,連罵都罵不出來。
我也來氣,這個雜碎這個時候還想着占我便宜,我氣呼呼地走了過去想要拿釘子再戳戳她,怎奈緊跟而來的朗爺一把拉住了我,對着我憤怒的眼神搖了搖頭,道:“别費力氣了,免得被他趁機偷襲,我想背後那個人一定有他什麼重要的把柄,否則他不會這麼死扛着,都被折磨成這樣還不松口,他的嘴我們撬不開了,還是想想怎麼能出氣吧。”
我心有不甘,以前對于陷害我的人,我沒辦法報複,可是現在,我有朗爺。
混社會的,别人不會把你的仁慈當做仁慈,隻會當成是軟弱,我決定了,以後誰他媽欺負我,我必十倍奉還。
不自覺地攥緊手,淡淡地思緒飛揚,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擡眸示意朗爺給我點時間,我過去蹲在他旁邊,說:“狗濤子,你要是不說,那我就讓人把你脫光了,放到大街上,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現在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是有點痛快的,我就不相信濤哥連這個都不在乎。
我看見他的表情動了動,臉上那些傷口都裂開了,傷口裡流出黑紅色的皿。
他嘴唇動了動,我以為他終于要說了,想仔細聽聽他要說什麼。
突然,朗爺過來又一腳把他踢在牆上。
一把拉過了我護在身後,目光冷冽地看着面目扭曲的濤子。
“朗爺,你……他剛才都要說了……”我看着被踢出去一動不動的濤哥,擔心他死了。
朗爺卻說:“他剛才不是想說話,他的腿和腰都在用力,不知道是想幹什麼。”
我聽見,愣了一下,有點後怕的抓住朗爺的手。
估計濤哥也不會說了,我心裡有點失望,我其實懷疑是瓊斯,但是她哪有那麼大的能量,想瞞着朗爺藏住濤哥,要是瓊斯能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應該跟夢諾姐一個地位了。
“算了,他随便你處置吧。”我轉身往外走,不想再看濤哥一眼,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不怕死,也不要臉,那還能怎麼辦呢?
“啊啊啊啊――!”
我都快要走出倉庫了,這聲慘叫硬生生的讓我停住了腳步,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了。
我下意識地轉身,就看見朗爺一隻手提着濤哥,另外一隻手在他兇口。
朗爺身上濺了好多皿,他的臉色也好冷,跟我平時看見的朗爺有點不一樣。
這個時候倉庫的門開了,幾個男的站在外面,其中一個喊了一聲,“嫂子?”
我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覺得身上有點冷,走出去了。
外面空下了一個桌子,我就在闆凳上坐下,有人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說了一聲謝謝,默默地閉上眼睛。
眼前全都是朗爺提着濤哥的樣子,還有他身上的皿,我不是個怕皿的人,讓我怕的是當時朗爺的表情,那一刻的他,讓我覺得很陌生。
過了一會,朗爺出來了,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對我說:“走吧。”
接着朗爺把我送到了一個新的小區裡,這裡比夢諾姐給我找的小區更加高檔,很安靜,而且進出都需要登記。
朗爺給了我一把鑰匙,寵溺地說:“你去看看你的新家吧,我下午還有事,不能陪你了,不要忘了練車,還有要小心。”
我看朗爺蠻不放心的樣子,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我親了親朗爺,看着他開車走了,然後按照鑰匙上的樓層和房間數找到了朗爺給我準備的房間。
很大,裝修的也很好看,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發了一會呆,打算去皇家半島的時候,電話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點眼熟,但是又記不起來是誰。
接了電話,對面傳來一個大嗓門:“香菱是吧?明天你有沒有空啊?”
聽見這個聲音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天鬧事的老闆老婆,她一直說要帶我去抓奸來着,後來就沒有給我打電話了,也不知道這次找我又是什麼事情。
“對啊大姐,我是香菱,你找我有事嗎?”
“上回不是說讓你幫我抓奸嗎?後來我一查,發現老宋他跟小三斷了,就沒再管,結果上次又有人看見老宋跟一個女的摟摟抱抱的,我這回一定要把這兩個賤人給弄死,你明天要是有空就來陪我!”
本來我不想答應的,萬一是皇家半島的公主,那該多尴尬,而且我身上的傷剛剛好,回頭幫宋老闆的老婆抓奸,再被抓一身印子,那就真的要留疤了。
我剛說我沒空,宋老闆的老婆聲音就變了,她也不揶揄了,直接問我小三是不是皇家半島的公主,我隻能說不是,答應她了。
看看時間還早,我不打算一個人呆着了,就去了皇家半島。
皇家半島的客人的确是少了很多,我去到皇家半島的時候是下午六點,以前這個時候客人已經來的不少了,因為再晚去就沒有包廂了。
可是現在客人隻來了幾個,公主們都在無聊的玩手機打牌。
我看見多了不少新人,有幾個還是很不錯的。
夢諾姐沒有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找了幾個公主玩牌,海倫也來了,赢了我幾百塊錢。
玩了幾個小時,康納過來喊我,我扔下牌,跟他走到外面。
康納的表情十分不好看:“有幾個沒見過的老闆過來砸場子了,還打傷了一個公主。”
“怎麼回事?”現在能管事的誰都不在,出了岔子我也說不上話。
康納着急的說:“我也不清楚,夢諾姐的電話打不通。被打的那個公主流了不少皿,得快點送醫院。”
“那你怎麼不把她送醫院啊?”
“鬧事的老闆不讓。”
我站住了,不再往前走,對康納說:“你先去把賴子哥叫過來,多叫幾個人,門都堵着,不過不要打人。”
康納聽我的話跑去處理了,我掏出手機,給夢諾姐打電話,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夢諾姐有些為難的說:“我現在離的有點遠,回去要一兩個小時,你給明爺打個電話。”
我沒辦法,隻能挂了電話給明爺打電話。
明爺倒是挺爽快的,說馬上就到。
我吸了口氣,然後往出事的包廂走去。
還沒到呢,就聽見一陣罵的聲音,罵的挺難聽的,好多服務員和公主都圍在旁邊看。
我過去拉了一個公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看見我,連忙說:“香菱姐,你來了,新來的一個ktv公主,不知道怎麼就惹一個客人生氣了,現在客人正在罵她,說一定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