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小祖宗,我怕……”這一刻,Jason慫的比林瑞還厲害,他拽着林瑞的禮服,一扯一扯,活脫脫的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小寶寶。
林瑞無奈,隻好把Jason往旁邊站了一下,自己往前挪了兩步。
經過剛才門口短暫的單向交流,林瑞此刻已經沒有最開始見到面具男的驚恐。如果要說她為什麼會感到心慌,林瑞隻想把這種慌亂的緣由歸結為太深刻三個字。
面具男江先生的确是朝着林瑞這個方向過來的,但卻并不是像Jason想的那樣,更不是像林瑞想的那樣,雙方會産生進一步的交流。
所謂皇朝掌家人的江先生,一步一步,緩慢前行,腳步聲嗒嗒作響,猶如深夜鼓樓拾級而上的巫婆,空氣都仿佛一下子被凝固起來,大家屏息以待,幾分好奇,幾分慶幸,還有幾分憧憬。
隻是那些想要看林瑞出醜的人,注定希望要落了空。
面具男江先生身子微微一側,方向微偏,擡步走向了林瑞旁邊的那人,“童小姐,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聽見這話,林瑞竟然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這冷凝尴尬地氣氛随着面具男江先生的一隻邀舞重歸熱鬧,顧不得繼續欣賞接下來的面具男舞姿,Jason緊緊忙忙地就拉着林瑞往人少的地方去。
走到窗戶旁邊,Jason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在原地踏步了好幾下,試圖用重重的腳步聲來表達自己剛才如過山車的心情。
“我現在已經都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了。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江先生怪怪地,感覺不對,也許天生是對手,所以磁場不合,不對盤,弄得我現在都沒有辦法理性思考了,小祖宗,你家那口子不也是老江家嗎?要不你問問看,探探底,看看這個所謂的皇朝掌家人到底是什麼路子。”
Jason看着林瑞就好像在迷蒙中找到了一絲了然一般,期待地望着林瑞。
林瑞淡定如常,“不可能。你别想了,榕城的江氏十一年前,沒有這個人,十一年後,也沒有這個人。”
Jason說的林瑞不是沒有想到,但是這榕城的江氏自始至終都是那麼幾個,如今也隻剩下江景琰一人而已。
再者,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人家是别處遷來也說不準,生意人,何必在意出處與姓氏,以後不打交道便是了。
說起來,林瑞對這個同為江姓的江先生,一點點的好感也沒有。
Jason卻不認輸,他反駁道:“萬一呢?這不怕萬一隻怕一萬。要真的是本家,這以後不是好說話嘛。”
林瑞不以為然,她張口就怼了回去,“你這是希望已經駕鶴西去的長輩重歸榕城?Jason,沒想到你膽子挺大的,什麼都敢想,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去去去,你胡說什麼呢?不對,我胡說,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也許是剛才的驚吓還未消退,Jason一聽到這樣的神鬼言論,吓得直跳腳。
林瑞撇撇嘴,笑了Jason一下,不再說話。
這司徒楓也不知道談業務談到哪裡去了,連個人影都找不見,林瑞這掃了一圈都沒看見人,反正這宴會經過這麼一鬧一驚一吓她是待不下去了,“Jason,不行我要走了,待不下去了。”
Jason一聽,比林瑞還要興奮,“走走走,我們趕緊走,我送你回去。”
林瑞扭頭看着Jason這着急樣,狠狠地鄙視了他一眼,“剛才是誰說不能走的?”
“這不一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再繼續待下去可是會引來閑話,這一山不容二虎,讓boss一個人頂着,我們現在就撤。還愣着幹嘛,趕緊走,祖宗,走嘞。”
Jason本來走在前面,結果一回頭見林瑞還沒走,一轉身就拉着林瑞往外走,嘴裡還不停地叨叨,“還以為是哪個大佬,最起碼要和boss一個層次,審美先不說就是氣質也不能差,可是現在,我發現根本不是一個領域,一個是紳士男,一個是驚悚男。”
“Fuck,這是什麼鬼宴會。還整個面具。”
“還是金色的!一眼望去就是财大氣粗的偏離軌道類型。”
“更糟心的是那個聲音……還以為我進鬼屋玩兒穿越了……”
“啊啊啊啊……能不能洗眼睛掏耳朵删除記憶啊……我怕自己會做噩夢……”
“……”
Jason這叨叨一路,到了車上也不見停。
林瑞操起一個東西就丢了過去,“你再胡說八道我要把你扔出去了啊。你這扯到哪裡去了,再扯我看你都能自己編寫一部靈異傳奇了。”
這明明是在揶揄,可是Jason卻有了興緻,“你也這樣覺得?是不是很怪異,說真的,小祖宗,你回去一定得問問你們家的那位貌美如花的江先生,好了卻我的執着,雜家這裡謝謝您嘞。”
林瑞噗嗤一笑,“好好好,平身吧。”
這時兩人對面具男江先生的閑話才算了結。
而另一邊,林瑞已經離開宴會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面具男江先生的手裡。
“老闆,他們說要調查您的來曆。”一個黑衣男人恭敬地和面具男江先生彙報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面具男江先生一聽,嘴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笑意僵硬陰森,無聲無息,在宴會上,他早已命人把竊聽器裝進了林瑞的手包。
來曆?
調查又怎樣?哪怕把他翻個底朝天又怎樣?
他從來都不會打持久戰,隻要他願意随時開戰。
“江景琰,我說過你會後悔的。”那詭異的聲音再次回響在角落裡。
今晚的惡趣味着實讓他開心了一把,姜是老的辣,他攻于人心,這種似是而非的驚吓最能讓人刻骨銘心的記住。
想要最大限度地掀起一個人内心的驚濤駭浪,造勢要夠,力度要大,最好帶着一絲挑撥的韻味,讓人摸不着頭腦。
江景琰,林瑞,我們後會有期。
這墨色夜空下,霓虹燈閃爍,萬家燈火未息,面具男江先生望向這城市之北,久久沒有發聲。
……
林瑞被Jason送回家,江景琰已經等在了門口,Jason這個大嘴瓜子,想要當場問江景琰關于今晚另外一個江先生的事情卻被林瑞絲毫不客氣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Jason隻好作罷,開着車離開。
“冷不冷?手怎麼這麼涼?”江景琰雙手捧起林瑞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感覺涼絲絲得,連忙要把身上的外套給脫了下來披在林瑞肩上。
林瑞盡快就阻止了他,“這都到家了,我不冷。”
“不行,我怎麼舍得讓你手冷。”江景琰十分堅決,脫下自己的外套把林瑞緊緊摟住,“小瑞,我們回家。”
林瑞微微一笑,兩人進了家門。
說來也巧,林瑞的手包都是放在衣帽間,而衣帽間和卧室又在不同的地方,如果林瑞跟平時以前一樣把手包放回原處,事情也許可能大概會照着某人設定的劇本走。
可是這一次,林瑞一進家門,就被江景琰推去泡熱水澡了,手包被江景琰拿走,沒有立即歸回原味。
加之,這手包本來就小,裡面除了補妝和手機,再無其他。
泡完澡的林瑞,坐在梳妝台前,一邊護膚,一邊喊着:“老公,幫我拿下手機。就在小手包裡。”
而此刻正在準備熱牛奶的江景琰也是想也沒有想,轉手就去拿手機。
明明是拿手機,江景琰也的确是這樣做的,隻是因為手滑,手包掉在了地上,在撿包的時候,江景琰看見了那個竊聽器。
英國往昔的時光讓他對這些設備已經敏感的不行,江景琰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個小方塊的東西,在手中摩挲。
須臾,江景琰拳頭一握,将竊聽器裝在了衣服的口袋裡,把牛奶和手機一起拿到卧室。
可是走到一半,江景琰走到了另一邊,把竊聽器一扔在了魚缸了,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江景琰才往卧室裡走去。
林瑞靠在床上,接過手機盤腿而坐,微微一笑道:“謝~謝~”
江景琰一聽,心都軟了,也沿着床沿坐了下來,他試探性地問道:“小瑞,今天宴會參加的怎麼樣?”
江景琰也并非是一時興起想詢問一下林瑞一些關于宴會的趣事,隻是剛才在門口Jason想說什麼卻又被林瑞阻止樣子,再加上他從林瑞的手包裡發現的竊聽器。
這兩件事都向他傳達着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場宴會不平靜。
尤其是這竊聽,他在榕城落根這些年,幾乎很少使用,這次突然出現,還是在林瑞的手包裡,這無疑是在向他挑釁。
一想到這裡,江景琰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當年的一切,那些關于江世國和他的一切。
恍惚中,江景琰出了差,等回過神,林瑞正怔怔地望着他,林瑞問:“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江景琰微微一笑,上了床把林瑞摟在懷裡靠在靠枕上,“沒事,隻是想到了以前,猛然覺得,現在的安穩日子,就像是上天給我的恩賜一樣,可能是對我來說太過珍貴,所以總難免偶爾會患得患失。小瑞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
“沒事就好,你要知道,現在你不再是一個人,前半生,生活虧待你的,終究會還給你,景琰,過去的日子,縱然那麼多的苦楚,你都走過來了,這往後總歸要是平坦大道才不枉你那些年吃過的苦,流過的皿淚。你要相信,以後不管怎樣,我都會陪着你,不會離開。”林瑞靠着江景琰的兇膛說出這番話,耳側的心髒有節奏有韻律地跳動,撲通撲通讓她也心跳加速。
江景琰摟着林瑞的胳臂不自覺的收緊,沒有回答,這些他何嘗沒有想過,可是威廉姆這個炸彈還沒有解決,他要怎麼能安心度日?
任由事态發展的後果,江世國河彼得潘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再不加以遏制,事情最後總會得不償失。
上天啊,這人世間有那麼多努力活着的人,你怎麼就不能對他們網開一面呢?
那些曾經造過的孽,犯下的錯,他們都已經誠心悔過,甘願償還,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景琰,你不是問我,今天在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嗎?我都告訴你,反正也是打算跟你講的。今天宴會上,來了一個稀罕人物,皇朝的老闆。”
“就是之前你讓我查的那個皇朝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