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着話,隻聽轟隆一聲,我循着聲音看去,那口大紅棺材下面的土地正在慢慢塌陷,大紅棺材在萬道天雷之下竟然完好無損,我看着大紅棺材一點一點下沉,最後被土地淹沒。
李大夫愣了,對沈承說:“這不隻是養魂地那麼簡單。”
沈承恩了一聲,眼睛裡竟然閃過一絲傷感,然後又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說道:“随他去吧。”
李大夫笑了笑,說:“哎呦呵,沈老魔也有不忍心的時候了,你這是放虎歸山。”沈承沒繼續接李大夫的話茬,轉頭對我說;“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帶着左怡先回去。”
我點點頭,李大夫背着左怡,沈承問徐白:“徐道友可跟我們同路?”
徐白依然沒從剛才的震驚反應過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原來你還沒死,看來汶水徐家百年基業要朝不保夕了。”
沈承瞥了他一眼,然後歪着頭問:“若是扶植你做掌舵人呢?”徐白沒回答,沈承拉着我走了。
似乎全世界都知道沈承是誰,也知道他過去發生過什麼,隻有我不知道,沈承開着左怡的車回了左家,我一路上一句話沒說,沈承見我臉色不對,轉頭問:“夫人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莫名其妙的在生悶氣,我白了他一眼,說:“宋帝王是個多大的官?”
沈承笑了一聲,沒說話,李大夫在後排坐不住了,說:“徒弟,為師給你的筆記你到底好好看了嗎?”
我點點頭,李大夫的筆記我主要看了符咒和道術篇,後面還有一些他的日記,連一天拉幾次屎都寫了,誰樂意看,李大夫似乎回憶起來了,尴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陰司有十殿閻羅,分管不同政務,你老公是第四殿宋帝王。”
“什麼?”我差點沒噴皿,我的嘴巴也跟徐銀一樣,差點沒脫臼,“沈……你……閻……”我驚訝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沈承就在一旁偷笑說:“在我這裡,夫人永遠最大,不管我是誰。”
到了左怡家,我還是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天已經蒙蒙亮了,我跟李大夫說:“我師娘西瓜姐等你很久了,你可不能辜負他。”
李大夫的臉頓時成了黑色,進屋的時候門沒鎖,我正要大喊西瓜姐,他日思夜想的李大夫回來了,沈承和李大夫都皺起了眉頭,沈承低聲對我說:“不對,小心點。”
我這才想起來,我走的時候在屋子裡點了一根左雲德的本命燭,告訴西瓜姐一定要守好,現在屋子裡漆黑一片,而且靜的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大夫擋在我前面,我跟沈承走在後面,剛要進屋我看見地上有一條細細的紅線,頓覺得不對,剛要提醒李大夫,他卻整個人沖了進去,結果李大夫的身體還站在門口,魂魄已經走到了屋中央,這時候屋子裡響起了清脆的風鈴聲,李大夫翻了個跟頭,魂魄跟身體又融合在了一起。
他撓撓頭,罵了一句說:“媽的,老子長時間不出來了,竟然中了捕魂陣,誰特麼這麼損。”我當時看得目瞪口呆,高手就是不一樣,中了陣法都這麼輕描淡寫。
李大夫用桃木劍把那根細紅繩割斷,這時候二樓忽然傳來小孩的笑聲,我吓了一跳,沈承擡頭看了看,頓時皺起了眉頭,我看見二樓本來屬于左雲德的房間突然亮起了燈,裡面傳來電視的聲音。
我們三個互看了一眼,慢慢的走到了樓上,沈承一直拉着我,我手裡緊緊握着子午驅鬼符,電視裡好像在播動畫片,時不時的傳來孩子空洞的笑聲,聽的我心裡直發毛。
我們三個剛走到門口,屋裡的燈跟電視全都滅了,瞬間沒了聲音,我屏住呼吸,總覺得心裡莫名的緊張,李大夫手裡握着桃木劍,打開門一看,西瓜姐都直直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屋子裡沒看到其他人。
李大夫趕緊上前抱起西瓜姐,西瓜姐的身體已經硬了,他摸了摸西瓜姐的鼻子,然後對沈承說:“死了。”
我心裡一沉,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就死了,我趕緊跟沈承說:“夫君,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西瓜姐。”
沈承點點頭,眼睛一直落在床角落,然後低沉的說:“出來――”
我跟李大夫的注意力都在西瓜姐身上,在這屋子裡根本沒感覺到别人的存在,我看到從床下爬出來一個小孩,看那個樣子也就兩三歲的身形,穿着一個紅色的肚兜,有點像年畫裡的胖娃娃。
那小孩用滿眼的無知看着我們,似乎很害怕,我本想上前安慰一下那個孩子,被沈承擋住,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爛好人的個性又出來了,這孩子能出現在這說明一定不簡單,我本來以為他是個嬰靈,但是孩子有影子,絕對是個人。
那孩子看了看西瓜姐說:“她的魂魄被人拘走了。”
沈承冷冷的回了一句,說:“我知道,誰幹的,左雲德的身體呢?”沈承這麼一問我才想起來,從進來就沒見過左雲德的身體,難不成是左雲德醒了,拘走了西瓜姐的魂?
小孩沒說話,似乎有些害怕,他縮在牆角,那感覺好像是快哭了,沈承一直攔着我不讓上前,李大夫有些不忍心,蹲下來問:“孩子,你是誰家的,為什麼會在這?”
那小孩顫顫巍巍的要拉着李大夫的手,李大夫尋思小孩要給他什麼東西,便拉起了那小孩,小孩頓時朝着我們歪嘴一笑,那種邪惡的笑容絕對不是一個兩三歲孩子能笑的出來的,我頓時覺得全身發冷。
剛想提醒李大夫,才發現小孩将李大夫左手的魂魄拽了出來,李大夫左手頓時像沒了骨頭,癱軟的貼在身上,沈承剛要過去,那小孩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速度之快讓我不禁驚訝,他朝着我們挑釁的一笑,然後說:“聽說你們殺了汶水徐家的徐金,現在看實力也不怎麼樣。”說完,他仍在地上一個紙片,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