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義一擡頭就看到了窗邊的王爺,跑到桌邊焦急的喊“王爺快帶人去吧,不然童姑娘就被人強行帶走了!”
楚庭語一臉古怪的看着自己的王兄和他的仆人,心中詫異,難道這王兄真的叫王爺?這名字也太扯了!
朱由校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讓忙忙糟糟的李忠義坐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一個時辰之前。
李忠義經過多方打聽,這才找到童雲薇的昆藝班現在所在的戲園。揣着在本地錢莊兌換的紋銀千兩的銀票就進了戲園,見到了戲班的班主,提出了想要見童雲薇,但是班主一口咬定童雲薇已經不在戲班了,已經嫁了人。向他打聽也都是無可奉告,無奈他隻能打道回府。
剛出了戲園,裡面就追出來一個門童,打聽他為什麼要找童雲薇,李忠義聽到門童的問話,覺得班主可能在撒謊,就真真假假的把童雲薇的心上人托他帶錢,來給童雲薇贖身這件事情告訴了門童。
沒成想門童一聽到童雲薇的心上人,就急着問“那個人是不是叫常瀛?”李忠義一想七皇子的名諱正是朱常瀛就點了點頭。
門童告訴李忠義,自己是童雲薇的弟弟,他的姐姐自從京城回來之後,就一直暗中念叨着這個名字,時間長他就記住了。因為姐姐總是有着心事,唱戲的時候經常走神,戲班的生意越來越少,前幾日的時候,城中大戶錢家的大少爺錢有财來到戲班看戲,一眼就相中了他的姐姐童雲薇,就要納她為妾。
班主貪圖錢财就同意了,今日傍晚正是要把童雲薇送進錢府的日子。李忠義聽到這個消息,就連忙跑過來找到了朱由校。
朱由校聽到想都沒想,拔腿就要帶人去把人搶出來,跟他七叔搶媳婦!叔叔能忍!自己這個做侄子的也不能忍啊!
楚庭語攔着他。
“王兄,王兄,這種小事不必叫人,就咱們幾人就夠了,小弟跟你一起去,昆藝班的戲小弟也常聽,班主我也認識。”
至于錢有财,錢大少爺更不用擔心,從小就是被他打大的,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說着一行人就向戲園的方向趕去,途中楚庭語還不停的吹噓着自己小時候,和錢芊芊一起把錢有财吊在樹上用柳條抽他的豐功偉績。
聽的朱由校一愣一愣的,敢情這貨從小就跟着女朋友欺負小舅子?難怪這錢老爺甯可把女兒嫁這麼遠,也不考慮他這個青梅竹馬,估計是怕兒子一輩子都活在倆人的陰影之中……
進了戲園一切都很順利,朱由校都不用出面,一路上就憑着楚庭語刷着臉,就把童雲薇給毫發無缺的帶了出來。
剛開始童雲薇并沒有認出他來,等到朱由校把信交給她說道,這是七叔給你寫的信。童雲薇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除夕哪晚見到的那個挺奇怪的小皇孫,沒想到幾個月不見變化這麼大,比當初見他的時候高多了。
童雲薇連忙跪下。
“謝謝……”她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
“叫我王爺就行。”朱由校解圍道。
“謝謝王爺!民女還有個弟弟也在戲班能否請王爺一并贖身?”童雲薇帶着疑惑小聲問道。
朱由校笑笑沒說話,給了楚庭語一個眼色,楚庭語也學會了,也不說話給了班主一個顔色,班主就立刻屁颠屁颠的去把那個小門童帶了過來,并把兩人的賣身契交了出來。
朱由校慶幸自己這段時間沒少讀書識字,不然此刻要是連個賣身契都看不明白就尴尬了,大略的看了眼沒有問題,就把賣身契交給了童雲薇讓她自己保管。
見到喜極而泣的童雲薇抱着她瘦小的弟弟,朱由校知道把兩人留在松江并不穩妥。所幸就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詢問兩人是否願意跟自己南下,等到了地方他在寫信給七叔。
童雲薇沒多想就答應了,朱由校見事情辦完,就像帶人回港口,卻被楚庭語攔住。
“王兄,你的事情辦完了,你可不能丢下兄弟啊,今天一定要陪小弟去喝酒,不醉不歸!”楚庭語在路上聽說了王兄的七叔和這個叫雲薇的女子之間的故事,他很羨慕兩人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同時想到自己的初戀明日就要嫁人,而自己明日也要娶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子為妻,一時有些傷感,想喝酒!想發洩!想找個人訴苦……
朱由校知道過河拆橋不好,所以隻能舍身取義,吩咐好李忠義把人先送回去,他帶着冬梅和趙虎共赴酒場!
幾人剛離開戲園,街角就竄出來一隊人,為首的還披着喜慶的大紅袍。
“少爺,大小姐明日就嫁人了也不是這楚庭語,您不用怕他了,今天他跟您搶人,咱們不如偷偷揍他一頓!也好出氣啊!”一個長得歪瓜裂棗特别狗腿子的跟班,低聲對紅袍青年說。
本來錢有财看到楚庭語帶人,把他要新納的小妾搶走了,就很不痛快。因為童年的陰影他還真不敢出去,現在聽到仆人出的馊主意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扯掉身上的紅袍,扔到仆人身上,然後對着仆人一頓拳腳。嘴裡還罵道“勞資怕他?明天我姐大婚勞資不想惹事!你個豬腦子,明天他也結婚!要是讓勞資打成豬頭,楚餘兩家不是得罪死了?”
朱由校等人離開戲園已經快到傍晚了,就随便在戲園不遠處找了家酒肆,菜剛上齊,酒都沒動,兩人的思緒就被旁邊一桌人的對話吸引過去……
“兄弟聽說沒?過幾日江南就要舉行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咱們松江府的出名的清倌人也要參加!”青衣長袍文人打扮的男子對身旁的幾人說道。
“康兄,都有哪個清倌人啊說來聽聽?”另一個稍顯年輕的青年連忙問着。
康兄聽到男子的問話有些尴尬,打着哈哈笑道“具體哪些清倌人,為兄也不知道啊,哈哈哈平時為兄可是很少去的!”
“不過,為兄聽說今晚就在不遠的清音館,想要參加花魁大賽的清倌人會進行一場比試,勝得能去江南參加花魁比賽,輸的哈哈哈!”男子一陣怪笑。
“康兄?輸的到底怎麼樣?”年輕的男子沒聽懂追問着。
另一個顯得有些老成的男子笑着小聲道“輸的自然是紅丸遺落,共度良宵了!”
頓時這一桌的讀書人“哈哈哈”的笑作一團,隻剩下那個發問的少年面帶窘色。
朱由校和楚庭語聽到隔壁桌的談笑,兩人頓時相視一笑,指着桌上的酒菜挑三揀四的說着,這個菜不行啊,炒得太差!嗯,王兄說得對,這個酒也不好喝!假酒沒味!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喝?
朱由校連忙點着頭,然後吩咐冬梅先回去!不用跟着自己了,身邊有趙虎就夠了,晚點他就回去了。冬梅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聽殿下的就離開了。楚庭語也是幾句話就把自己的仆人給不情願的打發走了。
朱由校這個年紀其實去青樓也做不了什麼,他隻是單純的好奇!有句話說得好!世界這麼大,總要出去看看!見見世面總是好的。總之朱由校确實是這樣想的,至于楚庭語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