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迷迷糊糊的鄧龍,卻并沒有把鄧芝的提醒當做一回事,到頭睡下的他,嘟嚷着回道:“太守大人手中可是有人質,甘甯哪裡敢鬧出亂子。”
見堂兄不想聽自己啰嗦,鄧芝也隻能繼續躺進了被窩,他來江夏已經有四五天,結果卻發現堂兄鄧龍,如今把持着江夏東門城防,借盤剝進出的百姓商戶大肆斂财,整日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家中不但有個正妻,還有四房小妾,除了撈錢,年紀僅僅三十歲的堂兄,卻沒有絲毫進取之心。
在得知鄧芝有意在江夏謀生之時,鄧龍就把鄧芝帶在了身邊,并告知了他過完年後,便給他安排一個軍候的職務,代鄧龍負責東城的城防以及撈錢事業。
今晚已經是鄧龍睡在城門的最後一個晚上,因為明天便是元日,到時鄧龍便要回家中與家人一道慶祝元日佳節,所以鄧龍這才領着鄧芝在城門住宿,目的也是讓鄧芝熟悉城門的事務,讓他在元日佳節期間為自己執勤。
面對毫無進取之心,卻整日欺負弱小,大肆斂财的鄧龍,鄧芝已經打定主意,過完年就離開江夏,在他看來大丈夫當提三尺青峰,報效朝廷,建功立業,而不是如鄧龍一般過着盤剝百姓為由的奢靡生活。
夜幕之下的城門口,騎在戰馬上的甘甯,看着緩緩打開的城門,低聲對左右的徐晃、趙雲、高順道:“東城隻有五百守軍,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大多數都是營地睡覺,待會由徐将軍帶一隊人,把城門口這一隊士兵控制住,趙将軍率軍把持住城門,高将軍随我帶本部兒郎殺進營地,悄然無聲的把營地内的士兵給生擒了。”
“喏。”這一路走來,甘甯表現出來的領兵能力,以及高超的武藝,以及獲得徐晃等人的認可,經過一番交手比試,甘甯的武藝僅屬于趙雲,比徐晃還略勝半籌,比高順則更勝一些。
“甘校尉,何事如此焦急啊?”城門口的小校看着甘甯,打着哈欠問了句。
“軍中大事,不急不行啊。”甘甯笑着扔了一串錢過去,那小校墊了一下,足有百錢,自是樂呵呵笑了起來。
“兄弟們辛苦了,拿去買酒喝。”甘甯招呼一聲,追問道:“鄧督不在嗎?”
“大人在營房睡覺呢,剛才他還老大不快來着,甘校尉你改日可得請他喝頓酒喲。”那小校随意回了一句,打了個哈欠的他,剛要轉身之際,卻發現面前的軍士,卻突然間拔刀相向了。
“都不許動,全部蹲下。”城門口那一隊士兵,面對着突然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時個個臉色大變了,其中一人張口正要喊叫之時,脖子不由一冷,刀鋒已經劃破了他的頸脖。
“不想死的立即蹲下,否則格殺勿論。”帶隊的徐晃冷哼一聲,手中的環首刀在夜空一下揮,舞起一道奪目的刀光。
甘甯等人這會卻帶着大隊人馬,沖進了營房方向,城門邊上的營地内,一排的營房之中,每個屋内都住着二十人,甘甯高順二人帶着部隊,一擁而入的沖進了營房之内,一些沉睡的士兵,直到刀兵加身之時,方才被驚醒了過來。
“全部綁了,反抗者殺無赦。”甘甯沒有絲毫遲疑,一揮手一隊軍士便把營房内的軍士給捆綁了起來。
一會功夫,鄧龍和鄧芝就被軍士押解着一道關到了一座營房之内,甚至還沒搞清楚情況的鄧龍,在營房門口見到甘甯之時,他不由勃然變色道:“甘甯,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鄧大人這次你說對了,吾還真就反了,識相的話,就乖乖閉嘴,說不定我還會饒你一命。”甘甯淡淡的看了眼瞪着自己的鄧龍道。
“你,你……”鄧龍雖然想大罵,但見到營門口那些手持兵器的軍士,不由冷哼着被推進了營房。
順利控制住東城門後,甘甯随即讓趙雲督率一千人鎮守城門看押俘虜,他與徐晃、高順率領九千人馬,趁着黎明前的最後時光,一路疾跑着殺奔太守府而來。
“來者何人?”太守府門口一隊當值的軍士,見到甘甯大隊人馬殺到之時,立即就高喊了起來。
“奉劉使君之命,前來支援黃太守。”甘甯馳馬高呼一聲,手中的兵刃卻已經斬下,台階上的軍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甘甯手中的鐵戟給刺穿了身體。
緊随其後的高順徐晃二人,也是不甘落後,揮舞着手中兵器,一舉斬殺了數名軍士,直到這時殘餘的軍士,這才紛紛呐喊着企圖迎戰之時,一擁而上的赤焰軍将士,早已經揮舞着兵器殺奔了上來。
“速戰速決,把府邸都包圍起來,反抗者全部殺了。”甘甯飛身下馬,率先沖進了府邸,而這時太守府内的守衛,已經聞訊沖了出來,雙方人馬就這麼在空曠的府門大院内展開了厮殺。
黃祖的太守府中有一千私人部曲日夜駐守,這些人都是黃祖的心腹,所以戰鬥力倒是不弱,即便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也很快便結陣沖殺了出來。
甘甯與高順沖殺進了院内之時,徐晃則指揮軍士把太守府四周給層層包圍了起來,他自己更是親自坐鎮府門口,所有人員一律隻許進不許出。
“殺!”偌大的大院之中,數千赤焰軍反分成若幹戰鬥隊伍,分散着沖殺了進去,手持一柄長杆鐵戟的甘甯,指揮着帳下的錦帆兒郎,怒吼着一路直驅黃祖居住的後院。
黃祖是在睡夢之中被驚醒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他在聽到院落内傳來的喊殺聲時,第一時間便召集門口的數名親衛道:“快,立即往後門出去。”
匆忙之下的黃祖,由于走得急,把鞋子都跑掉了,但由于後方喊殺聲逼近,擔心之下的他,光着腳丫在親兵的攙扶下,頭也不回的便往後門方向跑了起來。
冰霜鋪地的地面上,雖然把黃祖的腳闆刺的生疼,但這會他卻硬是咬牙催促着攙扶着自己的親兵:“快,再快一些。”
“吱!”當後門推開之時,前頭的親兵剛沖出去,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道吆喝聲:“放下兵器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殺!”黃祖的親兵怒吼一聲,揮舞着武器沖殺了上去。此刻包圍在圍牆外的軍士,正是徐晃統率的赤焰軍将士,門口前帶隊的是一名軍司馬。
“迎擊。”帶隊的軍司馬沒有絲毫遲疑,當即一揮手中的環首刀,率先頂了上去,與黃祖的親兵殺成了一團,黃祖左右不過十名親兵,但眼前缺足有五十名赤焰軍将士,雙方雖然戰鬥力相當,但赤焰軍仗着人數優勢,一番厮殺之下,硬是把黃祖給死死拖住了。
已經年過半百,早已經被掏空了身子的黃祖,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在厮殺之中,一個躲避不及,卻被一名小兵手中的環首刀給刺穿了腹部,冰冷的刀刃刺穿身體的刹那,黃祖下意識的雙手抓住刀刃,口中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主公死了,跟他們拼了。”剩下的幾名還活着的軍士,怒吼着沖殺進了人群之時,卻被沖殺上來的赤焰軍将士給亂刀砍死。
甘甯率隊在剿殺了太守府所有反抗勢力之時,眼看着天色已經擦亮,卻依舊沒有找到黃祖,甚至連印绶兵符都不見,焦急之下的他,隻得環顧徐晃高順道:“二位将軍,事情緊急,看來我們隻得冒險一試,前往南營看看能否收攏營中兵馬,否則一旦營中的兵馬發現情況有變,必然會群起反抗,到時勢必又會引來一番苦戰。”
“将軍,剛才我們在後門阻擊了一什人馬,從其中一人身上收繳到印绶兵符,請将軍過目一觀。”就在這時,剛才阻擊斬殺了黃祖等人的軍司馬,把從黃祖身上的印绶兵符呈了上來。
“太好了,果然是兵符。”甘甯等人一觀之下,不由大喜過望道。
江夏城内南營之中共有八千人馬,分别是郡尉陳就和都尉張碩統領,二人一般都随軍駐紮在營地,手中掌握着半塊兵符,凡是調動兵馬必須得到黃祖手中的另一半兵符。
清晨時分,江夏城中雖然也是寒露沾身,但由于今日正是元日佳節,所以城中已經早早的出現走動的人影,兵營之中的很多軍士也都起來了。
甘甯帶走大隊人馬殺奔到營門口時,由于手持黃祖兵符,營門校尉并未敢阻攔,就這麼放韓烈大隊人馬進入了營地,騎在馬背上的甘甯冷冷看着營門校尉問道:“陳就張碩何在?”
“回大人,二位大人正在東面的營房休息,我這就派人帶大人前去。”校尉雖然遲疑甘甯為何帶來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但剛才他也檢查過甘甯手中的兵符并沒有問題,所以自是不敢怠慢。
“立即帶路,另外從現在開始,營門由我們接管了,所有人員不得進出。”甘甯舉手一揮,徐晃便率軍把營門口軍士手中的兵器給收繳了,并接管了營門口的防務。
這一刻雖然營門口的守軍面對這麼一個突發情況有些不解,但卻因為兵符的原因,而硬是沒敢反抗,雖然太守府進行了一番厮殺,但由于徐晃率兵包圍了太守府,而太守府距離營地足有數裡距離,故營地方面并沒有發現此刻太守府已經被攻破。
被窩之中的陳就和張碩是被甘甯率軍給拉出來的,身穿單衣的二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到甘甯喊道:“奉太守大人軍令,陳就張碩根據賊人,欲以謀反,證據确鑿,當場誅殺!”
“我要見太守大人,我要見太守大人……”陳就和張碩一愣之下,掙紮着便喊道:“冤枉,冤枉啊,我要面見太守大人……”
“斬!”甘甯沒有給他們任何狡辯的機會,就命令軍士把二人推上了點将台,直接把二人的頭顱給斬了下來,這會營地之中陸陸續續醒來的軍士,在見到這一幕時,頓時慌亂了起來。
甘甯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當下他揚手一揮,喊道:“傳太守将令,陳就張碩叛亂,現已經誅殺,其餘人等無罪,請立即返回各自營房待命,若有大聲喧嘩,私自外出營房者者一律按同謀者格殺勿論。”
營中的八千軍士,在接到這道命令時,雖然慌亂,但卻紛紛折返回了營房,硬是沒敢走出營房,随後甘甯便派人把個營房中的兵器甲胄全部收繳了起來,并給每一個軍士發放了一個面餅和一碗熱粥。
經過一日的安頓,江夏城就這麼輕易被甘甯接管,整個過程赤焰死傷還不到百人,江夏太守黃祖被殺,餘部親衛數百人被殺,餘者近萬兵馬就這麼被繳械。
被堵在營房内的江夏兵馬,惶惶的度過了三日之後,終于獲得了自由,這次放他們出來則是夏口督蘇飛,在校場上集合之後,一身戎裝的蘇飛同樣帶着一支兵馬而來,站在點将台上的蘇飛揚聲喊道:“諸位将士們,這幾日想必大家都一定很奇怪,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由于甘甯謀反,黃太守已經遭到誅殺,日前我接到消息,這次率領夏口人馬反撲而至,重新奪回城池,并把甘甯叛賊給打敗,如今你們自由了。從現在起,所有将士發放二百錢,休沐十日,也就是說你們可以返家與家人團聚了。”
“将軍威武,将軍威武!”營地的内八千将士,起初得知事情真相時,還充滿驚疑與惶恐,但随後蘇飛發放錢币并放他們離營的喊話響起時,衆将士們不由激動的高呼了起來。
蘇飛平靜的揮了揮手,示意将士們安靜了下來後,遂指揮由周泰統率的水軍将士,擡着一箱箱五铢錢,給所有将士們發放了起來。雖然這一下子就散出了一百多萬錢币,但卻一下子把城中最大的不安因素給去除了,八千精壯軍士,留在營地終究不妥,但就這麼殺了,不但損耗人力,也是損人不利己的行徑。
随着黃祖被殺,城中兵馬被解散,甘甯日前與蘇飛在城下上演了一場假把戲的厮殺,然後甘甯率軍撤出江夏,蘇飛率領大軍重新接管江夏,以至于江夏城就這樣易主,落入了韓烈手中,可在江夏的百姓士人眼中,城頭上依舊挂的是劉表的旗幟,統領城池大将也依舊是劉表的部下,也就是黃祖昔日的大将蘇飛。
可實際上蘇飛如今已經歸順韓烈,這次蘇飛除了本部五千人馬進駐江夏外,周泰和淩統也各自率領一萬人馬進入了江夏,并且分别把江夏郡治下各郡縣給一一接收在了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