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動,那就說明末梢神經還沒有有壞死,那麼在後世的醫學水平而言是有的救的。
可是現在是宋朝,醫療的落後和醫學的滞後性,造成了一系列的阻礙。
雖然欣喜了一下,但是,馬上這種欣喜就變成了絕望。
手下很不理解的看着吳熙無動于衷,不知道他的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也不敢上前,隻好怔怔的望着他。
其中有一個兵士冒險說了一句話。
“将主,平康坊裡住着一位神醫,很了不得,有起死回生之能,不妨去看看,說不定主母福大命大,能度過這一劫,隻是……”
“隻是什麼?說!”
“是,将主,隻是這個老頭子有一個臭毛病,不輕易給人瞧病,全憑他的喜好,要是他不高興,就算是給高價他也不治,但是如果你對他的脾氣,一分錢不收,還經常倒貼錢。
小子的妻子去年就患了一種怪病,全身抽搐,不見好轉,都說是中邪了,但是去老頭子那裡一看,一副藥就好了,真實神人也。”
那小子把神醫誇上了天,吳熙心裡盤算着,這個時期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名醫啊,果然隐世高人比比皆是啊,先不管怎麼樣,去了再說吧。
平康坊距離春明門不是很遠,就在東市旁邊,拍馬即到,急匆匆的把人送進去,卻不見裡面有人招呼。
一個個懶洋洋的伸着懶腰,好像這位女子的死活不管他們的事。
吳熙很像發火,但是強忍着沒有發出來,現在是有求于人,不是任性的好時候。
國人的人性使然而已,這種事情在後世見得多了,持才傲物的人都是這副德行。
在後世能忍得了,那麼在這裡也能忍得了,不過後果卻完全不同。
在後世,就算不忍或者是事情結束之後,自己依然是自己,頂多忘記了就算了,反正誰也不認識誰,以後也不會有經常見面被人說三道四的尴尬。
可是這裡就不同了,以吳熙這樣的人的性格,你不管救或者不救,就按照現在的态度來說,事後算賬的概率很大。
總是能找到理由治你的罪的。
所以邱啟明很不願意見到這樣的病人上門,治也不是,不治也不是。
所以長期下來,就形成了這樣的一副狀态,其實自己已經很努力了,隻是坊間的傳言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神醫,和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而已。
其實他錯了,吳熙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隻要你把他當人,他就會把你高高的供奉起來,可是如若你對他愛搭不理,那麼你就等着吃苦頭吧。
吳熙的見識可比他們這些人的見識要多的多,盡管智商不見的比這些人高多少,但是要論起耍狠鬥心眼,這些人還真不是對手。
“在下吳熙,草民吳熙,前來就醫,希望能得到救治,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傷,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上天有好生之德,祈求神醫看在本着上天的旨意,治一治這位姑娘,給她一次重新生的權利,小子将感激不盡。”
吳熙的話剛說完,屋子就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真感人啊,郎情妾意的實在讓人感動,我治吧,恐怕也無能為力,不治吧,和我的懸壺濟世的身份不符,真心讓人很為難。
不過看在你癡情一片的份上,我就破一回例,明知道你是官方的人,就算事後會有些麻煩,但是,老頭子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反悔。
本來還以為你要用官府的那一套壓老夫一頭,現在看來是老夫小人了,擡進來吧,能不能再活一回,就看她的造化了。”
“你知道她的症狀?”
吳熙疑惑的問道。
“略知一二,不過還要檢查過後才能确診,不要浪費時間了,再晚恐怕來不及了。”
吳熙是個明白人,趕緊抱起崔妙彤就往屋子裡面走,手下的人要過來幫忙,被吳熙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人很識趣的就退下了。
隻是不願意走遠,萬一将主需要幫忙,自己就是最大的依仗。
人是送進去了,可是和後世的醫院一樣,家屬不能待在旁邊,吳熙隻好退了出來,坐在一張石凳子上唉聲歎息。
手下的兵士拔開了随身水袋的塞子,遞給了吳熙,吳熙仰頭就喝了一大口,沒有喝完,把剩下的水全部澆在了自己并不是很長的頭發上。
擡起頭的時候,并不黑的天空那顆啟明星永遠都是那麼的亮。
希望崔妙彤就是那顆最先亮起來的啟明星,能夠轉危為安。
平康坊一時間成了吳熙的臨時指揮場所,各個地方的軍報不停的送到了這裡。
令人趕到意外的事,那神醫并沒有感到厭煩,認真的給崔妙彤把着脈,不時的讓他的助手把崔妙彤反過身來看着身後的傷口。
似乎外面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沒有半點的關系。
可不是沒關系麼,軍隊上的事情,和他能有什麼關系。
救人就是了,其他的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看着那小子一臉的和氣,心裡的戾氣是藏不住的,就憑他剛才跪地說的那些話,和隐忍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禀告将主,子午營所屬二隊追擊十裡返回,斬首十級,活捉一人,請大帥定奪。”
“先關起來,等這裡的事情了了,軍營杖斃,我要親自主持。”
“是!”
來人迅速退下,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沓。
此時吳熙的臉已經變成了黑色,恐怖的可怕,手下的那些兵士看着吳熙的臉,心裡在慶幸這為是自己的将主,和自己是一波的,要不然犯在他的手上,一死是逃不了了。
不一會兒又有一隊人回來了,隊正、風塵仆仆,單膝跪地,禀告道:“子午營二隊歸隊,追擊十五裡,斬首十五級,生擒五人,請将主定奪。”
“關起來吧,好生看守就好,我會讓他們知道成仙的滋味的。”
吳熙的話說的很平靜,被押解的道士心一沉,越是平靜的背後,越是醞釀風暴的中心,他剛才說什麼?讓自己長長做神仙的滋味?
我他娘的現在不就是神仙麼?神仙滋味嘗了一輩子了,也不在乎再多嘗嘗。
有幾個道人明顯吓的走道直打擺子,扶都扶不住了,他們剛才看的明白,那些殺才們的表現無情的讓人遍體生寒,盡管幾位長老奮力的反擊,打死了幾個沖在前面的悍徒,想着能讓他們有所畏懼。
但是沒有收到效果,反而遭到了更為激烈的追擊和屠殺。
這些軍士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和其他軍營裡的那些混吃等死的不一樣。
聽長老說他們隻是一群鄉兵,就是一些泥瓦匠和莊稼漢組成的打工預備隊,現在看起來西軍的主力也不過如此。
從他們見到吳熙開始,就知道這些軍人為什麼像狼一樣敢拼敢殺了,因為他們的将主就是一匹狼,而卻是一匹兇悍的沙漠狼才是。
各隊出去人陸續趕了回來,各有收獲,吳熙已經不想聽他們彙報殺了多少人了,隻要殺完就對了。
他現在隻擔心崔妙彤的情況。
就在這時,邱啟明摸着胡須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可好看不到哪裡去。
吳熙抹了一把臉,失落的表情馬上就消失不見,變臉這種絕活,他做的很不錯。
連自己都沒有信心,會影響大夫的積極性。
“大夫,怎麼樣了?”
吳熙輕聲細語的問道,和剛才要殺人的少年完全是兩種狀态。
邱啟明搖了搖頭,旋即又點了點頭,然後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看你的意思像是沒救了,但是可能還有一種方法是可行的,隻不過還沒有經過試驗,不知道成功概率是多少。
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心裡有些顧慮,是也不是?”
邱啟明眯起眼睛,笑的很開心,這多少與莊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小将軍思維缜密,單憑老朽的幾個動作就能看出這麼多信息,老朽佩服的緊啊。
不錯,将軍的妻子所中的暗器非常的歹毒,是邪教的神仙困,已經失傳好些年了,如今再次出現,恐怕不是個好兆頭。
所謂的神仙困,就是一種冰制的暗器,上面摸上了一些藥物合成粉,都是一些劇毒的成份,而這些毒藥合在一起,能讓人的皿快速的流失,除非――”
“除非什麼?”
吳熙急切的問道,隻要妙彤能醒,就算是上天摘星星,他都會想辦法做到的。
“除非這個人有新的皿液誕生,否則,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邱啟明幹笑了幾聲,雖然自己被成為神醫,但是這種病他還是束手無策的,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醫學技術根本就達不到造皿的目的,就算是有了這項技術,送不進病人的身體,也是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所以說,老夫說了也等于是沒說。”
吳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輸皿而已,算不得什麼難事,也許對于他們來說,得了這樣的病,等于是判了死刑,但是他是個後世的人,知道操作流程。
不過他還是對邱啟明的醫學造詣和處理事情的方法感到驚訝,能想出換皿這招已經有些前衛了,要是能得到技術支持的話,醫學方面,中國一定會領先世界好些年。
邱啟明見吳熙舒了一口氣,心下大感意外,難不成這小子有辦法?疑惑的看向吳熙。
“不用看,我會,就是個輸皿而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