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間太久了?有多久?”
不知怎麼的,聽到黃忠說起這生病的事情來,韓言一下子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
隻不過,黃忠顯然也是不太明白,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個……這孩子從小就體虛,而且那醫者也隻是說這孩子有病在身,是什麼病都說不出來,這得病的時間自然也是不知道了。”
“那……這孩子在這期間有什麼症狀沒有?”韓言有些不死心,接着追問道:“比如說身子發熱,或者說多汗,還是說别的什麼的?”
“哎!這個倒是有,從去年這時候開始,這孩子的身子就經常發熱,還有就是身子很是虛弱,也不想吃東西,也不隻是怎麼了……”說着話,黃忠又是一聲歎息,“唉!也是我家夫人走得早了點,留下我們兩個人,我也沒什麼時間來照顧這孩子,不然的話,也不至于病了許久才來找人,隻希望,那神醫能隻好這孩子的病吧!”
說完話,黃忠又是歎息起來,不過這邊韓言卻是陷入了沉思,不為别的,隻因為這孩子的症狀聽起來實在是耳熟,耳熟到好像自己就得過這病來着,想着想着,韓言似乎記起來了一些事情。
“恕我直言,恐怕貴公子這病……那華佗神醫是治不了的!”
思索良久,韓言吐出了這麼一番話。
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的三人都變了神色,這三人一個是黃忠,另外兩個就是坐在不遠處喝茶的兩個中年人,隻不過,韓言沒看到那兩人的臉色罷了。
“這……這怎麼會?公子您莫不是在說笑吧?那華佗可是神醫啊!”
黃忠聽到韓言的這番話,一下子就慌了手腳,為人父母者,最擔心的就自家的孩子,如今聽韓言說自己孩子這病沒得治,這就由不得黃忠不着急了。
“莫急!我的話還沒說完!”不過相比較黃忠的慌亂,韓言這時候卻是鎮靜得多了,先是開口安撫了一下黃忠,然後韓言才接着說道:“是!神醫華佗是治不了這病了,不過還是有一人能治這病的!”
“啊?誰?誰能救我兒的命?”
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黃忠伸雙手過去抓住了韓言正捧着茶杯的雙手,急聲問道。
“這……我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能治,隻不過這人在哪裡我倒是不清楚了!”
韓言撓了撓頭,頗為艱難地開口說道。這種給人希望卻又扼殺掉人家希望的事情,韓言也是第一次碰到。
不過出乎韓言的意料,這番話并沒有給予黃忠絲毫的打擊,反而激發了他無限的鬥志,“沒關系!公子您說是誰!隻要知道這人是誰,我一定能找到他!”
“這……此人是長沙太守——張機張仲景!”這人倒不是韓言随口胡說的一個人,而是在之前數月裡跟曹操閑聊的時候得知的,“隻不過這人早就辭官不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韓言說着話,卻沒有注意到另外那僅有的一桌上面,兩個中年人的臉色變化。剛才兩人還都是震驚,其中稍胖的那一個還有些惱怒,現在削瘦的那人卻是滿臉的得色,而稍胖的那人卻是有些羞怒了。
“這……張長沙的名号我也是知道,不過他的名氣卻是沒有華佗神醫大,難道說華佗神醫做不到的事情,張長沙真的能做到嗎?”
黃忠倒是真的知道張機這麼個人,無他,長沙就在荊州,隻不過黃忠對于韓言的話卻是不太相信的,畢竟名氣擺在那裡,張機比不過華佗的。
“各有所長罷了!”韓言擺了擺手,倒是不在意黃忠對自己的質疑,然後接着說道:“隻不過貴公子這病可是不能拖的,雖然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但是久病難治,說不得會危及生命啊!”
“這……我也知道,不過這張長沙……”
找華佗就已經很難了,再找名氣稍小的張機自然是更難,黃忠一下子就愣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韓言也沒有故意說要為難黃忠的意思,因此見黃忠這麼無奈的樣子,幹脆就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要是閣下信得過我,不妨将貴公子讓我醫治一番!”
“啊?難道說……您能治好小兒的病?”
自古柳暗花明,大悲過後的大喜就是這樣,此時的黃忠一聽韓言有辦法,驚喜地差點就要叫出聲來。
“哼!胡鬧!華佗都沒有辦法,你個黃口小兒能有什麼高招!”
開口的卻是那個稍胖的中年人,言辭銳利,沖着黃忠的腦門就是一盆冷水直澆而下。
“這……”
雖然說對方很是屋裡,不過對黃忠卻是十分的有效,對方的話才說完,黃忠就冷靜了下來。對啊!這人說華佗都沒辦法,他就能治?該不是蒙騙自己吧?
“切!華佗這麼大年紀還不能娶妻生子、夜夜笙歌了呢!我就能!怎麼?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有人出來挑事,韓言自然是不可能笑臉以對的,雖然說為人和善,但是不代表韓言就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了,别人開口,韓言自然要回擊。
“噗!哈哈哈哈!”
卻是那個削瘦的中年人忍不住了,大聲笑了起來。
“哼!”那稍胖一些的中年人顯然是被同伴這種火上澆油的行為給弄火了,怒哼一聲,站起身來,來到了韓言的身前,俯視着韓言,怒聲道:“老夫倒要看看你這黃口小兒有什麼辦法能比華佗還厲害!”
“你還是坐下吧!我沒有擡頭看人的習慣!”韓言并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反而是示意對方做下,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才說道:“我小時候得過這病!”
“啊?這……”
這中年人顯然是沒料到韓言來這麼一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對啊!人家小時候得過這病,人家就會治這病,一點的問題都沒有啊!這讓中年人有種蓄力的一拳打到了空處的感覺,這麼的憋屈!
“這……公子此話當真?”
黃忠這時候才是真的有些相信韓言了,如果說對方得過這病,那麼他就一定知道怎麼治!
“是啊!我得過這病!”韓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輕輕地訴說起來,“那是我十一歲那年,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我爹也是帶着我東求藥西求醫的,隻不過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着話,韓言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這可就急壞了黃忠,隻不過卻不敢多說什麼,生怕驚到了韓言。
不過,黃忠有顧忌,那中年人卻是不怕,‘啪’一聲,中年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高聲道:“嘿!我看這孩子是沒病!小子!你該不是随口胡說,想要在這裡糊弄事吧?”
“我要是知道這孩子得的什麼病、怎麼治這病你怎麼辦?”
這時候本來已經陷入沉靜的韓言猛地擡起了頭,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你要說知道,以後我任你驅馳!”這中年人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力的,不管怎麼看那個小孩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最多就是身體虛弱,因此也就不擔心什麼許諾,不過事情自然沒那麼簡單,“小子,你要是不知道呢?”
“不知道的話我這條命就是你的!”韓言就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随口回了對方一句,然後快速地說了起來,“這孩子氣陰兩傷,餘熱未清。該益氣生津、清解餘熱。當用竹葉石膏湯加減。方中竹葉,石膏清熱瀉火;黨參、東麥益氣養陰:半夏降逆止嘔:甘草粳米調養胃氣……”
韓言說着話,聲音卻是越來越小,雙目也是越來越無神,知道最後一個字出口,人就立刻地摔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
“這……”中年人聽完韓言說的藥方,立刻就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